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落腦袋上瞬間冒出來三條黑線線,但他心裏十分得意,這就是一種小兵自認爲能親近長官的表達方式——埋汰長官,像TAnc戰隊的元老級亡者王大寶,他每次到家園平台群去視察的時候,那邊的人還跑出來,列好隊,齊聲喊着:“大寶大口!”呢!
淩落現在也是家園平台群的管理員,他知道王大寶在平台群成員讓其“大口”之後,把這些刺頭油子兵全部關了十天的禁閉,淩落現在也有這個權力去關TheD新兵訓練營的禁閉,但是他決定反着來,嘗試一下體恤部下的光榮形象。
“婦銀長,視察呢?”硬又大迎面兒走了過來,這對師徒,如今反過來,成了上下級的關系。
“哎呀?師父,你跟誰倆呢!”淩落眼睛一棱,說道:“雖然說,咱如今當了副營長了,但咱倆之間,還跟以前一樣昂,還是師徒!”
硬又大慘笑了一下,低聲說道:“以前也瘠薄不咋地。”
“師父,你剛才說啥?”
“沒說啥,副營長當的還習慣?”
“還湊合吧。”
……
……
短暫的沉默之後,淩落繼續問道:“營長沒給你派個其他位置?你跟我也沒差幾票。”
“派了,近期要組建憲兵隊,讓我去當憲兵隊長,專門抓TheD紀律和風氣。”硬又大回答說。
“行啊,師父,你這不也挺好的嘛,幾個部下啊?”
“整個兒憲兵隊,就我和你師弟疾風倆人。”硬又大苦着個臉說道。
其實硬又大和淩落心裏都清楚,卡爾勒這是專門設置了一個後備幹部司,亡羊補牢,猶未晚矣,大舅的事情,讓他謹慎了許多,萬一淩落再跑了,後面還有硬又大直接補上空缺,萬一硬又大跑了,後面還有疾風補上空缺。看來卡爾勒,真的退意已決了,硬又大和淩落同時想道。
以shift+del爲首的野兵陣營,同以鐵灰爲首的TAnc戰隊陣營之間的口水戰終于平息了,陳帶着一身疲憊回到了TheD新兵訓練營,得知一些離開這段時間,發生在TheD的事情。
他很生氣,甚至心中略帶怒意。
陳一直都認爲,像TheD這麽單純,美好的新兵營,沒有理由出那種事兒。
他手裏拿着個小屁股墊,扔在臨近戰鬥準備平台的小平台上,這裏的地面被六屆E連連長逗比種滿了草坪,坐在這,聞着草香,曬着虛拟太陽,很是惬意,陳喜歡這種環境,好像末世前的地表某處,在他小時候,經常會在這種綠油油的地方去野餐。
在夜天使聯盟要塞當中居住的人類,百分之八十都患有幽閉症,在虛拟太陽沒有創造出來之前,人類不知有多少人因此病而發瘋。
像老鼠一樣苟活在地下,而把地表的大片土地拱手讓給智力并不怎麽超群的感染體,誰會不瘋?人類就剩下這麽最後一小撮,一直在苟活,但人和人之間,卻好像永遠都會存有矛盾,這讓陳苦惱不已。
沒過幾分鍾,就有幾個新兵蹑手蹑腳的進來這個小小平台,在綠色草坪上席地而坐,等着陳給他們講過去的故事,陳正在閉目養神,那形容枯槁的臉因爲數日前的煩心事顯得愈發憔悴了,耳旁鬓角都冒出了白絲兒,他确實需要好好養一養神。
陳沒有開口講任何故事,這些新兵也都顯得有些迫不及待,他們很多天沒看到陳前輩了,攢了好多的問題要請教。
新兵越聚越多,除了TheD的各連隊,還有一些野兵和無組織新兵,那一臉傻氣的鍋王恰好也正在其中。陳擡起眼皮,掃了一眼混在新兵隊伍當中的鍋王,眼睛微微眯着,沉聲道:“前輩怎麽也跑來聽晚輩胡咧咧,晚輩受不起啊。”
這幫新兵你看我,我看你,能做陳前輩的前輩,誰啊?讓陳哭笑不得的是,鍋王竟然也跟着這幫新兵搖頭晃腦,左顧右看,好像根本就沒往自己身上想似的,陳自嘲的搖了搖頭,看了一眼身邊的新兵們,這些新兵很照顧自己,都離自己起碼三米遠的地方坐着,圍了一圈又一圈,他們都害怕,把這個活着的亡者大百科給擠缺氧了。
“什麽是新兵,什麽又是老兵?”陳話音堪堪響起,一些新兵已經開始拿着小本記筆記了:“在座的人當中,有一位比我亡齡長,其心境也遠勝于我,卻從來沒有以老兵自比,這樣的亡者,你們說,應該是算是新兵呢,還是老兵呢?”
“……難道應該算是……老新兵那一類?”一個新兵嘗試着回答道。爲人類繁榮昌盛而戰。
“錯,這種亡者,無法用‘新’和‘老’這兩個詞來形容,這是一個大心境亡者。”陳說道。
“大心境……亡者……”新兵們面面相觑,這從來都沒聽過。
陳繼續說道:“大心境亡者,是終極的亡者戰士,像是混迹在各位中間的哪一位,我想他的心境,應該是名爲‘散兵之心’的大心境,這種心境的修煉者,淡泊名利,做純粹的亡者,從來不被任何戰隊、組織的桎梏所束縛,在心境大乘之後,亦回歸本心,外表上看上去,就像是剛出鍋的新兵。”
“哈哈哈……”陳的比喻讓周圍的新兵發笑,他郁悶的發現,鍋王也跟着新兵一起開心的笑着。
又一位心境大乘者将自己比下去了,陳無奈的苦笑了一下,接着說道:“但他有可能已經做了10年以上的亡者,這種人,隻爲做亡者而做亡者,從來不談多餘是非。”
陳說到這裏,在場的新兵們都陷入了沉默當中,他們在咀嚼陳的話,一部分人則在向往當中,給自己制定着不同尋常的目标。
“TheD,是我目前見過的,最完美的新兵營。”陳繼續講道:“你們有一個好營長,他的心境,也跟亡者有關,這種心境,名爲‘亡者之心’,擁有這種心境的人,并不單純的爲亡者而做亡者,而是爲亡者的繁榮昌盛而做亡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