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黎來不及裝彈,直接丢開霰彈槍,拔出砍刀再在它脖頸上補了一下,血液混着肉渣流出來,随後唐黎拔腿就跑。
這一番快速且高效的攻擊看着其他異能者一愣,随後再度圍了過來攻擊被重創的捕獵者。
想要追逐唐黎,卻被其他人擋住的捕獵者咧開大嘴,露出裏面長長的兩排尖利牙齒,就往那人的頭顱咬去。
眼中驚詫,剛跑過來的衛兵看着眼前的大嘴心頭一涼,慣性還沒去,退不開。
而唐黎此時折返回來,揮刀砍向捕獵者的嘴角,捕獵者與爬行者是很相像的,它的嘴角之後就是耳孔。
于是這一刀下去割裂的是捕獵者的嘴與耳朵。
“嗷!”捕獵者怒吼了一聲。
唐黎一手抽出了剛剛救下的異能者背上的霰彈槍,同時擡腳把他踢開,而被踢開的人絲毫不在意他的粗暴,并十分感激的看着他。
子彈上膛。
“砰!砰!”
趁着捕獵者嘴巴大張,兩發霰彈直接打進了捕獵者的嘴裏,碎肉飛濺了出來,還有不少落在他臉上。
這一次受創更爲嚴重,唐黎注意到捕獵者退後時踉跄了一下。
眸光一凜,好機會,是一擊必殺的時候了,往前跨出一步,轉過身子,雙手高舉砍刀,渾身力量爆發開來,狠狠砍了下去。
那邊的領袖還在拿刀割開捕獵者的腹部輸出電流,眼角餘光卻見大量的深紅色血液噴射而出。
捕獵者的頭顱被砍下來了大半,猙獰頭顱就剩一點皮肉帶着,挂在捕獵者的脖頸上,碩大的刀口源源不斷的留着污血。
就是唐黎的傑作。
雖然捕獵者的防禦能力很強,不過他之前就依靠霰彈槍強悍的近戰威力,破開了脖頸外部防禦,又兩發通過嘴破壞了内部。
抓到機會,便揮動着砍刀直接砍了下去,刀不夠長,沒能整個砍下來,但捕獵者已經沒命活了。
一番操作不算太費勁,作爲戰鬥無數,8級、9級喪屍都弄死好些的他,殺一隻捕獵者都費勁的話,就白活那麽多年了。
沒有了異能,隻能依靠自身的身體強度與槍械,擊殺捕獵者的要點就是速度,因爲他是無法與捕獵者硬撼的,攻擊必須幹脆利落,而他也做到了。
又把刀刺進頭顱攪上一通,捕獵者死的不能再死,身軀向一側倒去,周圍的喪屍都散開了一些距離,他們也安全了許多。
唐黎舒出一口氣,看向了另一邊神情有些僵硬的領袖,心底一諷。
西貝貨就是西貝貨,和現在的他完全沒法比,至于以前的自己……确實也挺菜的,人都是會成長的。
“撤吧。”他沒管接下去的命令,轉身就往回殺,有幾個異能者下意識就跟上了他,其中還包括那個有些懵逼的西貝貨。
很快衆人撤回了門裏,外面喪屍的攻勢也有所減弱。
唐黎利落擊殺捕獵者,減少了許多人員損失,比過去的那一次好太多了。
不過在他支援之前,也有不少異能者死亡,這讓基地内的氣氛有些沉重。
唐黎一言不發的站到一邊抽起了煙,從城外回來的人暫時不需要再參戰,畢竟不知道他們有沒有受傷。
異能者被咬傷什麽的其實不會變成喪屍,頂多抗不過感染死亡而已,然而總有人擔心,即使過了多年異能者還是要被隔離。
“領袖真厲害,居然擊殺了捕獵者。”不遠處響起了某個基地的工作人員的奉承之話。
唐黎眉頭高高挑起,耶?咋回事?
他剛才衆目睽睽擊殺的捕獵者,雖然兩人長得一樣,但是服飾與狀态皆不一樣,得多瞎才能認錯。
至于故意占他的功勞什麽,感覺憑那張和自己那麽相像的臉來說,不太可能啊。
刻意奉承的話,當周圍其他人全是傻的嗎?
叼着煙走過去,放眼看過去,也有不少衛兵将注意力投注過來,卻都沒有任何異色,仿佛在他們的認知中,就是那個西貝貨擊殺的捕獵者。
甚至有剛才被他救下的異能者,也是一臉敬佩的看着那個西貝貨,這個看起來就不是奉承了。
狠狠吸了一口煙,再緩緩吐出,唐黎停下了步伐。
他好像發現了什麽,在曾經西北基地的那場戰鬥中,的确也是身爲領袖的自己擊殺了捕獵者。
又聯想到之前他反駁決策時,西貝貨的奇怪話語。
還有那個他看似混熟了的種菜少年,實際上每個跑來和他閑聊的人,都能得到同樣的話。
這些人,怎麽說呢,似乎都在按照着一個模闆或者說……嗯……一個他說不清的東西,總之有一定的規律,有點像是,被控制了一樣。
這個猜測讓他心髒猛跳,若真有一個不知名的存在,或者他暫時還無法想象的力量在控制着一切。
是要做什麽呢,讓這個世界按照原本的軌迹再走一遍?意義何在?
走向另一邊,停在一位城牆上戰鬥的衛兵,問他:“你看到了,是領袖殺了那個捕獵者?”
“當然啊,領袖超級神勇,你剛才不是也在下面作戰嗎,沒有看到?”衛兵疑惑的回道。
看着他澄淨的雙目,完全不像是在胡說,仿佛認知就是這樣,那個捕獵者就是西貝貨殺得。
雖然可能也看到了他,但認知就是出現了偏差。
沒有再說話,他轉身離開,走向了隔離區,自己需要好好想想。
渾身的血污在隔離區的簡陋淋浴室裏沖刷一下,便挂着一身的水走進了隔離室。
盤腿坐在隔離室内,唐黎又點起一根煙。
目光幽深的盯着煙頭上的火星。
“如今,我的存在,究竟又算什麽?”他用隻有自己聽得見的聲音低喃。
西貝貨完全代替了自己,就算是自己打出的功績都變成了西貝貨的。
在其他人眼裏,他們是兩個人,但有的時候,自己的存在感仿佛不存在。
曾經重大決策多少能影響時代走向的自己,如今卻被這詭異的世界牽着鼻子走。
握住煙頭,将火星抿滅,唐黎面皮有些抽動,壓抑着無名的怒火。
他不會甘心,也早晚會找到辦法。
了解如今的世界,甚至,改變它!
這不是他們當初豁出了命,也想要保護的世界。
他們當初,也根本沒能護得住啊。
回憶中殘酷的現實,昭示着現在這個世界的虛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