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被保護在人群最中心的陳念婕非常害怕,她不自覺的望向安東尼,這一望,卻讓她的心都揪了起來。他從來沒見過安東尼現出這種表情,眉頭和鼻梁上的皮都擰在了一起,正在表達着一種名爲“暴怒”的極端情感,陳念婕心顫了,心碎了,她捂住嘴巴,怕自己哭出聲來,眼淚順着指尖橫流,滴向了地面。
那滴淚水還沒撞擊在冰冷的地面上,安東尼已經帶着滿腔的怒火,如一陣旋風一般,沖了出去,手中長匕首閃着寒光,如流星一般劃過了一道弧線,在所有人驚愕的目光當中,安東尼如疾風一般沖向那個滿臉陰笑的觀察者,這讓那觀察者臉上的陰險笑容,瞬間變成了驚慌失措。
“快,快攔住他!”那觀察者連忙後退,身邊幾個小喽啰連忙擋住了安東尼的去路,卻見寒光一閃,幾人的咽喉都多出了一道血痕,安東尼速度不減,撞飛了這幾個生命迅速流失的小喽啰,将不斷縮進人堆裏的那個觀察者狠狠的撲倒在地。
一手掐着這個觀察者的脖子,一手揚起了手中的長匕首,安東尼惡狠狠的說了一句話:“威脅我必須要保護的人,你該死!”說完,捏着匕首的那隻手,用正常的速度,從上至下,那冰冷的刀尖向那觀察者的嘴巴落了下去。
“哎?!哎?!”那觀察者被捏着脖子,發聲困難,隻能用驚吓過度的眼神,哀求的看着身邊的人,周圍的小喽啰反應過來,一些手中有刀的人,一擁而上,紛紛撲刺向安東尼寬大的後背。
“安東尼!!”
“安東尼哥!!”
馮真智和陳念婕都驚叫出聲,褚山哲和施雲早已向安東尼所在的方向沖了過去,周旋彭、曹元和陳宇不敢妄動,他們并不是不關心安東尼的死活,隻不過身邊的普通人都情緒激動,要沖出去,他倆不得不把這些人控制在原地,并且幫助安東尼保護他們不受攻擊,既然做了盟友,這三人已經開始以自己人的身份考慮事情了。
“别激動!”周旋彭不斷喊着,安撫着拾荒者成員們的情緒。
隻是電光火石之間,安東尼手中的刀已經狠狠刺入了那個觀察者的嘴巴,刺穿了他的咽喉,與此同時,安東尼的後背也被四、五把刀刃刺中,安東尼的眼睛,連眨都沒眨一下,他隻是冷冷的盯着身下觀察者的絕望眼神,等待着他失去生機,這個觀察者什麽時候死得透透的,安東尼心中的怒火什麽時候才能消散。
身邊的深藍成員都不自覺的後退了一步,背上插了四、五把刀,安東尼卻連一點反應都沒有,簡直就是個令人恐懼的煞神,施雲趕到後,守在了安東尼的身邊,握着一把匕首,警惕的看着四周,褚山哲幹脆撲到了一個小喽啰,拼命啃噬着他的脖頸,這場面更讓周圍不敢上前的小喽啰們膽寒。
安東尼身下的觀察者咳了幾口血,之後便絕望的停止了呼吸,安東尼站起身來,後背被鮮血染紅了一大片,他環視了一圈兒,與他對視的人,紛紛躲避着那含着刀鋒的眼神,仿佛一和這眼神對上,眼睛就會刺痛。
恢複了理智的安東尼知道這些人,一定不會關閉四面牆壁上的紫色漩渦,雖然他們當中的大部分不敢進攻,但是那些小頭目們,卻是抱着志在必得的心思來的。
“啪啪啪!”一陣拍巴掌的聲音響了起來,那個一臉橫肉,五大三粗的深藍小隊頭目,靠近了那個觀察者的屍體,俯下身子鼓起了掌,笑着說道:“哎呀,你呀你呀,這是什麽精神?這是奉獻自己,方便他人的國際主義精神,哈哈,出了那麽好的一個主意,死得倒快,可惜啊。”說完,他轉過頭來,盯着安東尼的眼睛說道:“我是個尊重對手的人,你我打一場,直到認輸爲止,如果你認輸了,帶着你需要保護的人滾出這個房間,資源全部留下,若果我輸了,我帶着我的人滾蛋,你看如何?”
“哼,公平。”安東尼冷冷的說道。
“不公平!”馮真智瞪着眼珠子,扯着脖子,義憤填膺的在周旋彭的阻攔之下吼道:“安東尼都受傷了,你一個沒受傷的人,跟他打,公平嗎?”
“大哥,你說的對,這仔細一想還真是有點不公平,要不這麽地,我跟你打?”那滿臉橫肉的人笑着說道。
“我跟你……”馮真智縮了縮腦袋,沒了言語。
這一次,滿臉橫肉的小頭目提了個看似很“公平”的建議,這一招并不毒辣,但仍然陰險,安東尼心裏跟明鏡似的。這家夥見安東尼确實不好惹,也不了解拾荒者到底有幾号這樣的人物,因此心中早有退意,如果真的打輸了,就此撤走,也撈個遵守約定的好名聲,但安東尼受了那麽重的傷,輸的概率不大,如果赢了,這房間裏大部分的戰利品,都會屬于他這個功勞最大的人。
但是安東尼有什麽選擇呢?體力嚴重透支,背部傳來火辣辣的疼痛,但此時此刻,滿臉橫肉的家夥提出來的建議,對安東尼來說,仍然是眼下最好的選擇。
滿臉橫肉的家夥,想要趁安東尼的病,要安東尼的命,而安東尼,則想要拼命守護身後的人們。
“我跟你打!”周旋彭立即站了出來,對那滿臉橫肉的人說道:“我沒受傷,咱倆較量一場,最公平。”
“我說你們這幫人,真是給你們點臉了,一會兒這麽地,一會兒那麽地,想誰跟我打就誰跟我打,知不知道現在什麽狀況?!!”滿臉橫肉的人突然一聲大喝,拾荒者當中的普通人立刻索瑟了起來,安東尼沖周旋彭一揮手,對那滿臉橫肉的家夥說道:“來吧,大家都挺忙的,速戰速決。”
說完,抽出了那已經死透了的觀察者嘴巴裏的長匕首,背着一後背的刀刃,站起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