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拉米等人跟在大将青雉身旁,護送各國王族們離開瑪麗喬亞。
克比道:“嚴格來說,九蛇并不算是加入了世界會議吧。”
“這樣一來,以後是不是就能去女人國逛逛了?”貝拉米明顯沒聽見克比在說什麽。
巴托洛米奧挖了挖鼻孔,“切,都是女人的島而已,聽名字就知道是什麽樣了,還有什麽稀奇的?你們沒見過女人嗎?”
青雉走在前頭,緩緩停下腳步。
“不關我的事,是他們在嘀嘀咕咕的。”貝魯梅伯指了指另外三個。
青雉卻沒有理他們,小圓墨鏡的鏡片上反射着紅土大陸下方遠去的各個王族的豪華大船,陽光在鏡片上滑過,映出身後瑪麗喬亞盤古城的遠景——扭過頭的青雉自語道:“那是,藤虎和綠牛?竟然有人在聖地與他們動手……”
……
砰!!
瑪麗喬亞全軍總帥的辦公室裏,澤法的機械臂一拳将辦公桌砸碎,“不惜一切代價,給我抓住他們!”
“可是,這可是神聖的盤古城……”
“放心吧,敵人也同樣顧忌這個地方。”澤法沉聲道,“紅土大陸大得很,沒有必要在盤古城鬧出大動靜,希望這幫暴徒還沒有那麽瘋。”
“明白。”身穿軍裝的部下敬了一禮,“需要通知海軍元帥嗎?”
澤法看向窗外,“波魯薩利諾,該他出手的時候,他不會猶豫的。”
……
紅土大陸斜上方,濃雲聚散之中,一道如同烈陽般的身影若隐若現。
“唉,上次誰跟我說的來着,成了大将以後就會變得清閑……”黃猿懶洋洋地仿佛躺在雲層之間,“結果成了元帥了,也沒清淨多少。”
茶色的太陽鏡片上景色移動,最後定格在下方遠處,盤古城遠郊之外的紅土大陸荒野般的頂部,一個遠遠看去螞蟻般大小的身影一躍從紅土大陸一側跳起。茶色鏡片後黃猿的眼瞳仿佛有光圈縮放,極目遠眺,看清楚了那人影——是背着一副大棺材似的世界第一大劍豪,鷹眼米霍克。
“棺材”與鷹眼的後背之間,嵌着那把無上大快刀之一的黑刀夜。
原來如此,他的小船也同時是黑刀夜的收納啊……黃猿總算解了心中疑惑之一,随手點出一道金色鐳射。咻!
正在遠眺瑪麗喬亞方向的鷹眼微動,擡手抽出頸間十字架項鏈内的小刀,砰!甩手一點,将從斜上方雲層中襲來的鐳射刺成點點光粒。
“你好歹也是王下七武海,不打算去幫幫忙嗎?”一道金光劃過,海軍大衣飄飛,黃猿已經在刺眼的光芒中降臨在鷹眼的面前。
米霍克冷淡道:“這就是你請人幫忙的方式?”
