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王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爲了拯救朋友,人妖無所不能!”
躍動着天鵝拳法的小馮義無反顧地沖向綠牛,伴随着極其風騷的腔調以及惹人注目的激情,甚至連藤虎這老瞎子的注意力都被短暫地牽扯了過去。
薩博和克爾拉知道,必須抓住小馮拿命換來的這千鈞一發的時機。
“走!”
克爾拉元素化氣體之軀,猶如實質化的狂風卷起薩博貼地而飛,而前頭波妮已然沖刺跑一般沖向瑪麗喬亞的邊緣,直突城外。
“熊,你還記得我嗎?”
波妮一邊跑一邊焦急地大喊,不停拍打懷裏少年熊的臉頰,可後者卻始終神情麻木,反應遲鈍,像是隻剩下了丢失了靈魂的一具活着的軀殼,對她的聲音和情緒都沒有任何回應。波妮忍着悲痛埋頭飛奔,灑了一路眼淚。
眼淚懸停在半空,連同追上來的氣體人克爾拉與薩博淩亂的金色發絲,也都仿佛靜止了一般不動了。
一股強大如深淵黑洞的吸引力,從後方水平橫向地拖拽着他們。
蓬!淚珠直接爆散,化作發絲般纖細的水線往後飛,刺穿克爾拉的氣體身軀,在薩博眼角邊的臉頰上擦出一縷紅印。
轟!克爾拉的氣體身軀不受控制地被後方的強大引力吞噬過去,她心中凜然,隻能解除元素化恢複實體。
砰砰砰!整齊的地磚掀起一塊塊碎角,噼裏啪啦地砸在幾人的身上。
薩博扶着克爾拉,雙足纏繞武裝色,如兩根龍爪釘般釘在原地,頂着背後巨大的引力回頭望去——淡紫色的引力光環盡頭,是對他們舉着劍刃的盲眼大将,“藤虎”一生。所有被那把重力刀吸引過去的碎石、雜物,在靠近藤虎周身的一刹那,又仿佛進入了無重力的環境,向着藤虎周身四散、飄飛,而不至于反過來砸到他自己。
“負重力,便是引力。”盲劍客舉劍道,“誰可逃出引力?幾位,回頭吧。”
說着,重力刀上的紫色光芒更盛,遠超剛才強度的引力将地磚如書頁般掀起、回卷,恐怖的吞噬之力仿佛連光線都微微扭曲,而源頭的藤虎看上去越來越像是一個萦繞着淡紫色光暈的深淵怪物,那把舉着的重力刀便是最鋒利的獠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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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面上是一個又一個巨大的漩渦,有些燃燒着火光,有些則幹脆就是凍結的漩渦。
幾艘海賊船上擠得密密麻麻,海賊們難以置信地遠遠看着前方,隔着這些漩渦的對面,本來應該是偉大航路的中點,那個有名的香波地群島才對!
香波地群島呢?
怎麽看上去,比任何一個海賊禍害過的樣子還要徹底呢?已經成了一片焦土——不對,香波地群島的話,似乎應該叫做焦炭!
另一邊,附近的海域,起伏的海面上有許多破木闆與小船浮浮沉沉,許多僥幸從之前香波地群島的毀滅之中逃出來的海賊與灰色生意的商人們一個個都驚魂未定,在面面相觑中,從周圍人慘白如鬼的表情裏一遍遍地确認,那真的不是一場噩夢。
“還好那個怪物沒有追過來……”有人劫後餘生狂笑道,“老子的運氣可真好啊!應該先在就去新世界闖蕩闖蕩!”
“去個頭的新世界啊!香波地群島沒了,你去哪裏給船鍍膜?!”
“别瞎說,不還是可以去附近那個海軍訓練基地嗎?都是差不多的泡泡氣候啦!怎麽就沒地方鍍膜了?哈哈哈……”
都是些無法無天之徒,盡管膽子都要被吓破了,還在海上漂着,還是強打精神來吹牛。
“我就說着玩玩而已,鍍個屁的膜,你看老子現在有船嗎?”
也有人死鬼一樣趴在晃晃悠悠的小船邊緣,回望着遠去的煉獄般的香波地群島,幽幽道:“那個怪物不是沒有追上我們,而是被人阻止了……”
“被人阻止?那種集合了曾經的海軍三大将的能力的超級怪物,誰能阻止他?!”
