清衍納頭便拜:“主人,攻城失敗了。不知從哪裏來了一個天境高手,破了那控屍之術。”
“天境啊,算了,急不得一時。”燕長空思索了一下,那控屍之術便是他給清衍的了,想助陳國迅速拿下白國,隻是這人間的高手比他想象中的多。
“你先回來吧,我有其它事交予你去做。”燕長空一揮手,面前的玄光鏡登時散去。
燕長空轉身,他身後的一個農夫驚恐的看着眼前這個人,隻是他的手腳都被綁住,口中塞着破布,連叫都叫不出來。
他不知道這是哪裏,黑咕隆咚像是墳墓一樣,他睜開眼的時候還能借着火光看到地上的死人。
那些死人正在腐爛,身上爬滿了惡心的蟲子。他醒來沒多久,燕長空就出現了。
農夫嗚嗚嗚的叫了半天,但是燕長空卻看都沒有看他,徑直從一具腐屍身上取下一條蟲子。
燕長空看着手心的不住扭動的蟲子,它在自己的指縫中不住穿梭,像是一條迷你的小蛇但是身上卻長滿了猙獰的口器。
燕長空伸出一根手指,指尖萦繞着四色光華,他在這條蟲子的身上不斷的刻畫着,神秘複雜的紋路充斥在這條蟲子的裏裏外外。
刻畫完畢之後,燕長空來到這個農夫的跟前,将蟲子丢到了他的身上。
農夫不住的反抗,他能清晰的感受到那蟲子在他身上行進的軌迹,還有鋒利的觸手劃過皮膚的刺痛感。
那蟲子爬到了農夫的臉上,然後鑽進了他的鼻孔!
農夫不住的在地上打滾,那蟲子所過之處割裂了他的鼻腔,然後要鑽進他的腦子。
農夫想要反抗卻毫無辦法,掙紮了一會兒後身下流下了一灘血,徹底不動了。
“又失敗了,我需要更多的活人。”燕長空看見那農夫的眉心不斷湧動,不一會兒那條蟲子便從農夫的頭顱裏鑽了出來。
燕長空走後,那蟲子又鑽進了農夫的身體裏,要不了多久這具屍體就會變成這蟲子的巢穴然後孵化出更多的蟲子。
燕長空關好地牢的大門,然後又施了禁制。他要的不是讓這些人死,而是讓他們活,他們活着才對自己有價值。
燕長空便是太上此刻在人間的化身,他想要恢複以往的力量需要大量的信仰之力,可是他不敢大肆發展信徒,别說是神劫,就是天境,他此時也不得不小心面對。
不過現在,他有了更好,更隐蔽的方法。
他在莊周身上得到了那種特殊的靈魂序列,可以改變人族自身的靈魂,既能讓人族不被這天地排斥,又能直接爲他所用。
隻不過人族的靈魂十分脆弱,稍微改造一下就會崩壞。雖然源序列與人本身的靈魂并不排斥,但是直接在人族的靈魂之上開一個可以偷取天地之力的“後門”,并不容易。
(換一種說法,源是一種框架程序,人族是運行在這框架之下的子程序,擁有部分權限,比如獲取天地之力。而太上手中的源序列,就像是病毒,通過感染人族獲得偷取天地之力的權限。)
隻要他能成功将源序列種在人族的靈魂裏,即便不需要人族主動信仰,都能直接從天地手中獲得力量。
這便是太上的計劃,而陳國是他計劃之中最重要的一環。
作爲神,此時是他最虛弱的時候,虛弱到一個稍微強大一些的凡人都能制他于死地。
他要盡快找出正确的靈魂序列來控制這些人族的靈魂,這樣他就能通過這些人族的靈魂從源的身上奪取能量。
而且他要控制的不是一個兩個人,而是這個世界的所有人族!
