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車後,雖然天還是黑的,不過有月光,蕭天視力也強,能看清山頂上的情況。
環顧四周後,蕭天詫異道:“這是景區?”
小蝌蚪随口道:“算是吧。”
這時蕭天就看到王大偉鬼鬼祟祟跑到另外一邊,不由喊道:“你幹嘛?”
王大偉也沒搭理,鑽到一棵樹後就沒影了,随後蕭天就聽到‘窸窸窣窣’的聲音,然後就是嘩啦啦的一陣澆灌。
“這二貨……”
蕭天哪還不明白這貨在幹什麽好事兒,也就沒管他了。
轉過頭,想問小蝌蚪下一步怎麽安排的時候,蕭天就被眼前的景象給驚着了——
隻見小蝌蚪手揮舞了一下,那個從始至終一直默不吭聲的司機,就身形一縱,随後化作一道蕭天都沒看清的黑影,極速朝小蝌蚪飛射而去。
在飛去的同時,他的身影迅速變小。
最終,變成一個小東西落到小蝌蚪手裏,比她巴掌大不了多少。
蕭天瞪大了眼睛。
什麽玩意兒這是?
感情不是人啊!
好奇之下,蕭天跑了過去,就看到小蝌蚪伸手摩挲着這個東西,臉上帶着一絲緬懷之色。
木偶。
木偶般的小人。
雕刻的栩栩如生,五官神色跟之前那司機幾乎如出一轍。
就這麽安靜的躺在小蝌蚪的手上,一動不動。
盡管這些天的經曆,已經讓蕭天的心理素質擴充了很多,不會再一驚一乍,但想到相處了幾個小時的司機,竟然不是人,隻是一個木偶,蕭天還是覺得……有點慎得慌。
“這……這是什麽?”蕭天緊緊盯着它。
小蝌蚪擡眼看了看蕭天,輕聲道:“木衛三。”
“木衛三?”蕭天重複了一句,好奇怪的名字。
小蝌蚪把木偶遞給蕭天。
想到他剛剛還是個人,蕭天頓時如臨大敵,猶豫着不敢去接。
我隻是好奇,可不是想摸他,你就這麽直接遞給我,讓我好爲難知道嗎?
可我不接的話,你會不會揍我?
就在這時,小蝌蚪道:“這還是當初你送給我的。”
嗯?
“我送的?”蕭天突然感覺,似乎它也沒那麽可怕了。
蕭天于是接了過來,一種很奇妙的感覺湧上心頭,似乎……它并不是一個死物,或者說玩偶,而是也有靈魂?
當然,也可能是因爲小蝌蚪那句話,讓蕭天多了一絲親切的心理作用。
就像别人拿了一個玩具給你,說是你以前最喜歡的東西,可能……當時就是這種親切的感覺吧。
“不僅是你送給我的,還是你親手做的,金木水火土一套,每一套有三個,說是能保護我,隻不過現在……就剩下他了。”小蝌蚪幽幽的道。
說的時候,她擡頭望向天際。
那輪皎潔的明月,已經挪到山的那一邊,但那柔和的月光還揮灑在天地間,朦朦胧胧的,讓一切都變得不那麽真切,卻又好像都能看清,如夢似幻,如水如紗。
現在蕭天的感覺就是如此,每當小蝌蚪提到一些前世的事情,都讓他覺得霧裏看花水中望月,很虛幻,但似乎又真實存在。
蕭天一轉頭,就發現小蝌蚪眼角,似乎在月光的揮灑中照映出一絲晶瑩。
“你……哭了?”蕭天有些手足無措起來。
小蝌蚪轉過頭就從蕭天手裏扯走了木衛三:“沒有!”
“我看到了。”蕭天默默盯着她。
“煩人!”
小蝌蚪冷冷瞥了蕭天一眼,轉頭走到越野車那裏。
望着小蝌蚪那小小的身影,在月光的照射下影子不斷拉長,蕭天忽然覺得,這丫頭似乎也不像她平時顯露的那麽兇悍。
蕭天下意識的歎了口氣。
特麽,我到現在連婚都沒結過,以前談了個女朋友還因爲情商低不懂關心人被分手,對于女兒家的揣摩都不會,何況這種小丫頭片子。
蕭天仰頭望天,望着那月亮:“都是你的錯!”
此情此景,又有個能勾人懷念的木衛三,能不煽情麽。
這時王大偉跑了回來,一臉舒爽的樣子:“你們在說什麽呢?”
蕭天還沒說話,突然一道白色的影子朝王大偉激射而來,吓得他臉色一變趕緊側頭躲過,同時伸手去抓。
還真讓他抓住了,但他的胳膊,也因爲強大的沖勁拉得老長。
“網球?”抓回來一看,王大偉愣了。
“沒錯。”小蝌蚪道,随後她的身影就從車裏跳了出來。
走到蕭天和王大偉面前,面對兩人疑惑的目光,小蝌蚪指着斜前方道:“看見那個網球場了嗎?”
兩人有些茫然的轉過頭,結果發現……那邊竟然真的有個網球場。
誰閑的這麽無聊,在這兒建一個網球場,吃飽了撐的?
因爲不确定是不是跟這丫頭有關,所以兩人都識趣的沒發表意見,然後點了點頭。
小蝌蚪背着雙手,一副小大人的模樣,淡淡道:
“今天對你倆的訓練,就是打網球。”
王大偉雖然覺得……在這個鬼地方打網球有點怪,但還是得瑟道:“以前大學的時候在球場所向披靡,無數妹子爲我歡呼。”
小蝌蚪呵呵笑了笑:“這樣最好,誰先輸,誰就跟我打一架。”
一瞬間,王大偉的笑容戛然而止,蕭天原本還覺得挺有趣的神色,也凝固在臉上。
跟她打,要死人的好嘛?
而且看她這神色,就算不死也得脫一層皮吧。
打球,就算是運動員也不可能保證一直不失誤,何況是他們這種業餘。
蕭天在大學的時候沒啥特别的愛好,網球是會打,但也僅限于會,算是稍微熟練的運動。
“不過現在的我,反應和速度也都遠超過去,就算這貨以前很精通,應該也不會輸給他吧?”
蕭天瞥了王大偉一眼,哪知道這貨也在看自己,王大偉伸手就想去拍蕭天肩膀,被蕭天一歪躲了過去。
“沒洗手别碰我。”蕭天一臉嫌棄。
王大偉撇了撇嘴:“說的跟你每次都洗一樣。”
就在這時,王大偉突然想起什麽,揚了揚手裏的球:“怎麽隻有球,球拍呢?”
小蝌蚪道:“誰說用球拍了,你倆都用手。”
“額……”兩人都啞口無言。
你真有想法。
王大偉看了看蕭天:“這樣一來,似乎洗不洗手也沒啥區别哈。”
蕭天沒有理他,想了想,忽然好像明白了小蝌蚪的意思。
果然,就聽小蝌蚪指着王大偉道:“你打球的時候不能挪動,隻能用雙手去接球,并打回去。”
低頭看了看王大偉的腳:“當然,如果你願意的話,四肢都行。”
王大偉臉上的笑容再次凝固,甚至有些僵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