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這……這有個深藍成員!!”
這個青鳥觀察者的聲音如此之大,以至于連酣睡的安東尼都被驚醒了,他一個激靈坐了起來,視線凝實之後,迅速調整身子和視距,鎖定了龍雲斌所在的位置,然後在龍雲斌大驚失色的注視下,帶着一張毫無血色的臉,如離弦之箭一般沖了過來,那張煞白的,充滿了怒意和殺意的面孔,讓龍雲斌暗暗心驚!
“安東尼兄弟住手!”韋銘趕緊喊道,同時也再往這邊沖,但他距離過遠,已然是來不及了!
安東尼像一根梭子一般,沖向了龍雲斌,幸好龍雲斌此前一直對安東尼保有深深的好奇心,因此對安東尼的來襲也不算毫無防備,他趕緊一個前滾翻,堪堪躲過了安東尼的前沖撲擊,安東尼攻擊落空,就勢一腳蹬向了牆壁,将沖擊之力瞬間轉換了方向,同時甩起另一隻腳,閃電一般再次踹向了龍雲斌。
這一騰一閃,一折一踢的時間,已經足夠韋銘沖至安東尼和龍雲斌之間,安東尼見狀,隻得扭動身軀,偏移重心,在韋銘身側穩穩落地,同時不解的眼神也向韋銘看去。
“哎呀呀,大水沖了龍王廟,自己人打了自己人啊!”韋銘趕緊攔住安東尼,盡管安東尼已經沒有繼續攻擊龍雲斌的勢頭了。
“他是深藍的人,怎麽會是自己人?”安東尼問道。
韋銘把他帶領小隊進攻深藍支部的全過程跟安東尼一說,并且把龍雲斌與自己交手,并且在戰鬥中放水的事情也說了,安東尼這才恍然大悟,暗罵自己錯怪了好人。
“實在不好意思,剛才是我沖動了,我向你表示歉意!”安東尼對龍雲斌伸出了手。
龍雲斌也不客氣,他本來就不是小心眼兒的人,于是也伸出了手,嘴中說道:“不必放在心上,我看你的身手,好像有點泰拳的意思在裏面,和我們支部的一個混蛋有點像。”
“奧,你說的是那個姜旭吧?”安東尼說道:“我這是在跟他交手的時候,偷學了他幾招。他嘴太碎了,我把他給宰了。”
“宰了?”龍雲斌眉毛一揚,緊接着豎起大拇指,說道:“宰得好!那個混蛋不但嘴巴臭,還是個人渣,我親眼見過他把其他陣營的女性俘虜給禍禍死了,這個家夥簡直就不是人,這次你不殺他,我也會找機會幹掉他。”
安東尼跟這個龍雲斌有一種意氣相投的感覺,尤其是韋銘介紹他時,安東尼就覺得這個人應該是值得信任的人,在這個空間裏,像這種心中有底線的人,已經不多了,大部分人類,都被這空間的規則和血腥逼迫成了神經病患者和瘋子,龍雲斌戲稱自己現在是青鳥的俘虜,要求青鳥管他吃喝,但安東尼和韋銘都一定不會把他當成俘虜對待。
……
……
在這一周的接下來幾天裏,徹底交換了老巢的青鳥陣營和深藍支部之間相安無事,乍一看,青鳥和深藍支部之間的力量對比似乎沒發生什麽太大的變化,但青鳥成員占據了深藍支部的物質轉換器房間,繳獲了大量的物資儲備,反觀深藍支部餘下的200多名成員,他們卻丢失了所有的物資儲備,僅僅依靠青鳥大本營内的屍體換取着後勤物資,幾天過去了,他們已經開始斷糧,面臨着讓人心悸的饑荒。
在那房間當中,氣氛開始變得緊張,所有人的命運也開始不可預測了起來,所有人都防備着身邊的人,他們不知道什麽時候,自己背上會插上一把匕首,然後把血流幹,變成活着的人口中的食糧。
距離房間重置還有兩天時間,徹底斷頓兒的深藍支部面臨着分崩離析的危機,雖然他們人數衆多,但這麽多張嘴也成了他們陷入危機的主因。
金麗薇終于在尤柏松的默許之下,将深藍支部此刻的局面向總部彙報,再這麽下去,這個房間裏的人的心理将集體崩潰,聯系總部,除了彙報情況,請求支援外,還有另一層目的——将此次重大損失的責任盡量推卸到已經死亡的三個支部首領身上。
金麗薇立即收到了總部傳回的任命決定,金麗薇、尤柏松二人暫時代理支部首領職責,率領餘下的所有支部成員,立即反攻青鳥占據的深藍支部據點,不惜一切代價奪回大意失掉的重大戰略物資,這個命令看似正确有效,但金麗薇卻知道,如果三天之前,深藍支部能組織起有效反攻的話,那麽他們還能有一線希望,但是如今,用己方200個饑腸辘辘,遊移不定的家夥去對抗對方以逸待勞的防守,勝算根本不足百分之十。
但尤柏松想的,卻并不是奪回深藍支部,他考慮的是如何把深藍支部的人數減掉一大半,這樣一來,他才能控制住局面,因此這次反攻計劃,尤柏松是不準備親自參與的。
“金麗薇,此次反攻行動,就由你來負責。”尤柏松突然命令道。
金麗薇神色突然暗淡下來,她并不想負責此次進攻行動,因爲她知道,這是一場有去無回的進攻,但她自認爲自己并沒有駁回尤柏松命令的勇氣和實力,因此一個逃逸計劃,在她的腦海裏瞬間生成。
尤柏松和金麗薇就這麽各盤算各的,把大部分深藍支部成員的身家性命當成了自己存活的籌碼,兩人開始了一場極具煽動性的戰前動員,一大群深藍成員鼓噪着,叫嚣着,一副誓要同青鳥陣營一決生死的架勢。
孤注一擲的深藍支部成員們,在金麗薇的帶領下,紛紛從北門湧出,一路北進,他們所有人的步數,都恰好足夠突入深藍支部原本的物質轉換器房間,在距離被青鳥陣營占據的物質轉換器房間還有三個房間距離的一間普通房間當中,金麗薇對自己的心腹手下使了眼色,示意他們停止前進,放任那些被煽動的深藍支部成員繼續向前,所有越過這個房間繼續前進的人,再也沒有回頭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