“你們忘了嗎?據說有位傳說,就隐居在香波地群島……”
一霎時間,這片聚集了一些香波地群島幸存者的海面上陷入一片安靜,隻剩下海浪的起伏聲。
“你說的是八臂惡魔林奇?”有人打破死靜。
“是雷利啦!冥王雷利!”那人無語的大喊,“呃,雖然也确實有傳說林奇會在香波地群島出沒,但正常人聽到香波地群島的傳說,肯定會首先想到冥王雷利的吧?你們怎麽回事!”
“那是你沒趕上好時候……”附近有位老家夥幽幽道,“你是不知道之前的一年,那個八臂惡魔是怎麽收拾香波地群島上的海賊的……經曆過那種時刻的人,隻會首先想到林奇那惡魔……”
“雷利也好,林奇也好,都是些不可理喻的怪物啊!”更有人徒然地感慨道,“這片大海,終究是屬于他們那樣的強者的……那個不知道是和平主義者還是毀滅者的家夥,把我們當成豬狗一樣屠殺,雷利卻能挺身與之戰鬥,說不定還把它給解決了……”
其他人聽得一把唏噓淚,雖然這是真話,但下次别說了。
……
從香波地群島離開的另一個方向的海域,許多海賊像是抱住最後一根稻草一樣,瑟瑟發抖地躲在……躲在一個小島上。
香波地群島的第13号樹島·部分版。
亞爾其蔓紅樹的樹根形成的“小島”如一塊超級浮力木漂在海面上,島嶼周圍是整齊銳利的切口斷面,仿佛是被誰一刀刀迅速而果斷地切開,從原本的香波地13号樹島上摘了出來……島上大部分地方是草地,中間的山坡上卻居然是一間酒吧。
“這裏是敲竹杠酒吧。”夏琪吐了口煙,笑道,“點杯酒吧。”
跟着幸存的海賊們委屈的大吼道:“你都說是敲竹杠了誰還會點啊!”
“就當是船票了,怎麽樣?”
“請給我來一杯朗姆酒!!”
“我也朗姆酒!”
“我要麥芽酒!”
“對不起我沒帶錢!能打工欠賬嗎?”
酒吧内外吵吵鬧鬧,卻沒人敢靠近屋後。
屋後,雷利坐在屋頂,撣了撣身上的冰屑,抖落進杯中,他搖晃着酒杯内的酒液與冰屑,沉凝不語地望着遠處肉眼可見的宏偉壯觀的紅土大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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薩博死死頂住,身上的武裝色不計消耗、覆蓋的範圍越來越多,心中也飛速計算着,假如這時放開抵抗,順着這股強大引力快速逼近藤虎的面前,使出最強一記的龍爪,與他兩敗俱傷的概率能有多大?
“友情一擊!”小馮全力一腳踹在綠牛的臉上,後者紋絲未動。
“我以爲你剛才的表演已經足夠搞笑了,沒想到還有更搞笑的。”芭蕾舞鞋從綠牛的臉上拿開的時候,露出的卻是一張馮克雷的臉,放肆地笑着,“居然敢朝我沖過來?難道是我的名氣比不上一生老哥還有那個青雉嗎?”
“你……這是模仿果實……”小馮難以置信道,“這怎麽可能!”
“沒什麽不可能的!”綠牛腦袋微微後仰,輕輕往前用額頭一砸,“這就是惡魔果實啊!”
轟!!!
小馮仿佛被迎面飛來的紅土大陸撞到了一般,直接兩眼翻白,渾身飙血地倒飛出去。
砰!!
就在薩博決定動手的時候,一支利箭從斜方射來,順入藤虎揮出的引力通道之中,箭速陡增,筆直地射向藤虎的面門。
盲劍客眉頭一皺,反手一刀斬在這支迎面快如閃電般襲來的箭矢。
刀刃與箭頭碰撞,迸發出漆黑的霸氣閃電。
藤虎揮刀,牽制薩博他們的引力波也消失了,克爾拉如釋重負,慚愧地看向不遠處的城牆頂端,一名金色長發的女人,氣質中混合着一種奔放的野性與高貴的雍容,手握蛇弓望着他們這邊,“你們先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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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海,一艘鶴字旗軍艦與一艘狗頭軍艦航行于海面,正在回返偉大航路。
白發蒼蒼的中将鶴站在船頭,沉吟道:“風高浪急啊……”
“哇哈哈哈哈,誰說不是呢?”卡普大笑道,“來這邊好些天了,就沒見過大晴天。真是邪門,難道老天也在給戰國那混賬哭喪嗎?”
鶴眯眼,冷冷瞥去,“卡普,你沒有自己的軍艦嗎?”
