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丢掉了自己的兵器,也丢掉的軍人的血性與責任。他們瘋狂的向裂縫深處逃去,深怕比别人跑的慢了。
那些奴隸也是如此,通往外面的路都是這種長相兇惡吓人的怪物,隻有往裂縫更深處逃這一個念頭。
士兵們現在也顧不上管這些奴隸,他們和這些奴隸在擁擠的裂縫之中肩挨着肩,手抵着背,推推搡搡,混作一團。
拉扯的馬兒們受了驚,不住地揚起前蹄,奈何前後都被堵得死死的,人都不好走何況車馬?
混亂之中,有的人倒在地上被踩的血肉模糊,死的不能再死。
若是幾百人齊心協力,白子墨還想着和這些妖物鬥一鬥,可惜,有這膽氣的隻有幾十人,根本不是着妖蝠群的對手。
他隻得帶着虎軍們後退,他早就知道這些蝙蝠的意圖,它們不會輕易進攻,隻是讓他們撤到裂縫深處。
但是隻剩幾十人之後,這些妖蝠們就開始試探性進攻了,它們拖走了一個虎軍士兵,眨眼那人就沒了聲息。
尤護着瘸子走在最後面,雖然他沒有去到裂縫裏面,但是這樣的地勢下,裏面肯定狹小無比。
一下子湧入這麽多的人進去,一旦被絆倒,就會被後來者硬生生的踩死。
就算他能一直拖着瘸子,可是瘸子腿腳不便,也未必能安安穩穩的走過這一段。
于是他帶着瘸子,等那些人走在前面之後,才準備進裂縫。尤撿起了一柄長刀,不知道是哪個士兵丢下的武器。
白子墨退回來的時候,正好看着尤一隻手扶着瘸子,一隻手持刀盯着上空。
他還真是走到哪都帶着這瘸子!白子墨無語,這個奴隸,是真的很有意思。而且,他手底下那些兵,還不如這個奴隸。
如果這次能活着出去,他一定要讓這些兵好看!
白子墨一直帶着獸面,他與其他獸軍不同的是他的甲胄是将軍甲,略區别與其它獸軍。
但是尤一眼就在人群中認出了他,有些人隻要站在人群中,就占據了所有的焦點。
身後的人群略微松動了些,想必是已經走開了,後面的人急忙跟上。
白子墨看着這些糧草,行軍之中抛棄糧草,不是進行殊死一搏,就是潰不成軍。
沒想到他白子墨生平第一大敗,竟然是敗在這些畜生手裏。
容不得他多想,那些妖蝠見白子墨身後的人越來越少便開始主動上前,幾十個人,在它們的利爪之下輕易就能撕碎!
好在這條裂縫并沒有那麽長,大概三四百米左右,裂縫前面又豁然開朗起來。
後面的人隻聽得見頭頂妖蝠振翅的聲響,卻不知道最前面的人看到了什麽,那些人想要回頭,卻被更多的人擠了回去。
在那處空間中,一隻巨大的妖蝠被鎖鏈洞穿鎖在四根石柱中間,法陣的微光照亮着這裏,讓那些跑在最前面的人還以爲是尋到了出口。
可是入眼處,卻是一頭更加恐怖的怪物。那隻如山嶽大小的蝙蝠安安靜靜的待在法陣裏,如同死了一般。
最開始看見那怪物的人吓了一通之後發現那東西好像是死物,但是他們也沒膽大到走上近前去看個究竟。
這些人裏大部分是奴隸,他們四下尋着出口,此時不逃,更待何時?
可惜,這裏還真是個死胡同。除了從裂縫進出,就隻有頭頂上那個“天窗”,插翅才能逃走。
衆人聽着身後越來越近的嗡嗡聲,那些活着的要命的玩意兒追來了!
但是奇怪的,它們停在這處空間之外,沒有一隻進來,衆人不知道,它們的王,等菜上齊了,才要進食!
白子墨最後一個進來,在看到那隻法陣中的巨大妖蝠的時候,他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果然,那些妖蝠群隻是在驅趕他們,把他們趕到陷阱中去,這隻妖蝠,絕對不像是看上去的那樣,它一定是活的!
“遠離那個東西!”白子墨大吼,他不知道那些妖蝠趕他們來這裏作甚,但是危險的感覺在他的心頭愈來愈濃。
尤一看便明白了,這法陣是借天地之力煉妖的。那妖蝠形體尚存,一看就是在沉睡之中。
天地之力源源不斷的從法陣中流過,但是在留到那隻斷裂的石柱那裏卻要停頓一下,這法陣的運轉已經出現了巨大的缺陷。
那巨型妖蝠突然睜開了眼睛,一雙血紅色的眼睛攝魂奪魄。突然看到它眼睛的人開始不由自主的向它走過去,他們被控制住了!
