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東尼左顧右看,憂心忡忡,同時還要兼顧撲向自己的敵人,一時分心,胳膊和胸口雙雙挂彩,兩條血線噴湧而出,染紅了安東尼的胸前早已破爛不堪的衣襟。
“後退!”安東尼見身後的青鳥非戰鬥人員已經撤出了不少人,讓出了很多空間,連忙招呼大家後退,縮小防線,減少迎敵面積,之前不到20人堅守着一條過長的防線,每個人都被三五敵人包圍,疲于應付。
青鳥陣營當中的戰鬥人員聞言,連忙調整腳步,一緻後退,一邊退,一邊抵擋深藍陣營的洶湧進攻,從交兵到現在才過去了不到五分鍾時間,青鳥陣營已經倒下了七八名戰鬥員。
那幾具屍體是搶不回來了,連連後退的青鳥戰鬥人員們恨得咬牙切齒,一個青鳥成員面帶怒意,竟然反方向沖了出去,想要和敵人同歸于盡,卻被安東尼一隻大手死死攔住,興許那倒下的青年成員當中,有對他來說,非常重要之人。
“給我回去!!”安東尼一把将那人反手推回南門附近,頭也不回的喊道:“你需要保護的人在後面!!”
就這麽一攔一推,安東尼再次身中數刀,他卻連哼都沒哼一聲,怒眼圓睜,一個極限速度的突進,就把那幾個插他刀子的人紛紛擊殺,這氣勢兇猛異常,極配“殺神”之名,安東尼身周那些深藍陣營成員,紛紛退縮,重新擇取攻擊目标,不敢再招惹這個煞星。
被安東尼攔回的那人眼中含淚,揮拳錘擊了一下地面,就趕緊上前,補上防線的空缺。
金麗薇自顧自的把玩着自己的卷曲發梢,她身邊的尤柏松面色冰冷,似乎這種血腥殺戮場面,根本就不會讓這兩個人的内心起任何波瀾。
“突破不了了。”尤柏松突然開口說道:“沒想到安東尼竟然強橫如斯……”
“什麽?”金麗薇不屑一顧的反問道:“我覺得他比傳言弱很多啊,一對一百,簡直吹牛嘛!”
尤柏松沒說什麽,這場戰鬥結局已定,安東尼和青鳥的戰鬥成員死死守住了越收越緊的防線,這房間裏那些背着屍體迅速溜走的老鼠們,眼見着是不多了。
這場慘烈的戰鬥,青鳥負責掩護的戰鬥人員倒下了一大半,待全部非戰鬥成員及屍體離開這裏,他們加上安東尼,也隻剩下6個人了,他們呼吸急促,身上傷痕累累,此刻正站成一排,彼此相望,深藍陣營的成員們,似乎陣亡更多。
他們沒能突破青鳥陣營的防線,卻丢下了三十多具屍體,其中的大部分,都是安東尼擊殺的,他們已經沒有剛剛發起集群進攻時的氣勢,從一開始的瘋狂進攻,到後來裝模作樣的佯攻,證明了這空間當中的任何人,都不想毫無意義的送命。
但青鳥陣營的防守者們不一樣,他們都是上一次戰争當中存活下來的青鳥陣營死忠,對己方的陣營,已經産生了某種特殊的歸屬感,因此當他們在安東尼的一聲令下當中,走上前來,決定擔當防線的一部分時,他們的心,都是微微激動和驕傲的。
漸漸的,深藍陣營的進攻态勢止住了,他們隻是警戒着剩餘的六人,希望他們趕緊離開,畢竟他們身後的人都已經走了,這仗再打下去,已經毫無意義。
安東尼指了指地面上的青鳥陣營成員屍體,對身邊的五個人說道:“一人背一個,趕緊離開。”但他本人卻仍站在原地,紋絲不動。
那五人喉結蠕動,眨了眨眼睛,誰也不想先走。
爲什麽要背走屍體?除了不想讓同伴的屍體落入敵人手中之外,盡量損耗敵人的食物來源,也是原因之一,在這空間當中,所有人類的屍體都是赤裸裸的資源,隻要掌握了物質轉換器房間,屍體就能轉化成食、水、藥、武四大物資。
安東尼和青鳥陣營當中組成防線的成員們,就像廁所裏又臭又硬的大石頭,他們不但掩護身後的老鼠搶走了大部分本該屬于深藍支部侵略部隊的物資,連自己撤退之前,還要一人帶走一具,簡直是豈有此理!
幾個深藍陣營成員瞬間就被安東尼激怒了,他們嘴中咒罵了起來,紛紛慫恿身邊的人上前制止面前的六個人的“偷屍”行爲,幾個沒有跟安東尼交過手,又對他的實力充分懷疑的蠢貨,竟然在慫恿之下,沖了過來,他們沒有沖向安東尼,卻沖向了安東尼身後那五個猶豫不決的青鳥陣營戰鬥人員。
“嚓!”
一把匕首出現在面前不到10厘米的地方,一個青鳥成員才緩過神兒來,眼睛當中看見的,是安東尼握住那匕首縫紉的,滴着鮮血的手。
“想什麽呢?”安東尼眉頭微皺,一把折斷了那把匕首,将殘缺短刃一把刺進了那人的胸口,然後又回身踢了那個發愣的青鳥成員一腳,說道:“趕緊的!”
那青鳥成員一跺腳,背起一具同伴的屍體就往南門跑去,其餘四人也都各自背起一人,不再猶豫,安東尼左沖右突,攔住追兵去路,又如疾風一般刺死數人,這才止住了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深藍陣營成員的腳步。
金麗薇數次看向尤柏松,不知他腦袋裏究竟在想些什麽鬼想法,從始至終,這兩個深藍支部最強的家夥,一直沒動手,金麗薇甚至覺得,如果她們倆人能親自動手,那青鳥陣營的破爛防線,說不定就捅開了。
金麗薇不知道的是,尤柏松冰冷的面皮之下,那顆高傲自負的心微微跳動着,他感覺到了一絲懼意,在觀看安東尼精準襲殺了這麽多人之後,受了這麽多傷後,仍然生龍活虎的樣子,他漸漸打消了讓“手下先行消耗,自己補刀收尾”的全盤計劃,他開始設想,如果自己對上此時的安東尼,勝算又幾何?
活着的五名戰鬥員一個不差的背着屍體,從南面牆壁上的紫色漩渦鑽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