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三今日收了農具關了牲口結束了一天的勞作,卻沒曾想,在山腳下發現一個楚楚可憐的大美人兒。
大狐女穿着的是從死人身上扒下來的壽衣,雖然有幾分新但是濃濃的腐朽之意卻掩蓋不住。
也就是趁着夜色難辨,不然張三看見大狐女穿着壽衣,早吓的屁滾尿流跑了。
張三見大狐女慌慌張張的,又狼狽不堪,如此姿色想必是從哪裏逃出來的奴隸。
見四下無人張三心裏便生了歹意,平日裏,即便是奴隸,有如此姿色的也是他這樣的人碰不到的,今日裏算是讓他開葷了!
這裏是荒野地,發生什麽事也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張三隻當是遇到了天上掉餡兒餅的好事,卻不曾想是惡人終有惡人磨!
大狐女與小狐女兩人餓了一天,又淋了雨,饑腸辘辘,卻不知道去哪裏找食物,平日裏,都是她們的母親下山給她們找食物,講山下所見的種種趣事。
想到母親,大狐女心裏的恨意就又上升了幾分。她們白狐一脈,守着軒轅墳守了千年,到最後卻差點滅在人族手中。
看着眼前這肮髒欲念都快溢出來的人,大狐女就一陣作嘔。
但是,她不得不扮作楚楚可憐的樣子,讓這個看起來就很強壯的人放松警惕,她還是太弱小了。
張三接近了大狐女,他的身後就是生活了幾十年的村莊,可是當心底的欲望升起并且得以釋放的時候,一個老實本分出苦力的,要做的事比山賊還山賊!
老實人不一定就老實,可能就是能力不夠,又沒有機會。
張三一把抱住大狐女,柔軟的身軀讓他迷醉。他看着大狐女潔白的脖子,再也忍耐不住。
就在這時,大狐女擡起了頭,眉心的紅線妖異無比。張三愣住,近處一看,竟是如此美豔的一張臉,讓他忘記了自己正要做什麽。
事實上,大狐女的眼睛勾魂奪魄,早已影響到了張三的心神,她的一隻手掌輕飄飄的覆在張三的胸口。
張三的目光順着大狐女露出來的那一截玉臂,被她那隻芊芊玉手所吸引,不知道她要做什麽。
下一刻,大狐女手掌用力,壓碎了張三的胸骨,探入他的胸腔之中,一把握在了他的心髒之上,然後連帶着腸子,一下拽出!
張三眼睛瞪的老圓,獵手與獵物的關系在此刻,徹底調換!
大狐女另一隻手捂住張三的嘴巴,他連一聲慘叫都沒有發出來。
這時候,小狐女從遠處藏身的地方探出頭來。她的姐姐說爲她找食物,讓她不要發出聲音,原來,原來……
“吃吧。”大狐女一隻手握着一顆熱氣騰騰的心髒,身上臉上全是張三胸腔裏噴灑出來的血液。
大狐女笑着,用另一隻手撫摸着小狐女的頭發,亦如在最恐懼之時舔舐她的毛發。
小狐女看着大狐女,化形之後,大狐女好像變的陌生了,不再是她認識的那個姐姐,她的樣子,像是從地獄裏爬出來的惡鬼!
“姐姐,你殺……人了。”小狐女顫抖的說道,張三此時就躺在大狐女的身後,體溫尚在。
“我們是妖,妖天生就是要吃人!”大狐女私下心髒上的一條肉,塞到了小狐女的口中,然後用手指硬往她的喉嚨裏塞!亦如,讓她吃下母親眼睛的那一刻。
“咳咳咳咳!”小狐女反抗着,她滿嘴滿臉都是人血,人肉已入她腹中,小狐女跪在地上,使勁嘔吐着,想要把那人心上的肉吐出來。
“可是,父親也是人,我們的血液裏,有一部分也是人啊!”小狐女哭着說道,任憑她怎麽用力,卻什麽也吐不出來。
大狐女惡狠狠的咬了一口手中的心髒,就這滾燙的鮮血咽了下去,讓她冰冷的身軀恢複了一點溫暖與體力。
她走上前去,一把揪出小狐女的三條尾巴:“你睜開眼醒醒吧!你看這是什麽?是尾巴!人怎麽會長着尾巴!”
“我們是妖,妹妹,一定要記住,無論以後我在不在你的身邊,一定要藏好自己的尾巴,别告訴任何人,你是妖。”大狐女輕輕的抱住小狐女,在她耳邊輕聲說道。她知道她很害怕,也很無助,因爲她同樣如此。
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人會保護她們,人會誅妖,而像張三這樣欲念橫生的人也會主動來傷害她們。
無論他們是人是妖,這天地,都容不下她們。
所以,她必須堅強起來,她還要報仇!
“我們不會分開,對嗎?”小狐女擦掉眼淚,也替大狐女擦掉臉上的血與淚,露出真容的她是這麽美,讓人目眩神迷。
“嗯,沒有人可以把我們分開!”
