凱特裏西的營地松弛自然不必說,安東尼和無旗幟兄弟會的人卻日夜不敢放松,正是因爲知道貴族們強大軍力的威脅,以及被貴族抓住後,肯定會受到酷刑折磨的威脅下,所有人都超常的發揮了自己力量。
“尖木樁需要再多一些,還有讓女人和孩子多用藤條編織些網。”獨眼狼班森站在空地上,這裏堆滿了砍伐的木材和藤條,這些無旗幟兄弟會的人也許沒有戰鬥的技巧和經驗,但是幹這些雜活對他們來說根本不是問題。
“嘿,嘿,嘿。”扛着木頭的人如川流般在空地上忙碌,而女人和孩子則在角落裏,拿着工具削尖木頭。
“大家都很有幹勁嘛!”安東尼走到班森身旁,看着四周忙碌的情景,他忍不住笑着說道。
“别高興太早,這些東西可攔不住施瓦茨伯爵的軍隊。”獨眼狼班森翻了翻白眼,他提醒安東尼道,雖然竭盡全力的幫助安東尼準備陷阱,但他還是懷疑能否擋住施瓦茨伯爵的軍隊。
“放心好了,我們一定會赢得。”安東尼卻十分自信,他的心中早已經有一個計劃,隻是現在還不能告訴班森。
幾乎同時,魯道夫也在積極準備着返回施瓦茨郡的準備,他先是向行會雇傭了數十名鐵匠和木匠,然後又前往皮革匠那裏下了五面小鼓。
“爲什麽要制作小鼓?”跟随着魯道夫的特蕾西好奇的問道。
“這些鼓是爲了讓士兵,在行軍中跟上節奏所制作的。”魯道夫發現當自己的士兵們好不容易學會了隊列排列,但是一開步走就會變得稀稀拉拉,如果在戰場上沒有整齊的隊形,很容易就被敵人沖散隊形,于是魯道夫想起了古典時期和近代列兵的小鼓。
“通過敲鼓來進行戰争,真是有趣呢!”特蕾西覺得十分有趣,沒人會想到暴力的戰争會和音樂發生交集。
“音樂除了讓士兵們按照節奏行軍,也能夠撫慰戰場上士兵們的焦躁情緒。”魯道夫有一個設想,那就是一支小隊擁有小鼓手和長笛手,野蠻的冷兵器時代将迎來新的作戰模式。
“唔。”特蕾西用手指撐着自己的下巴,陷入了沉思,她想象不了在男人們嘶吼的戰場上,有一支演奏的音樂家們出現,不過魯道夫卻将幫忙尋找能夠适應戰場的音樂家的任務給了她。
“我覺得如果是你的話,一定能辦到。”魯道夫認真的看着特蕾西,這個行會首領的女兒美麗的臉龐上,浮現出了一絲玫瑰紅色,很明顯她有點誤會魯道夫的意思,其實在魯道夫看來無論是在教堂中特蕾西與意大利畫家的對話,還是自帶繪畫天賦的本領,這位商人的女兒倒是和藝術家頗有緣分。
“如果魯道夫你相信我的,我願意試試。”特蕾西心中卻有些小竊喜,她喜歡面前這個年輕的貴族,雖然明知道兩個人有着身份血統上的差異,但她爲這個擁有淵博知識,以及從不看輕女性态度的貴族所吸引。
此時中世紀的女性們雖然還沒有達到中後期那樣低的地位,尤其是日耳曼人擁有尊重女性的傳統,但是教會逐漸的已經開始從思想上,向人們灌輸人類始祖是因爲女人而堕落,使得人類喪失伊甸園的觀念,可以說仇恨女性的萌芽在中世紀已經茁壯成長。
魯道夫當然不會被這種迷信思想所蠱惑,他深知解放思想和解放生産力,女人往往也能起到關鍵作用,若是完全束縛女性,社會将無法進步。
數天後,特蕾西果然找來了一位懂得音樂的人,不過見到這個人魯道夫卻是愣住了,站在魯道夫面前的是一個将頭和身體包裹住的修女,她的年紀有四十多歲上下,手中纏繞着一串樸素的十字架念珠。
“這位是聖羅德裏克修道院的院長普利拉克女修道院長。”特蕾西向魯道夫介紹道。
“普利拉克女修道院長?”魯道夫看着面前的女修道院長,這座聖羅德裏克修道院位于洛林的密林之中,這種由數十名修女組成的修道院,她們自己開墾着密林之中的荒地,過着自給自足的虔誠生活,當然洛林公爵的母親偶爾也會派人給修女們帶來些物資。
“女修道院長,十分榮幸。”魯道夫右手摁在自己的胸前,左腳上前一步,頭部微微向下,立即向女修道院長行了個貴族禮節。
“您好,魯道夫大人。”普利拉克女修道院長也向魯道夫微微點頭,看得出來這位女修道院長出生貴族,行爲舉止頗爲得體。
“魯道夫,普利拉克修女對于音樂非常的精通,她還訓練修女們成立了唱詩班,所以我想也許能請修女爲你訓練小鼓手。”特蕾西對魯道夫緩緩說出自己爲什麽請來女修道院長。
“原來是這樣。”魯道夫有些驚奇,不過旋即想到了,教士階級原本就是掌握知識的階層,雖然修女普遍地位低于男性神職人員,并且不能擔任主教等重要職務,但是她們卻是唯一能夠接觸到知識的中世紀女性。
“如果你相信我,可以給我幾個人,我會讓他們學會如何打鼓的。”普利拉克女修道院長和藹可親的一笑,她伸出手對魯道夫說道。
“如果可能的話,能否再教會他們吹橫笛。”魯道夫想了想對女修道院長說道。
“橫笛嗎?”女修道院長沒想到魯道夫居然還知道橫笛,此時中世紀更多是豎琴、弓弦琴等樂器,在遙遠的北方蘇格蘭則是蘇格蘭風笛。
“是的,您知道如何吹奏橫笛嗎?”魯道夫覺得橫笛穿透力更強,在吵雜的戰場上攜帶也方便。
“應該沒有問題,我欠特蕾西一個大人情,如果是她的朋友的忙,我是一定會幫的。”女修道院長點了點頭,她承諾會幫助魯道夫訓練笛手。
“她欠了你什麽人情?”看着女修道院長的背影,魯道夫忍不住的對特蕾西詢問道。
“也沒什麽,有一年洛林遭遇饑荒,許多人在修道院中躲避,我瞞着父親給她們送去了一下倉庫中陳舊的燕麥。”特蕾西對魯道夫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