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根繩子在每個奴隸的身上都轉了兩圈,隻有一個頭尾,首尾處被青銅鎖扣扣着,他們根本解不開。
當這根繩子斷掉以後,那些奴隸身上的繩子自動松開,頓時鳥獸般閃開。
那些獸軍的士兵見到這一幕也是愣了一下,他們沒想到,一個奴隸能接二連三的在這銅甲兵的手下逃得性命,還讓這些原本該在一處的奴隸分散開來。
那些奴隸在逃跑的過程中甚至撞到了持網的獸軍士兵,讓他們的網陣出現了纰漏!
但是他們來不及去阻止這些奴隸,這些奴隸逃出這裏也不過是逃到另一個戰場之上,這四五千的人馬正殺的火熱,就等他們這邊分出勝負呢!
大胡子拖着瘸子,他答應尤帶着瘸子,而尤是個絕對信得過的合作夥伴,剛剛那股巨力,差點把他拉飛!
“走啊,往外面逃!”大光頭叫着尤,雖然這裏到處都是戰場,但是活人總比這怪物好對付。
他們兩個大漢聯手,一般的士兵還真不是他們的對手!
可是尤沒有聽他的,他離銅甲兵最近,卻是一點逃的意思都沒有。
他想起了自己剛剛看到的那個東西,當他鐵闆橋起身的一瞬間,銅甲兵身上有一件東西落在了他的眼裏。
那件東西在銅甲兵的下颌處,從正面看根本無法發現。因爲銅甲兵的頭盔下面多出了一部分遮住了那裏,而且剩餘的部分還釘着青銅甲片。
但是尤還是看到了,也隻有自下而上的這個角度,才能看清銅甲兵下颌處的那個東西。
之所以尤能注意到這銅甲兵身上的不同,是因爲那個東西是白色的,和銅甲兵的頭盔還有甲片有着很明顯的色差。
它像那些銅甲片一樣被固定在銅甲兵的喉間,與旁邊的的銅甲片嚴絲合縫的鑲嵌在一起。
不知爲何,尤在看到那東西的一瞬間就感覺到莫名的熟悉,他想要一探究竟!
盡管銅甲兵三番兩次沒有殺掉尤,但是尤還在它的攻擊範圍之内,更别說,尤沒想着逃,又主動湊了上去!
那些獸軍可不管尤的生死,見銅甲兵一時沒有顧得上他們,而場中有隻有一個礙事的奴隸,這豈不是天賜良機!
十五道繩網霎時撲向銅甲兵,以及,跟銅甲兵貼身搏鬥的尤!
白子墨看得清楚,那個不但沒有走,還解了獸軍燃眉之急的是那個戴着鬼臉銅面的奴隸!
尤雖然看見自己被繩網困住但是他細細盤算着自己脫離的時間,不管他有什麽手段,和這銅甲兵綁在一張網裏,畫面太美簡直不敢想。
尤深知自己無法與銅甲兵硬碰硬,但是尤本身的速度就比銅甲兵快更何況他還有身法助陣。
幾次堪堪躲到銅甲兵的進攻盲區,隻是那銅甲兵雖然沒有了意識,可是雙臂始終護在身前,讓尤找不到機會去探它的喉間!
這時,獸軍的第一張網已經撲了上來,尤找準機會拉開與銅甲兵的距離,銅甲兵慢了一步,被那張網纏到了腰上!
兩個拉網的獸軍士兵拖着銅甲兵就往後面走,可惜銅甲兵太重,他們兩人拉不動。
然後就是左斜、右斜兩張網撲了過來,想要捆住那銅甲兵的雙臂,卻被那銅甲兵臂上揮舞的尖刀斬斷!
那兩個最先拉網的獸軍士兵已經在銅甲兵的周身轉了一遭,繩網本就不長,轉了一圈之後他們剛好走進了那銅甲兵的臂展之内!
兩道腥風劃過,兩顆帶着獸臉銅面的人頭落地,從尤撤退再到這兩個獸軍士兵被斬殺隻是一瞬之間的事!
白子墨一拳擊在藏身的大石之上,失敗了!
隻有二十幾個拉網的獸軍士兵根本攔不住那銅甲兵,現在軍奴死的死跑的跑,根本沒有人去吸引銅甲兵的攻擊。
若是剛剛撲上去的兩組人成功綁到了那銅甲兵的雙臂,那就算成功了啊,畢竟那銅甲兵全身上下,隻有兩把青銅刺劍是攻擊手段。
“别慌!再來!”尤吼住正要撤退的獸軍士兵,方深見到這邊的情形已經在下令集結了,收攏完成就會撤退。
那些士兵盯着這個和他們一樣戴着面具的奴隸,小隊長揮揮手,示意他們做好準備!
沒有完成任務,他們也不想撤退!
尤的意圖是他再度去吸引銅甲兵的攻擊力,爲他們制造機會!
“接着!”匆忙之中,那獸軍小隊長扔給尤一柄短劍,手裏有東西總比赤手空拳要好。
尤将青銅短劍倒提在手中,那銅甲兵正在追一組拉網的士兵。
幾個起落,尤飛起一腳從後面踹在了那銅甲兵的肩膀上。隻聽嘭的一聲,那銅甲兵毫發無損!
