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安市東大街七道巷(hang),一排平房門口有顆千年的槐樹,樹下陰涼樹上知了叫着,樹下一個老漢在給孫子講一段故事。。。“從前有個年輕小夥。。。”遠處走來一個中年男人,“爸,您又給孩子講這些不着邊的故事,我小時候您給我講,現在又跟您孫子講。好了,您回去睡個午覺,我帶孩子去托所了。”說完就帶孩子走了,可孩子嘴裏還嘟囔着要聽爺爺講的故事,老漢趕緊哄孩子說等下午回來了接着聽你爺爺給你講故事,咱們現在要去報到了,晚了就沒有小朋友和你玩了。孩子才戀戀不舍的跟着老漢的兒子走了。
老漢我今年58歲,1948年十月初十生,我叫劉雲飛,我跟我的兒子和孫子講的都是我這前半生的真實故事,可孩子不相信,是啊,換了我如果不是親身經曆過,任誰都不可能相信我所說的事情。
我搖了搖頭思緒接着剛才回到了我小時候,在我像我孫子這麽大年紀的時候,那時候哪有現在這麽幸福的生活,人人都要爲自己和家裏人的嘴在外拼搏,拼到底給地主大戶打長工(長工就是地主家裏打雜的人,吃住都在地主家,有的長工從小就被販賣到地主家,有的是後天賣身進的地主家總之打一輩子雜,除非地主家沒落了)或是做個麥客(麥客就是小麥熟了,麥客們上門幫地主收割,二地主從收成裏拿出一點給麥客門,但是麥客的三餐和住宿地主家要管的),我的爺爺叫劉潤吉,土生土長的陝西人,我父親早逝母親改嫁,留下一個6歲的我跟着爺爺相依爲命。在我的印象中我爺爺是個很奇怪的人,這要從他的人生經曆說起,我隻是記得我住在爺爺家後,他一天神神秘秘的也不出門那時全國解放過程中,因爲我爺爺早年爲了家裏當過麥客但是被誣陷偷了地主家三十大洋,爺爺是個手藝人從來不敢偷雞摸狗,無奈地主要報官,爺爺在争執中失手用割麥子的鐮刀把地主的肚子割開了,地主死了,爺爺爲了躲避官兵在二華地區當過土匪,沒敢殺人放火,基本就是拿槍打獵,所以這土匪也沒有幹的多麽大。那時候爺爺帶着我就住在秦嶺山上,自己建了個小石頭房子,門前種些菜,每天晚上出去打獵早上回來。着樣的日子對于那個時代也是算過的安穩的,至少這裏遠離戰火我生活的也很安逸,每天等爺爺滿載而歸。因爲當過土匪槍法好,每次回來都會帶着好多的野味,足夠我們爺孫倆吃好長時間的,中途偶爾他也出去十天半個月的,但是都會把我安頓好再走。直到有一次爺爺回來時滿身血衣服破爛不堪,我驚奇的看着他。他也不跟我說他幹什麽去了,我趕緊幫他處理傷口,我心裏想的爺爺這麽厲害的獵手是被什麽動物傷成這個樣子。我心裏有疑問,但是爺爺不說的話我也不敢問,他平時是個不苟言笑的人同時也很有學問,對我也是很嚴厲,我基本上學都是他教。我曾經也對他的身份懷疑過,是民國時期的老師?或是某個資産階級的大少爺?又或是地主類的人?但是就他當過土匪就讓我前面的想法都打消了。是呀,有誰見過老師、大少爺當土匪的?就這樣跟着爺爺在山上熬到了建國時期,我一直以爲爺爺是害怕政府把他當土匪幹掉,所以一直不出山,打算住在山裏一輩子。可是,在我12歲那年的一天,爺爺跟我說咱們該走了。我問爺爺去哪?他也不說就說跟他走,什麽東西都不拿,他隻是拿了個藤條箱子帶着我就離開了這裏。
爺爺帶着我一路朝西去,做馬車做汽車,奔波了一天後我睡着了,等到爺爺叫醒我說到了後,我才迷迷糊糊的睜開眼。好大的城門樓子呀!爺爺說到西安了這是長樂門明朝的,我從來沒見到過這麽大的門,門上還有箭樓後來從爺爺那知道是放箭禦敵的碉樓。我問爺爺咱們到這裏幹什麽,但是爺爺隻說了兩個字“回家”,說完提着箱子牽着我就走進去,沒多久就拐進一個巷子,爺爺走到一家門口,從箱子裏拿出一串銅鑰匙打開了一扇門,我跟着也進去後發現,好大呀!室内什麽東西都有,原來我爺爺家真的很是富庶,我心想真是地主?資本家?管他的反正比在山裏住的舒服,這時門口傳來一個聲音“吉爺?”,爺爺轉過頭看向門口那人“還真是您,我就看屋裏燈亮了,還真是您回來了”說話的是個六十多歲的男人,後來從爺爺那知道這個人叫王大力,祖上跟我們家是世交。“力爺,您這身子骨可還好?”“還好還好,這些年您在哪發财呀?”王大力撫着胡須問道。“馬馬虎虎的過”爺爺含糊的回答道。爺爺看我困的不行了,讓我跟王大力打個招呼就去睡了。可能是換地方了吧,我睡得不怎麽熟,隐約聽到他們說什麽鬥了物件了之類的,當時我也是渾渾噩噩的也沒想聽,于是翻了個身繼續睡。
第二天一大早,爺爺救把我拉了起來,帶我把周邊環境的熟悉了下。當時的大西安還不像現在這麽繁華,說是個十三朝古都有文化的底蘊,又是個省會城市有着經濟基礎,但是設施還不是很全面,在那個欠發達的時期,政府的軟弱和列強的欺壓百姓們過得并不富裕,巷子裏好幾家公用一個廁所和廚房。住戶們經常一人拿一個大碗是很大的那種海碗,每天每家吃的都不一樣,菜也是各式各樣的,那時候除了自己的活,基本沒有什麽可以娛樂的項目,也就是在各家各戶吃飯的時間,拿着海碗蹲在巷子口的那顆千年槐樹下互相吹牛,當然主要目的還是互相可以吃對方碗裏的菜,這樣才能使得枯燥的生活變得有趣。久而久之我也就習慣了這樣的生活方式。沒想到我這習慣了之後,在這裏一住就是半個世紀。我很喜歡西安這塊福地,山南水北八水相繞,風水上來說這裏是個簸萁樣,而西安就像是簸萁中間,風水從一面湧進來三面環繞圍住。讓福氣在簸萁裏圍着轉圈圈,圈圈的中心就是西安。同時這裏也是我傳奇一生的起點,對我有着非凡的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