茂密的森林之中,日耳曼人曾經利用黑森林伏擊過不可一世的羅馬軍團,在這裏擡頭幾乎看不到天空,盤根錯節的樹根會成爲天然的障礙,騎馬是沒有辦法通過的,雖然數個世紀以來,旅行者和商人用自己的腳踩出一道泥濘小路,但也僅僅是能夠行走而已。
“嘩啦啦。”騎士們扶着因爲太密集而斜着生長的大樹,他們身上的盔甲摩擦發出了響聲,腳下濕滑的苔藓差點讓一名騎士滑倒,幸虧他的夥伴伸手抓住了他。
“真是該死,這些混蛋溜得挺快。”一名騎士揭開面罩,他喘着氣說道,身穿盔甲行走在森林中可不容易。
“我從沒想到這片森林這麽大。”他的同伴擡起頭看了看四周,有些懊惱的說道。
“這下我們得跟步兵們混迹在一起了。”騎士們不滿的不僅僅是狡猾的無旗幟兄弟會,他們更加不滿意的是自己無法騎馬,身旁全是臭烘烘的泥巴腿步兵。
“呼,呼。”一名手持長矛,身穿粗亞麻布衣服的士兵走在前面,他打量着四周的樹林,偶爾嘎嘎亂叫的怪鳥都會讓他緊張,本來大家在凱特裏西重賞之下紛紛沖入森林之中,但奇怪的是這座森林就像是一頭長着大口的怪物般,那些逃跑的無旗幟兄弟會戰士消失的無影無蹤,而他們隻能盲目的四處尋找。
“嘎吱。”就在士兵的頭頂上方,一棵茂密枝葉的杉樹上,一名無旗幟兄弟會弓箭手悄悄的拉開了弓弦,他的動作十分輕盈,緊繃的弓弦隻是微微發出了點聲音。
“那些該下地獄的叛賊到底去哪了?”手持長矛的士兵停下腳步,他腳上臃腫的鞋子上滿是泥巴,口中嘟囔着說道。
“嗖~~。”忽然,一支箭矢從上方飛向,筆直的射中了他的右眼,持矛士兵連哼一聲的機會都沒有,便倒在了地上。
“弓箭手,有弓箭手。”其他的人如驚弓之鳥一般,他們連忙大聲的呼喊起來,有盾牌的人馬上用盾牌擋在自己的身前。
可是,箭矢從四面八方射來,而且很多是從頭頂的樹上射出根本就防不勝防,不斷的有施瓦茨士兵被射中倒下,死了的還算好,但是更多的是被射傷,那些受傷的人躺在地上打滾哭嚎着。
“上帝啊!救救我。”
“聖母啊,好痛啊!”
“别丢下我。”
一邊要防備無旗幟兄弟會戰士的偷襲,另一邊耳邊是自己士兵的受傷哀嚎,頓時興沖沖沖入森林中的施瓦茨人士氣變得低落。
“閉上你的嘴。”一名騎士舉起手腕上的圓盾,他身上的盔甲足以抵擋箭矢,可是身旁一個被射中的步兵的哀嚎卻讓他心煩意亂,于是擡起腳踢暈了他。
“他們在那,該死的。”巴克豪斯爵士舔了舔自己幹燥的嘴唇,他揭開自己的面罩,好四處可以打量,這些狡猾的無旗幟兄弟會戰士簡直如老鼠般可惡。
“那裏。”黑德維希男爵眯起眼睛,他看見在一棵大樹上一閃而過的人影,立即對自己的另一個兒子埃德曼說道。
“恩。”埃德曼是個沉默寡言的孩子,但是他卻非常擅長射箭,于是黑德維希男爵将自己祖父的一把弓箭交給了他。
埃德曼取下背着的弓,用手拉了拉,抽出身後箭筒中的一枚箭矢,箭矢搭在了弓弦上,他一腳向前,雙膝微微彎曲,将搭上箭矢的弓從下方拉開,接着對準了大樹的方向。
“嗖~~。”當大樹背後的無旗幟兄弟會弓箭手從樹背後準備射擊的時候,埃德曼眼疾手快立即沖着他的放下松開了控弦的手指,箭矢飛而來出去,正中無旗幟兄弟會成員的胸口,對方慘叫一聲從樹上跌落下來。
“幹的好,孩子。”巴克豪斯爵士高興的拍了拍埃德曼的肩膀,一名優秀的弓箭手可是不錯的侍從。
“嘩啦。”正當巴克豪斯爵士稱贊埃德曼的時候,樹林中施瓦茨士兵發出了慘叫聲,他們連忙爬上一座小土丘,看見數名施瓦茨步兵掉入了陷阱之中,陷阱裏的尖木樁刺穿了他們的身體,那些死掉的還好,最慘的是尖木樁刺穿他們的大腿和腹部,碎内髒從士兵口中帶着血噴出。
“我們得去救他們。”黑德維希男爵的小兒子菲利克斯連忙想要下去救人,但是卻被自己的父親阻止了。
“沒救了。”黑德維希男爵沖兒子搖了搖頭,尖木樁刺穿的傷口太大,士兵很快會因爲流血過多死去,就算是救上來,很快也會因爲創傷太大,感染發燒而死。
“聖母瑪利亞。”巴克豪斯爵士在自己的胸前劃了個十字,隻能哀歎這些士兵命運不濟。
“大家小心點,森林裏有陷阱。”黑德維希男爵對所有人大喊道。
森林中早已經被安東尼等人布置了陷阱,但是這些陷阱在施瓦茨人看來不過是很卑鄙低劣的手段,隻要小心點一定可以識破,但是他們搜索的行動開始在不知不覺中變得緩慢起來。
“可惡,如果抓住這些卑鄙之徒,我一定要把他們的内髒挖出來。”一名來自施瓦茨伯爵封臣領地的士兵,端着長矛怒氣沖沖的說道,他的一個同鄉也是兒時玩伴,剛剛掉入了陷阱坑中死掉,複仇的怒火在他心中燃燒着。
可是他并不知道,就在他的腳跨過去的一堆灌木叢中,一雙不易察覺的塗上了泥巴的眼睛睜開,注視着他的背影。
“呼啦。”當那名長矛士兵正向前搜索的時候,灌木叢中的無旗幟兄弟會戰士從裏面跳出,他的手中握着一柄鋒利的匕首,從背後迅速的割斷了長矛士兵的咽喉,對方口中發出喝喝的聲音,鮮血流淌而出,接着跪在地上。
“敵人,是敵人。”驚恐的施瓦茨人,立即向那名割喉者沖了上去,但是對方卻哈哈大笑着,如同魔鬼般飛快的奔跑着逃走。
“該詛咒的,我們就像是掉進了貓群裏的老鼠。”巴克豪斯爵士聽着耳畔不是傳來的慘叫聲,他隻覺得一絲不妙,看來那些無旗幟兄弟會戰士躲藏在森林各處,并且早有準備,而他們卻像是一群莽莽撞撞的白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