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東尼眉頭緊皺,什麽話也沒說,隻是點了點頭。
……
……
安東尼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如何從青鳥大本營退出來的,青鳥陣營成員們那散發着熾熱怒意的目光,似乎還黏在身上似得,火辣辣的燙。
安東尼心中百感交集,他的堅決拒絕,讓韋銘也動了肝火,青鳥和拾荒者之間的聯盟關系基本處于破裂狀态,不解決這件事,看來真的無法修複了。
回到了拾荒者大本營,安東尼頹坐在地上,并沒有第一時間去搜尋褚山哲的下落,如果安東尼現在要去,他立即就能找到褚山哲,就在青鳥支部位置附近,稍加搜索即可。他想拖延時間,讓房間重置時間到來,或者想給自己一段時間喘息一下。不管什麽樣的理由,安東尼就是沒去找褚山哲。
馮真智問東問西,安東尼簡短的回答,軍師略松了口氣,說道:“韋銘夠仁義,顧大局,他這真是仁至義盡了,吃了這麽大的虧,他竟然隻要求處理褚山哲一人。
安東尼啊,不要胡思亂想了,這褚山哲已經喪失了人類意識,等同于一隻野獸,你還是盡快把它捉拿,交由韋銘處置,聯盟在,咱這些人,才有活路,各自爲戰,早晚分崩離析。”
安東尼歎了口氣,略略的點了點頭,但他仍然不想行動,隻是滿臉倦容,坐在原地。
馮真智歎了口氣,把圍在周圍的拾荒者陣營成員哄散了,他明白安東尼心中的疲倦,反正韋銘給的期限是一個月,就讓安東尼好好平複一下内心,暫時讓他靜靜。眼下,馮真智不得不再次越權,行使首領的權力,把青鳥派駐到拾荒者的那支小隊,給生拉硬拽了回來,這很重要,起碼對青鳥韋銘傳遞了一個信号——拾荒者并不希望聯盟破裂。
……
……
新的一周很快來臨了,這一周,拾荒者重新變成“瞎子”,他們沒有收到青鳥和南熏陣營例行發送過來的位置信息和“一周要聞”,唯一收到的,是三天後由南熏陣營傳來的褚山哲的位置情報。
一張路線圖,像是最後通牒一樣,被南熏陣營聆聽者随手扔到了安東尼身邊。
“安東尼啊,去找褚山哲吧,早去晚去,早晚得去。”這幾天,馮真智嘴上起了燎泡,他真是愁死了,其實他對褚山哲印象挺好,可他實在想不到那小子竟然闖下如此大禍,而且已經喪失了人類意識,它已經不再是褚山哲了,而是一隻嗜血的野獸。
安東尼回想着和褚山哲并肩戰鬥的每個瞬間,想起了他對自己的全身心追随,又想起了陳念婕被擄走之後,他臉上自恨的表情,心裏就微微一痛。
“安東尼啊,該做的,必須要做,你身爲首領,就得扛起首領的責任,褚山哲,必須由你來處理。”馮真智又開口說道,其實幾天過去,安東尼已經漸漸捋順了這件事,事情已經發生了,安東尼無法讓時間倒流,讓往事扭轉,他必須面對現實,去找褚山哲。
拾荒者所有人當中,似乎陳念婕最懂安東尼心事,她明白安東尼之所以躊躇,是因爲他過不了自己心裏的那一關,褚山哲,畢竟是同伴,而且還是跟安東尼相對親密的人。
陳念婕眨眨眼,對安東尼說道:“安東尼哥,其實我一直都知道,山哲哥他很喜歡我,因此他拼了命都要保護我……我被抓走的那一天,山哲哥都急得掉眼淚了,我看得真切。其實,這裏的人都念山哲哥的好,他保護大家,把大家當成同伴,出了這樣的事情,我們……我們都很難過……”陳念婕說着說着,情緒激動,兀自抽泣了起來,身心疲憊的安東尼沒有心力去安慰陳念婕,隻是微微擡起了頭。
陳念婕一邊抽泣,一邊繼續說道:“安東尼哥,我想說的是……山哲哥他,能不能有可能恢複正常……請你……請你去找到他,然後盡可能的幫助他,隻要有一線希望,你都不能放棄!”
聽了這話,安東尼心裏突然酥酥麻麻,猶如紮了一針強心針一般,熊熊烈火再次燃燒,他猛的立起身子,狠狠抱了一下陳念婕,然後對馮真智、龍雲斌、周旋彭等拾荒者的梁柱人物說道:“我這次可能要去很久,不在的這段時間,拜托大家照顧我妹妹,照顧好所有同伴!”
“放心吧!”
“路上小心!”
“家裏不用擔心,有我呢!”
……
……
拾荒者成員們都圍了上來,紛紛表态,安東尼重重的點了點頭,然後轉過身,行色匆匆,再次踏上了征程。陳念婕給了安東尼勇于面對褚山哲的一個理由,安東尼心裏卻明白,這理由雖然能支撐自己去面對對其充滿愧疚的褚山哲,但卻希望渺茫,安東尼在很大的可能上,會面對一個再也無法恢複人類意志的褚山哲。
該面對的,還是要面對,就像陳念婕說的,隻要有一線希望,安東尼都不準備放棄!
像是某種宿命論應驗了一般,褚山哲竟然刷新在了韋銘所在的青鳥大本營的活動範圍内,它已經被韋銘和上百名青鳥成員團團包圍,褚山哲所在的房間,四面被封死,成了甕中之鼈,所有人都在等待安東尼的到來,等安東尼給他們一個交代。
這一次,韋銘痛下決心,如果安東尼再不痛快擊殺褚山哲,他就要帶領青鳥陣營那些滿腔憤怒的成員們,親自動手,到時候看安東尼敢攔一個試試!
此時此刻,韋銘似乎還想給安東尼和拾荒者陣營一個機會,最後一次可以握手言和的機會,如果安東尼仍然不珍惜,那麽韋銘将不惜讓剛剛建立的聯盟,瞬間破碎。
安東尼終于到了,在信息送到拾荒者那邊之後不到兩個小時的時間裏,安東尼來得如此迅速,讓韋銘稍稍暗松了口氣。既然他敢來,就說明他要正視褚山哲的問題,這個嚴重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