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時辰之後。
唐空回到了原來的住處。
他微微閉目，徐徐吐出口氣。
狐族化形最美的姑娘，确實很是漂亮，而且如此主動，頻頻抛來媚眼。
偏偏自家的血舍利已經消化了，偏偏明心玉又給了小狐狸。
若不是唐某人心懷正義，不願被這種堕落風氣所腐蝕，指不定就交代了。
“坐懷不亂，坐懷不亂。”
唐空頗是疲累地吐出口氣。
呂紫陽師徒，跟随自己而去，半途借故離開。
青靈道人倒是回來了。
呂紫陽還沒回來。
這次的布置，全靠這浸淫道法陣訣多年的道門羽士了。
不過，唐空隐約也有些擔憂。
要是呂紫陽失敗了，恐怕打草驚蛇，後面就算鬧出再大的動靜，也不免讓人聯想到是自己做的手腳。
而且，先前和呂紫陽說的，也并非虛假。
如果狐族發現了，就算那姥姥再是忌憚自己，再是敬畏自己，也總要給狐族一個交代，這呂紫陽就必須交代出去。
“就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唐空緩緩念了一聲，“反正一切都是你的選擇。”
他隻是給呂紫陽一個選擇。
要麽完成此事，受得真氣洗煉。
要麽放棄此事，就此離開，空手而返。
但呂紫陽選擇了前者，他要唐空助他洗煉真氣，便要冒險去做這一件事。
哪怕明知做不成會有性命之憂，他也同樣沒有半點猶豫。
這就是每一個人不同的選擇。
——
半柱香後。
呂紫陽回來了。
隻是顯得有些狼狽。
“情況如何？”
“幸不辱命。”呂紫陽低聲說道：“布置完成，而且作出遮掩，就算是狐妖姥姥，沒有細看之下，也不會直接發現端倪。”
“如此甚好。”
“倒是那法池前的祠堂，似乎有看守之人，堪比元境修爲的狐妖。”呂紫陽說道：“弟子險些被他發現，好在收斂了氣息。”
“哦？”唐空沉吟道：“它若是去巡視法池，是否能夠發現？”
“按道理說，就算它仔細觀看，也發現不了。”呂紫陽說道：“除非這頭狐妖，也是精通陣法之輩。”
“如此便好。”
“公子……”
“待事成之後，離開狐族祖地，我會替你洗煉真氣。”
“多謝公子。”
“你自己選的，談不上謝。”
唐空背負雙手，緩緩說道：“但你還須費心，我絕不容許，此事出現任何差錯，接下來你要想想，哪裏可能會出現纰漏，哪裏還須重新布置，又或者能不能還有更好的方法。”
呂紫陽正色說道：“弟子一定盡心竭力。”
唐空揮手道：“下去罷。”
呂紫陽躬身拜倒，旋即退去。
唐空緩緩吐出口氣。
雖說他這兩日來，姿态一直擺得很高。
實際上，呂紫陽好歹也是一位元境大圓滿的宗師級強者，天天跟仆從一樣，被自己呼來喝去，其實自己這個内境巅峰修爲的僞地仙，也還是有點兒壓力的。
——
“進來。”
唐空打發了呂紫陽之後，又面色一肅，喝道：“胡七娘，就你這點本事，元境都算不上，還想瞞得過我？”
暗處之中，一隻狐狸，悄悄鑽了出來，有些猶疑，似乎情況不對，她就要掉頭跑路。
唐空站起身來，背負雙手，說道：“在我面前，你逃得掉麽？”
胡七娘頓時化身人形，頗是垂頭喪氣。
唐空淡然說道：“你連呂紫陽都瞞不過，何況是我？先前要不是顧忌我，他已經出手滅掉你了。”
這胡七娘，從一炷香之前，就藏在這裏，偷偷看着自己。
呂紫陽來時，便已發現，并且瞬間動了殺機，準備向唐空示意，但他也是個人精，想到這個少年乃是陸地神仙級數的人物，必定也是發現了，既然沒有出手，自己也就不好擅自出手，于是他便隻當作不知。
也就好在唐空所學乃是先天太虛紫氣，對于周邊感應，極爲敏感，否則憑一般内境巅峰的修爲，還真發覺不了胡七娘。
“你聽到了什麽？”
“我什麽都沒聽到。”
“我要不要将你滅口？”
“别啊……”胡七娘幾乎都快要哭了，說道：“我就聽見你派他去法池做手腳，其他的全都沒聽見。”
“你覺得光是這點，還不足以讓我将你滅口？”唐空嘿然一笑，這般問道。
“我都不知道你想幹什麽，你還要滅口，這沒道理。”胡七娘退了好幾步。
“行了。”唐空也不吓唬她了，說道：“你好歹也是跟我一塊兒過來的，怎麽算也該算是我這一夥的罷？”
“對對對，咱倆一夥的。”胡七娘狠狠點頭，雖然她是狐族，這少年是人族，才認識不到三天，但一夥就一夥的吧。
“我要算計它們狐族，你幫不幫我？”唐空摸着下巴，問道。
“哈？”胡七娘懵了半晌。
“蠢狐狸哦。”唐空笑着說道：“反正此事，對狐族有利而無害，對你來說，更是好處無數。”
“這個……”胡七娘猶疑了下，問道：“什麽好處？”
“讓你成爲狐族的長老。”唐空說道：“一年之後，下一次法池，有你的名額，助你突破元境，成爲太上長老。”
“真的？”胡七娘将信将疑。
“我神仙般的人物，你也看見了。”唐空昂然說道：“騙你作甚麽？”
“這倒也是。”胡七娘忙是應道：“我答應了，這就去準備。”
“準備什麽？”唐空這般問道。
“啊？”胡七娘遲疑了下，小心翼翼道：“你要讓我準備什麽？”
“你什麽都沒問，就想脫身？”唐空歎道：“說到底，你還是狐族一夥的。”
“不……咱倆一夥的呀。”胡七娘忙是說道。
“那簡單了。”唐空說道：“你過來，我給你下咒。”
“下咒？”胡七娘幾乎跳了起來。
“兩件事。”唐空說道：“要麽我現在辣手摧花，把你煮了，回頭跟狐族姥姥說，你妄圖刺殺我，然後再把死掉的你，剔除族譜。要麽，你讓我下咒，我離開狐族之後，就替你解咒。”
“這個……”
“有條件？”唐空笑道：“說。”
“絕不能對狐族不利。”
“可以。”
唐空正色說道：“今次借你之手，所謀之事，必于狐族有益！”
說完之後，他眨了眨眼，笑道：“若不是我，狐族都被滅族了，我又何必再害狐族一回？”
胡七娘聞言，好有道理，竟是無法反駁。
當即她便走了上去，乖乖等着被下咒。
“不用脫衣服的罷？”
“這個……”
唐空遲疑了下，才道：“算了，還是不用了吧。”
胡七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