尤這一腳用了内力,可惜仍然無法對銅甲兵破防。但是他的目的隻是吸引銅甲兵的攻擊,真正要拿下它的還得靠這網陣!
周圍白國的士兵越來越少,陳國的士兵越來越多,再不走,他們都要深陷敵陣!
成敗,在此一舉!
銅甲兵轉身一個圓弧斬,尤側身避過。随即另一柄刺劍劃過尤躲閃不及,拿着手中的青銅短劍一擋!
刺啦!一聲,劍鋒劃過,掉落一地火花,尤手中的青銅短劍的鋒刃上已是坑坑窪窪。
那獸軍小隊長抓住機會,一張網自後面撲來,将銅甲兵困于網中!
“閃開!”一聲大喝,尤聽見順勢跳開,他身後一張網補上,前後兩張網将那銅甲兵死死圍住,困在網中!
剩下那些獸軍士兵抓住機會,紛紛将自己手中的繩網往銅甲兵身上蓋,隻要腿腳都制住,那銅甲兵無法發力便萬事大吉!
尤在那兩組獸軍士兵撲上去的同時再度上前,他不能讓銅甲兵去攻擊拉網的獸軍士兵,至少要爲後面的人制造機會。
尤縱身跳起,雙腳落在銅甲兵的兩個肩膀之上。銅甲兵原地旋轉想要将尤甩下,奈何尤的輕身功夫不錯,像牛皮糖一樣黏在它上面。
這麽一耽擱,又是五六道繩網落下,兩道纏在銅甲兵的雙腿上,剩下的都往它的雙臂上纏!
一瞬間銅甲兵就被繩網五花大綁定在原地,獸軍士兵們掏出繩索挂在那繩網上的一個個青銅扣上面,就要将銅甲兵拖走!
陳猛在山上看的心一沉,竟然還真的讓他們想到了辦法。雖然大勢依舊在陳國這邊,可丢失一具銅甲兵,也不是他能負擔的起的!
“随我沖鋒!”不再躲藏,陳猛戴着援軍殺到,要硬吃掉白國的這兩千人馬,還要留下銅甲兵!
方深叫苦不疊,除了軍奴陣這裏,另外四具銅甲兵已經在大殺特殺,士兵們的士氣已經一再滑落。
此刻聞得山上的喊殺聲,便徹底沒了鬥志。沒有防備的撤退,便會遭到屠殺!
在一瞬間,白國一百多号士兵死在撤退之中,那四具銅甲兵則無人阻攔,零星一半個白國士兵落在它的手中,隻有一個死字!
那二十幾個獸軍士兵拼命的拖拽着被捆作一團的銅甲兵,奈何這銅甲兵腳下像生了根一樣,根本沒拖動幾米。
眼看陳國大軍殺至,難不成就要這麽放棄麽?
咻!一道嘯聲劃過戰場,一柄長刀攜風雷之力落入場中,那些陳國士兵感覺眼前一花,變不由的止住腳步,這一瞬間那柄長刀割開了許多士兵的喉嚨!
尤轉身一看,幾百騎兵從側翼殺出,赫然都戴着獸臉銅面!
尤認不出白子墨卻能認出他的兵刃,這風雷刃,這天下想必僅此一柄!
顧不上去管混亂的戰場,尤向銅甲兵摸去,這一幕被那獸軍的小隊長看在眼裏:“你要做什麽!”
不等他反應過來,尤已經将手伸進了那銅甲兵的喉間,入手處一陣冰涼。
那銅甲兵也不知反抗,雖然手腳都被捆住但若換個活人來,怎麽也該扭着脖子不讓尤碰。
畢竟不怕死還怕癢來着,一個活人的正常反應在銅甲兵身上卻根本看不到。
它隻是一具殺戮的兵器,還是受别人控制的兵器!
摸到了!
那個凸起和别的請銅甲片手感不一樣,青銅甲片是金屬,冷冰冰的沒有溫度。
但是尤摸到的這個東西,并不是青銅造物。入手處粗糙無比,摸着像是石頭。
這石頭一半在銅甲兵的皮膚外面,另一邊深深紮進了它的喉嚨裏!
尤雙指用力再附上内力,一下就将那東西拔了出來!
那白色的物什沾滿了黑血,腥臭無比,像是一枚釘子,白色石頭做的釘子!
那釘子上刻着許多花紋,像是什麽法陣般。尤一拔出來,那銅甲兵徹底不動彈了,手上腿上都不再用力,真的變成了一具屍體!
尤看着手裏的東西,他終于明白那熟悉之感是如何而來。
同樣都是屍體,同樣都是操控屍體,同樣是在喉間,有着這麽一塊奇怪的石頭!
尤不是第一次見這種東西,那時候他剛剛從青銅棺中爬出來,還是天生聖人的實力。
那塊奇怪的石頭,被種在那條黑龍的吼間,控制着它的行爲!
獸軍小隊長趕了過來,他不知道尤做了什麽。隻是銅甲兵已經徹底死去,而尤的手裏拿着一塊釘子狀的石頭。
一切,好像回到了最初開始的地方。尤還記得那白玲珑說過的一個名字,她叫,阿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