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毛小鬼不斷的眨着眼睛,他心裏有一絲絲懼意,但更多的,卻是憤怒,自從加入了深藍,他還從來沒像今天這般,如此陷入下風,于是他罵了一句不堪入耳的髒話,指着安東尼說道:“你死定了!一會兒我就幹死你!”
“你試試看!”安東尼的眼睛一眨不眨的回敬了一句。
“你個逗比菜雞,你是不是不知道我們是誰?”小黃牛見安東尼如此嚣張,也來了脾氣,上前一步說道:“你活不過房間重置期,有種你就别離開這個房間。”小黃牛故意激怒安東尼,因爲安東尼是個領路者,小黃牛怕他會逃跑,他們哥倆本周的房間數已經都走沒了,如果安東尼跑了,他們也沒法追。
“我爲什麽要離開?”安東尼又冷冷的說了一句。
小黃牛本來是想對安東尼用激将法,設法用語言把他圈在這個屋子裏,沒想到安東尼的一句話,卻讓他情緒爆炸,怒不可揭。
“你拓麻了隔壁的你裝X是吧??”小黃牛說着,腳下一步一步的走向了安東尼,沒成想,在經過紅毛小鬼的時候,卻被一把拉住了。
“哥?!”小黃牛對紅毛小鬼投去了詫異的目光。紅毛小鬼沒有理會小黃牛,隻是将目光挪到了馮真智的臉上,再次問道:“我們倆都是深藍組織的成員,這個組織由一個領路者領導,由無數的觀察者和聆聽者組成,在這個兄弟會裏面,大家各司其職,我們倆有招募觀察者和聆聽者加入組織的特權,這位大叔,我再給你一次機會,你是加入,還是不加入?”
“你們……”馮真智清了清嗓子,指着四周看熱鬧的人群說道:“你們怎麽不招他們?”
“他們?”紅毛小鬼冷笑了一聲,用那張并不老成的嘴述說着一個與他年齡不符的現實結論:“這些普通人隻不過是食物而已。我們倆運氣好,找到了這麽個大糧倉,沒想到,運氣更好的是,我們竟然又遇到了你,組織的聆聽者非常稀缺,你可能還不知道自己到底有多搶手。”
聽了紅毛小鬼的話,馮真智猶豫了,他站在安東尼的身後,欲言又止。
安東尼卻有些不耐煩了,他邁動了腳步,直直朝着那兩個觀察者走去,那兩個觀察者神色緊張的拔出了腰間的利刃,下意識的後退了幾步,卻沒想到安東尼越過了他們,來到了房間的正中央,那兩個大漏鬥的旁邊。
安東尼把手伸進了口袋,掏出了一個蘋果大小的物質球,這顆物質球,是之前那個殺死了陶莜的掠奪者老頭。安東尼看了看手掌心裏的物質球,看了看身前的兩個大漏鬥,又看向了牆角邊那些虛弱的普通人,問道:“怎麽換東西?”
“我槽,你挺瘠薄自信啊!”小黃牛被安東尼的無視徹底激怒了,他揮舞起了手中的利刃,大開大合的刺向了安東尼的後背,除了安東尼,小黃牛和紅毛小鬼之外,這房間裏的所有人,都發出了驚呼聲。
人類的身上有一種特殊的感官,被命名爲第六感,這種特殊的直覺,能在人受到危機時,發掘人體内的全部潛能,奮起反擊,化險爲夷。安東尼并不知道這兩個觀察者口中所謂的“深藍”到底是一個什麽樣的組織,但他明白,如果跟這個組織發生了幹戈,自己今後的日子一定不會好過。
因此安東尼才在進入物質轉換器房間之後,面對兩人的挑釁,選擇一忍再忍。
不過現在,兩個人中的一個做出了要傷害安東尼的行爲,安東尼就算脾氣再好,也不得不奮起反擊,這是他一貫的行事風格,這兩個家夥挑釁自己,現在又要威脅到自己的性命,安東尼覺得,自己已經忍到頭兒了。
安東尼并不是靠自己的直覺,或者第六感感受到小黃牛的攻擊,他是靠耳朵——小黃牛在發起攻擊之前,嘴裏還逼逼個沒完,就算是個普通人背對着他,也能知道這家夥要對自己不利了,但不同的是,普通人一定沒有安東尼這樣快的反應速度。
小黃牛幾乎是剛剛雙腳離地,就長大了嘴巴,他從沒見過有哪一個人類有如此之快的轉身速度,像一陣風暴,也像一條能劈開岩石的閃電,安東尼的身體素質和反應能力,早在進入這個該死的空間之前,就已經不斷在接近着人類的極限,在紫色空間當中的磨練,更讓他擁有了無與倫比的臨場反應能力,對小黃牛這種滿身破綻的攻擊,安東尼決定,擡起自己的膝蓋,給這個滞空的臭小子來一記“墊炮”,所謂墊炮,指的是……
“噗——”
“嗚哇!!”安東尼的膝蓋正中小黃牛的腹部,小黃牛握着利刃的手,無力的松開,那把長匕首甩飛了出去,砸在地上,乒乓作響,而小黃牛全身的氣力仿佛都丢失了,這一膝蓋,讓他腹痛難忍,幾欲作嘔,他全身癱軟的挂在安東尼的膝蓋上,活像一隻軟腳蝦。
在小黃牛不斷的咳嗽聲和作嘔聲中,安東尼盯着紅毛小鬼的眼睛,一把将瘦弱的小黃牛拎了起來,小黃牛發現自己腳下就是物質轉換器的其中一個漏鬥,驚恐萬分,不過他突然發現,自己是懸停在了物質轉換器往外吐出東西的那個漏鬥上,揪緊的心又放下了一半兒。
“咳咳……咳……草泥馬的沙比,這是出口漏鬥!有種你把我扔在那邊兒那個漏鬥裏!”迅速的敗陣讓小黃牛感到羞愧難當,進而失去了理智,他竟然把如此緻命的信息告訴了自己的敵人,還口出狂言,安東尼真不知道他哪裏來的自信,不過從他的滿腔自信當中,安東尼也稍稍感到了深藍勢力的可怕,這個年紀不大的小鬼,一定是仗着自己所屬的深藍勢力龐大,才敢如此的肆無忌憚。
不過安東尼,還是挪動了腳步,拎着小黃牛,來到了另一個漏鬥旁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