次日,豐邑的官府之中有人來報。天上的雷火引燃了樹木,山柳村一十二戶人家五十三口人皆被燒死,無一人幸免。
偏偏下了一整天的大雨,在起火的時候停了。
那些屍體被燒的幹幹淨淨,似乎所有人都死在了睡眠中,連掙紮過的迹象都沒有。
大狐女當然要燒掉這裏,她吃掉了這五十三人的心髒,多了一百年的修爲,隻有這樣,她才能在這世上生存,她才能報仇!
這一日裏,豐邑來了一隊商隊。他們是要去白都做生意,路過豐邑稍作補充。
商隊的老闆在進豐邑的路上,見到了一個女子牽着一個小女孩兒在路上行走。
那女子生的年輕貌美,小女孩也嬌俏可人,除了身上的衣服舊了點,簡直就是淤泥中的珍珠。
商隊老闆雖然年近五十,但是爲人好色,又有幾分錢财,便動了娶這大一點的女子爲妾的念頭。
看她們穿那衣服,就知道家裏并不富裕,商隊老闆想着,給這個女子的家裏人一大筆錢,他們還不高興的就把女兒送給他?
于是他托手下人去問,邀那女子同乘一車。不曾想那女子欣然應允,帶着她妹妹就上了商隊老闆的馬車。
到得豐邑之時,大狐女小狐女身上穿的已經不是農家衣裳,而是錦繡華服,活脫脫一個富貴人家的千金。
而商隊的大部分人都是商隊老闆雇傭而來,隻有兩三個心腹。
當這貌美女子再度出現,就成了商隊老闆的女兒,商隊老闆去白都的目的也不再是爲了賺錢,而是托人把自己的女兒送入宮中。
這貌美女子自然是大狐女,她現在有了自己的名字,叫姬若傾,小狐女叫姬夭夭。
姬若傾有了百多年的修爲後,控制一個人也是手到擒來。這商隊老闆不僅沒能達成所願,還搭進了全部身家。
姬姓是姬若傾和姬夭夭父親的姓氏,而這商隊老闆恰好也姓姬,而這姬姓又是周王室的姓氏,是大姓。
姬若傾的計劃很簡單,她深知自己的美貌就是她最強大的武器。她雖是妖,卻隻有三尾,是個不入流的小妖。沒有呼風喚雨改天換日的本事。
她有的,隻是短暫控制人心智的能力。不過,當她吃掉更多的人心之時,就會擁有更多的力量!
隻不過她的母親對她講過,這個大地上有很多煉氣士,除魔衛道求長生。
正道的煉氣士要殺妖證道,邪道的煉氣士要殺妖取血。一旦她大肆殺人取心,必然會被煉氣士盯上。
不用等她強大起來,就會被那些煉氣士除掉,更談何報仇?
但人與妖的區别在于,大部分的人都是凡人,而隻要是妖,就能淩駕于這些凡人之上!
而如何控制這些凡人去報仇,控制他們的君王就是最簡單的方法!
姬若傾不知道那個軒轅白氏子墨是什麽人,但總有人知道,這裏是白國,那白子墨就是白國人!
姬夭夭自從看見姬若傾毀掉那個小小的村子之後就不怎麽說話,她已經不去阻止姬若傾,她隻知道她的姐姐是在保護她,而她們永遠不會分開。
豐邑算是白國之中比較富庶的城池之一,因爲這裏是白國通往寒城的要道,是行商落腳補給之地。
姬若傾和姬夭夭手牽手走在豐邑的大街上,雖然她控制了商隊的老闆,但是商隊之中并不是他一言說了就算。
商隊要在豐邑停留幾日,才會繼續前往白都。
她帶着面紗,擋住了那張傾世的容顔,眉間的紅線被碎發遮擋住,盡管如此,還是讓路人頻頻側目。
姬夭夭盯着街上那些有趣的玩意兒,她們的父親母親曾對她們講過這人間的種種。
她們在深山中,無比向往着這外面的世界。隻等着有朝一日,可以化形,可以來這人間看看。
但現在,每在這人間一日,就能想起那躺在泥水裏,雙目流着血的大白狐。
傾字取自傾覆,姬若傾不喜這人間,不喜人族。她白狐一族守護人族千年換來的就是被人族趕盡殺絕的下場,她無法接受!
有朝一日,她必讓這世間傾覆,不然難消她心頭的怒火!
走着走着,拐角處突然走出一個人影,差點與姬若傾撞個滿懷。
姬若傾美目一凝,一種危險的感覺跳上心頭。
那人影也是霎時停住,卻是一個背着長刀的英武青年站在她對面:“姑娘,你沒事吧?”
姬若傾深深的看了這人一眼,覺得這人與這渾濁塵世中的其他人很是不同。
各問無事之後,姬若傾帶着姬夭夭離開了此地。而白子墨,數了數手裏的藥材并未短缺之後便往城外趕去。
那日在洞中,白子墨戴着獸臉銅面,一臉兇神惡煞,姬若傾并不知道他的相貌,卻在此地與仇人擦肩而過。
當姬若傾回眸再看的時候,白子墨已經匆匆出了城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