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休暗暗的趴在灌木叢之中,他心中鄙夷着大驚小怪的諾德,不過就在此時他感覺到一絲不妙,這是從無數次生死存亡之中鍛煉出來的本領。
“怎麽回事?”馬休隻覺得自己的屁股後面有一股熱氣,緊接着疼痛從自己的臀部生起,此時馬休也沒有繼續潛伏的興趣了,他扭頭一看隻見一頭獵犬正在撕咬自己的屁股。
“該死的畜生。”馬休驚叫一聲,從灌木叢中跳起來,他躲避着獵犬的撕咬,可是那頭獵犬卻死死咬住馬休的屁股,鮮血很快染紅了他的褲腿。
馬休的驚叫聲,很快引起了帳篷中魯道夫等人的注意,他們立即抓起自己的武器沖出了帳篷,而其他的士兵們也朝着聲音傳來的方向跑去。
“出什麽事了?”魯道夫摁住自己腰間的佩劍,但說實在的他現在也隻能挂着把劍裝裝樣子,不過羅德尼和泰勒卻毫不猶豫的拔出自己的短刀和劍。
“一定是間諜。”泰勒對魯道夫說道。
“也許是強盜,想來看看我們這裏有什麽便宜。”看見士兵們都圍向發現間諜地方,羅德尼反而不着急了,他帶着看熱鬧的口吻說道。
“汪汪~~。”這時候,他們看見一個男人被兩條獵犬追逐着,雖然他的四周都是士兵包圍,但是卻沒有一個人對他伸出援手。
“哈,這個家夥伸手聽敏捷的嘛!”一個魯道夫的士兵,将長矛杵在地上,靠在長矛上對同伴打趣的說道。
“你賭他在多長時間内被幹掉?”他的夥伴笑嘻嘻的說道。
“我賭他在二十下會被幹掉。”其他人都紛紛加入了賭局,反正這個間諜也跑不掉。
馬休從沒有想到自己會遇到如此尴尬狼狽的情況,他現在就像是掉進了狐狸群中的老鼠,四周是笑哈哈把他當做娛樂打賭的對象,兩條獵犬不知疲倦的追逐着他,他的身上到處都是傷口。
“呼呼,該死的,該下地獄的。”馬休的口中都出現了白沫,他的手中揮舞着短匕首,但這兩條就像是地獄中的魔鬼,對自己如同跗骨之蛆般。
“真是個可憐的家夥。”羅德尼看着幾乎要累趴下的馬休,調侃的說道。
“看來帶一個訓犬人還是很有用的。”魯道夫拍了拍羅德尼和泰勒的肩膀,笑着看向在人群中用哨聲指揮兩條獵犬的林根,這個矮墩的家夥倒是挺有一套訓練獵犬的本領。
“是啊,在施瓦茨伯爵的堡壘中,沒有人注意到他,倒是在這裏顯露出他的真正本領了。”軍士泰勒搖了搖腦袋,他沒想到這個人們總是很輕蔑的稱呼林根,管狗的家夥的人,居然可以訓練出找出間諜的獵犬。
“林根夠了。”魯道夫見馬休被獵犬累的已經趴在地上,他沖訓犬人林根說道。
“噓。”林根面無表情的看了一眼魯道夫,然後把兩根手指放在口中,用力一吹,尖銳的哨聲響起,兩條撕咬馬休的獵犬頓時停了下來,但是它們卻圍繞着趴在地上的馬休,好像是随時看管着他的獄卒。
“把他帶到帳篷中來。”魯道夫決定好好審問一下這個間諜,他到底是誰派來的。
施瓦茨郡的村莊之中,農民們正坐在田間休息,他們要在不是很肥沃的土地上耕種小麥田,這些小麥田是村莊公共所有,當秋天土地上播下的小麥成熟之後,就要送往主教的磨坊之中,被磨成細細的面粉,不過這同他們是基本上是沒什麽關系的。
“伯爵大人的稅又重了。”一個帶着氈帽的年輕農夫不滿的說道,他身上的粗亞麻襯衫顯得有些髒,但這是他唯一的一件衣服。
“上帝保佑。”身旁年老的農夫似乎是他的父親,他蒼老的面龐仿佛幹裂的大地,粗糙關節粗大的手,顯露出生活對他的殘酷,唯一能讓他感到一點安慰的是宗教。
“上帝可幫不了我們,明年我想娶村子的漢娜,她的父親想要一袋子谷物和一把小麥,我們該怎麽辦?”年輕的農夫生氣的站起身,踢了踢腳下的土塊。
“會有辦法的,會有辦法的。”年老的農夫抓了抓自己的頭發,從裏面找出幾個跳蚤,将跳蚤掐死。
“大家快起來,神父來了。”忽然有人在田間大聲的喊起來,人們看過去果然看見一個穿着漂亮袍子,剃着聖約翰發型,肥胖的人緩緩的走了過來,他的身邊跟着兩名侍童。
“願主祝福你們,萬福瑪利亞。”神父一邊緩慢悠閑的走着,一邊伸出自己的右手兩指,抖動着自己的雙下巴,在每一個人的頭頂上畫着十字,農夫們低着頭摘下自己肮髒的帽子,恭敬的站在神父面前。
“快,我的孩子,去讓神父祝福一下,一切問題都會解決的。”年老的父親推着自己的兒子,想讓他找神父祝福一下,但是兒子卻倔強的不動分毫,在他看來這些肥腸滿肚的神父,不過是趴在農民身上的寄生蟲,就像是跳蚤一般無二,他憎恨自己一無所有,憎恨那些能生活在城堡中的貴族。
“嗚~~。”就在此時,忽然從路上傳來了号角聲,農夫們都納悶的擡起頭看過去,就連正在裝模作樣給他們進行祝福的神父也吃驚的看了過去。
“皇帝的餐桌從不給我留下一塊地方,公爵的皮裘是我們辛勤縫制,伯爵的靴子我每天擦的锃亮,可是爲何我吃的卻不如他們的獵犬,我主在上,你的光輝必将照樣人間,但請賜給我一塊居所,和一個沒有被貴族啃幹淨的骨頭~~~。”一陣粗犷的歌聲順着小徑響起,似乎有許多人正在沿着小路前進。
“出什麽事了?”神父緊張的走了兩步,他看見一支裝備五花八門的隊伍,正在沿着小徑行軍,他急忙看向了引導隊伍的旗幟,因爲這樣才能辨别出來,這到底是誰的軍隊,可是可怕的一幕卻映入他的眼眶,隻見爲首的是一根粗糙的木杆挑起的一面獸皮。
“上帝啊!無旗兄弟會。”神父看清楚這一幕,頓時吓得面色蒼白,他驚吓中崴了腳踝,幸虧身旁的小侍童扶着他,但是神父什麽都顧不上搖擺着身體,一瘸一拐的朝着自己的教堂方向跑去。
“嗨兄弟們,你們好啊!”神父突然逃走,隻留下了這群惶恐不安的農夫們,他們恐懼又緊張的看着這一支隊伍,但是沒想到一個騎馬看上去像是首領的人走過來,和善的朝着他們打招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