燕長空看向陳國王宮的方向,如果他的試驗成功,找到了正确的靈魂序列,他首先要控制的就是陳國的君王。
隻不過現在,有一個人他不得不重視。
李聃打着哈欠伸了個懶腰從房間裏走了出來,靈覺一轉,頓時掃過整個陳國都城,一切安然并無異樣。
前幾日陳國君王賞賜了那個叫燕長空的煉氣士一座宅子,因爲燕長空說要隐居在此地。
他去拜訪陳國君主就是說得此事,畢竟每個煉氣士都是個行走的大殺器,燕長空去見陳國君主就是爲了表明自己并無惡意,不會對陳國造成什麽危害。
但是李聃總覺得這人有些不對勁,可他觀察了那燕長空好幾天,發先他每天就是打打坐什麽的,并無異動。
倒是這長安城裏人心惶惶,因爲陛下又招兵了。現在陳國在與白國打仗,聽說戰事有些不利。
陳國君主也有意無意的問李聃有沒有什麽良策,畢竟李聃是他的國師,還是一個煉氣士。
即便是學究派的煉氣士,也應該有所手段才是。可李聃拒絕了陳國君主,隻說可保陳國無虞。
他并不想參與到陳國與白國的戰争中去,李聃并不想用自己的力量去殺人,他是一個清心寡欲的人,除了大道,别無所求。
陳國君主也不好勉強他,隻是對他與李氏更加禮遇。無論如何,李聃都是陳國之人,若陳國有難,一定不會坐視不理。
“兒啊,這幾日你一定要少出門啊。”李氏憂心忡忡的從外面回來,見李聃在院子裏溜達便和他說道。
“怎麽了?”李聃疑惑,李氏怕是在外面聽到了些什麽。
“聽說前線死了很多人,又有許多年輕人被強征入伍了,你可别出門被人抓了去。”雖然自己兒子是國師,可是這麽久了李氏也沒發現自己兒子和别人家兒子有什麽不同。
像李聃這個年紀的人早早就被抓了壯丁,雖然李氏沒什麽見識,可是打仗是要死人的。
“娘,不用擔心,君主不會讓我去打仗的。”還以爲是什麽事呢,李聃從未把外面的事告訴李氏,免得她總是胡亂爲他擔心,雖然他知道她是爲他好。
出得門去,街上行人匆匆,時不時就有一隊巡邏的士兵走過。
有人認出了李聃,畢竟他那一頭白發分外惹眼,整個陳國也隻有他一身道袍裝束。
李聃沒有停留,徑直向王宮走去,他聽到一些消息,想去問個明白。
雖然君主和他師父瞞着他一些事,但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
“國師有何事要見寡人啊?”陳國君主陳淮讓人給李聃賜了座,前線傳來的戰報讓他有些憂心忡忡。
“大王,微臣聽聞前些時日一個天境的高手破了我軍大陣,可否屬實?”李聃知道這消息已經是幾日後了,畢竟這些事陳淮一般不會讓他知道,他也懶得過問。
“唉,确有此事。原本我軍破寒城已是十拿九穩之事,卻不知道從哪冒出來這麽一個高人。”陳淮看到戰報之後發了好大一通火,六千多的士卒斃于一役,即便是陳國也無法承受如此大的損失。
“可我還聽聞,是我那師父用了什麽邪術,才會招那人對我陳國出手。”李聃雖沒有親眼所見,但他已經猜出了那天境的身份,以及他出手的原因。
“那國師的意思呢?”陳淮有些不喜,這些事又沒讓你去做,你倒是還質問起來了。
“臣沒有别的意思,那天境臣似乎認識。”李聃還未覺醒道心的時候曾經見過一老人,那老人邀他加入一個叫做封神司的組織,維護天下蒼生,但是被他拒絕了。
“哦?國師可以讓他不再對我陳國出手麽?”陳國軍隊先停在邊境沒有動靜一部分也是因爲十絕,他們不知道對方是否還在白國。
“隻要我那師父不再用邪術,他是不會出手的。”封神司不會幹涉人間的争鬥,前提是不得用術法害人。
李聃的道旨在無爲,幹涉不幹涉皆是随心,與十絕道不同不相爲謀。
“你師父不見了。”清衍在那晚之後就失去了聯系,不知道是生是死,就算陳淮想讓他用那邪術現在也用不成了。
“我師父徹底堕入邪道了是嗎?”李聃已經有很久沒有見過清衍了,他一直以爲清衍在四處遊曆。
“正邪是你們修行者的說法,寡人看來,你師父對你很好,若不是你來問,寡人和他都不願意讓你知道這些事。”陳淮歎息,世間清濁怎能用正邪二字完全概括?太清白的人,不适合在這個世間生存。
“臣知道了。”無論是銅甲兵還是控屍術,都已經是傷天害理,可要他對清衍出手麽?李聃自問他做不到。
李聃自幼與母親李氏相依爲命,因爲天生白頭被人當做怪物,若不是清衍教導幫扶于他,他别說做陳國的國師了,可能早已經死了。
他要去找到清衍,他知道十絕是個嫉惡如仇的人,但無論如何他都要保他一命。
寒城
時隔多日,白武陽率領的新軍終于到達寒城,而陳國大軍也陸陸續續抵達邊境處。
陳猛看着寒城城頭的新旗活動着自己舊傷初愈的臂膀,現在雙方的人馬大緻相同,可是寒城裏已經沒有人可以擋住他陳猛了。
以前陳猛忌憚白應武,雙方都隻能以大勢相對,主将不會輕易出手。現在白應武一死,陳猛再沒有什麽顧忌。
等到陳國的援軍全部抵達,就是他陳猛出手破寒城之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