“小鶴你船上的酒更好喝嘛。”卡普豪爽地擺了擺手。
“……”鶴收回視線,淡淡道,“我不記得你是個酒鬼。”
“嘿嘿嘿,”卡普抱着雙臂,看向前方斜劈來的風雨,滿是皺紋的笑臉上蒙着一層陰影,“最近是喝得多一些。”
……
東海,某座島上,内港造船塢。
一個敞衣開懷、不拘一格的墨鏡女人站在高處,揮動着手裏的革命軍旗幟,高喊道:“同志們,繼續!今天争取把這幾艘船全部搞定!能不能做到?”
她用手擴在耳邊,偏過頭去聽。
“能!!!!”
造船的碼頭,螞蟻般的革命軍以及受革命軍感召來一起幫忙造船的普通民衆們發出沸騰潮水般的呼聲。
每個人都仿佛感覺到體内湧現出一股源源不斷的精力,搬起貨物來健步如飛,掄起錘子來輕若無物,幹起活來仿佛有使不完的勁。
“既然這幾艘船能搞定,那今晚就加個班,大家再齊心協力多搞幾艘船如何?”
革命軍東軍軍長貝洛.貝蒂繼續在高處揮舞旗幟,咬着香煙高聲呼喊。她是鼓舞果實的能力者。
“喔喔喔喔!!”造船的同志們仿佛打了雞血。
貝蒂側耳道:“什麽?你們要一口氣造十艘?”
“喔喔喔喔喔喔!”同志們臉色漲紅,亢奮地舉起手裏的工具,恨不得扔到貝蒂的臉上,“貝蒂大姐頭差不多得了啊!别以爲躲到那麽高我們就打不到你!!!你這是壓榨勞動力!多拉格你管管她啊!!!”
潮水般的吼聲讓貝蒂撇了撇嘴,呸地吐出香煙煙蒂,“那你們幹不幹嘛。”
“當然要幹!多造一艘船,就能多救幾千人!爲什麽不幹!!”
“拼了!!貝蒂大姐頭,請不要憐惜我們!!!”
衆人忙活得更加熱火朝天起來,多拉格也不禁被這種氣氛弄得一頭黑線,“貝蒂,注意分寸。”
“呋……多拉格,你在說什麽啊。”貝蒂又點了根煙,坐了下來,揉着短發歎道,“我都沒什麽機會對他們用鼓舞果實的能力……”
即使是多拉格的定力,也不禁爲之動容,看向那些忙碌造船的同志們。
貝蒂笑道:“他們是靠着自己的激情在努力哦。”
「你以爲我是因爲看上了你,所以才幫你們的忙嗎?」
多拉格的耳邊,似乎又回想起曾經郁金香說過的話。郁金香當時笑得很戲谑,用腳挑起多拉格的下巴,高傲道:「在我們九蛇的文化裏,男人才是玩物。爲了一個男人甘願付出一切這種鬼話,可騙不到我們九蛇的女人。我會幫助革命軍,是因爲我願意這麽做,僅此而已。」
往事令多拉格的嘴角浮現一絲笑容,他的思緒不禁飛躍大海,去了遠在天邊的瑪麗喬亞。
郁金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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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郁金香讓他們先走,她來斷後,躲在牆角的安……波妮才不管那麽多,走就走!
她抱着小熊低頭朝瑪麗喬亞城外飛奔,沿路的守衛每個的脖頸間都插着一根草根或木枝,顯然是被郁金香提前解決了。兩邊遠處,越來越多的聖地守衛的士兵聞訊而來,不過這種程度的家夥,波妮自己也有把握解決。
“是你,九蛇的前代蛇姬……”
盲劍客藤虎還未說話,綠牛已經追了過來,饒有興趣地打量從城牆跳落的金發女人,“那位現任的蛇姬海賊女帝,剛剛才與世界政府達成合作,你确定這時候你要與我們爲敵嗎?”
郁金香一撥金發,箭指綠牛,罕見的露出一副死魚眼,幹巴巴道:“你也說了,我是前代蛇姬,身爲大将,可要對自己的言行負責。”
她微微一笑,“我可跟九蛇沒有關系了,九蛇管不了我做什麽,我也管不了九蛇的女帝。”
“這誰又說得準呢?”藤虎拔劍。
“二對一?”薩博去而複返,水管在破碎的地面敲了敲,走過來撸起袖子,“兩位大将,這不太好吧?”
……
“青雉大将!”
瑪麗喬亞另一邊,青雉正帶隊往出事的地方趕,半路卻被截住。
大量聖地的守衛士兵被那個九蛇女帝攔住,甚至還有那位花之國的年輕女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