“别看它的眼睛!”尤大吼,這巨型妖蝠不知道是什麽級别的妖物,但顯然這些凡人捆在一起也不是它的對手。
裂縫之中已經變的安靜,妖蝠群靜靜的懸挂在山壁之上,看守着這些人唯一的逃生通道。
瘸子的眼睛被尤摁住,他一瞬間就明白了那隻妖蝠在做什麽。事實上,他在妖蝠第一時間睜開眼睛的時候就發現了它的異動。
一股精神裏要刺入尤的靈魂之中,控制他的意識。可尤雖然力量全失,但是這天地間能控制他意識的東西還真的不多!
除了頭有些刺痛以外,尤還能在那妖蝠的視線下保持清醒。但是剩下的那些人就不堪了,沒有及時捂住眼睛的人此刻都像行屍走肉般主動朝着那個已經蘇醒的怪物走去。
那巨型妖蝠一張口,就把它身前的一個奴隸吞下肚腹。其他看見這一幕的人無動于衷,因爲馬上就會輪到他們。
“回來!你們在幹什麽!”另一頭,白子墨看着就連虎軍的士兵也不由自主的走向那巨型妖蝠。
尤倒是詫異,這白子墨竟然也能抵擋這妖蝠的精神控制?
“聽好,無論聽到什麽都不要睜眼!”尤對着瘸子說道,瘸子緊閉雙眼不住的點頭。
“不能讓那些人去碰那把刀,不然這東西就會徹底脫困!”尤用長刀斬斷了捆在自己雙腳間的繩索,走到白子墨的跟前。
在另一邊,有很多人開始慢慢的接近那柄鎮住法陣的長刀,隻要此刀一毀,妖蝠必然脫困!
白子墨雙眼通紅,顯然他也是盡着最大努力在抵擋着這妖蝠的控制之力。
但是若他也像那些沒有及時閉上眼的人一樣,他們就真的死路一條了。
那些奴隸還有士兵,甚至是最精銳的虎軍都輕易的放棄了抵抗,任由那妖蝠吞噬。
白子墨盯着尤:“你都知道些什麽?”
尤搖搖頭:“隻能看出這是個煉妖陣,這個陣撐不了多久了!”
那柄長刀四周翻湧着電火花,接近那把長刀的人都被電了個外焦裏嫩頭發暴起。他們昏倒在地,但是卻沒有了性命之憂。
“那把刀自己撐不了多久,我們不能讓這些人再去接近那裏!”不等白子墨答複尤就沖上前去,用刀背磕在這些人的脖子上,将他們打昏。
尤這一手看的白子墨也是一愣,這奴隸的身手似乎不錯。
但是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白子墨也加入其中,他折斷了一柄長矛,雙手掄着長柄,将這些人打昏過去。
那妖蝠見有人破壞了自己的計劃不由得大怒,奈何這些鎖鏈繁複無比,将它緊緊地鎖死在四根柱子之間。
這是姬無悔的傑作,他雖然無法徹底恢複法陣,但是他在這妖蝠剛剛成型身體還未堅韌之時,用了法鏈洞穿了它的翅膀還有一部分身軀,讓它每次用力的時候都無法竟得全功。
妖蝠再度吞下一個士兵,仰天長嘯,不過能聽見他嘯聲的隻有守在外面的妖蝠群。
數十隻一人大小的妖蝠飛了進來,這是那些妖蝠中最強大的一批妖蝠,它們被派來對付白子墨還有尤。
尤和白子墨受困在人群中施展不開手腳,可這些妖蝠飛在空中挂在石臂上,卻絲毫不受影響。
巨型妖蝠再次控制的那些人沖擊着那柄長刀,那柄長刀自帶的力量也是有限的,那些奴隸和士兵們離那把刀越來越近了。
但是這一次,白子墨和尤自身難保。
尤翻轉跳躍,一刀劃破一隻妖蝠的肚腹,腸子内髒掉落一地,惡臭彌漫。
但是一隻死去,就又有四五隻圍了過來。它們的尖牙利齒,比青銅所制的的刀劍還要堅硬,幾番碰撞下,尤手中的長刀竟然斷了!
白子墨調動着自己的氣,每一棍都重若千鈞,那些撲倒他身上的大蝙蝠,被他一棍一隻敲飛撞在牆上。
對付普通人,這些大蝙蝠還能唬人,但是白子墨打起來才知道,這些大蝙蝠也就和普通人差不多罷了!
可惜大蝙蝠的數量太多,又有人頭大小的蝙蝠飛進來幹擾他們,以至于,那柄長刀附近躺了兩三百人後,終于被一個奴隸拔了出來!
一時間山洞之内天搖地動,姬無悔在那坐了幾年的骷髅頓時散落一地,他們這一脈千年的守護,最終還是失敗了。
那不是法陣被毀帶來的異象,而是巨型妖蝠感受到法陣之力不斷減弱之後開始了劇烈的反抗!
法鏈與石柱在失去了法陣之力的灌注後變的與普通事物一般無二,巨型妖蝠三下兩下就扯斷了困了它好幾年的法鏈,那四根巨柱,也是在它的巨力之下,轟然倒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