“隻是打個招呼。”黃猿慵懶道。
“免了。”米霍克拒絕,“我還有事,也對世界政府的麻煩不感興趣。”
黃猿點頭道:“那就正好。希望世界第一大劍豪不要食言……”聲音還在原地,這位海軍元帥已經化作金光遠遁,也不知道是不是回返雲層之中貓起來睡大覺還是幹嘛去了。
“……”米霍克沒有多做停留,背着“棺材”很快去了紅土大陸另一端,縱身躍下。
掠過萬丈深淵般的紅土大陸,穿過一層層寒冷的雲霧,海浪的潮濕水汽撲面而來,海浪拍岸的聲音越來越近,米霍克身後一震,背後的黑刀将“棺材”彈開,他翻身往下一踏,“棺材”展開變形成他平時的那艘小船。嗖,米霍克從容地翹腿坐在船上唯一的座位上。
小刀的刀身上反射着頭頂上方的紅土大陸,微微一轉,映出米霍克沉思的神情,沒過一會兒,他随手一揮小刀,斬出巨大的沖擊波,将這艘小船炮彈般往香波地群島的方向劈波斬浪彈射而去……
……
香波地,由亞爾其蔓紅樹飄浮在海面上的樹根,大緻分爲七十多塊區域組成的一片群島,此時已經淪爲焦土。
說是焦土也未必準确,因爲其中也有很多一部分,是被無盡的寒冰完全地凍結。
自從一年多前的頂上大戰之後,香波地群島就幾乎完全成了海賊們的樂園——當然,有時候也是附近在馬林梵多舊址上重建的海軍訓練基地的樂園,隻是這會兒所有的一切都被毀滅。還未來得及逃離的海賊們,破碎的建築,都被凍結在堅冰之下。
這點寒意對米霍克毫無影響,他一邊走一邊看,朝雷利經常出沒的13号樹島區域走去。
堅冰不再,米霍克邁入熔岩的領域,濃濃的火山硫磺的氣味,混合着焦屍與焦炭的惡臭……米霍克孑然穿行在這座似乎隻剩下他一個活人的香波地群島,鷹隼一般銳利的目光四下觀察,能造成這樣的熔燒的,隻有前海軍大将赤犬的惡魔果實能力,可那個能力不出所料的話,應該是被林奇那小子在殺死赤犬的時候就截胡了……
淪爲焦土的香波地群島,或者說亞爾其蔓紅樹,仿佛死了一般,不再有樹脂泡泡冒出,曾經繁華一時的香波地群島,仿佛真像一場夢幻的泡影,剩下的就隻有焦土、煉獄與寒冰。
米霍克留意到了遺迹中頻繁出現的燒灼般的圓孔,那不是熔岩燒出來的,而是鐳射。
冰凍,熔岩,鐳射……青雉,赤犬,黃猿……
背着黑刀的米霍克在原本應該是13号樹島的區域之外停了下來,望着那空蕩蕩的,隻剩下一片沸騰海水的地方,默然半晌後,瞥向“斷崖”處那身體殘缺的“巴索羅米.熊”——頂上之戰時,海軍似乎稱呼這東西爲和平主義者,但眼前這個頭生惡角樣貌猙獰的東西,顯然又與和平主義者有所不同。
一年多前的和平主義者原本就能使用鐳射攻擊,而眼前這個缺少了小半邊身體的東西,米霍克從他身上嗅到了火山硫磺的臭味,以及絲絲寒氣。
被雷利砍的嗎?米霍克走過去,觀察了一下這仿佛是長了角的大熊的家夥的傷勢,右邊的身體從肩膀到右腿,被光滑地縱切而斷,露出血肉與機械零件并存的橫截面,血液早已凝固,混着也不知道是機油還是什麽的暗黃色液體,米霍克并未在其内部構造發現儲藏了熔岩或者冷氣之類的地方,想來世界政府大費周章制造活體兵器,也不會就隻是将大熊的克隆體當做“能量存儲罐”來使用,那也太粗糙了。
似乎是因爲探查到活人的靠近,這個損壞的毀滅者又動了起來,擡起剩下的左掌,化作熔岩滾滾的左臂,艱難地朝米霍克抓去。
米霍克眼眸一凝,并未拔刀,随手一劃,仿佛利劍斬過,将毀滅者的熔岩左臂切了下來。
左臂掉下,很快恢複成了正常的左臂,半凝固的血液混雜着機油流淌,被斬斷的線路滋滋冒着電光與黑煙。
嗡……
毀滅者面無表情地張開嘴,口中有淡淡的鐳射金光在凝聚,對準了近在咫尺的米霍克。
米霍克将他的嘴巴合上,很快毀滅者的腦袋輕輕一震,鼻孔、雙耳冒出焦黑的煙,跳動着激烈的電弧,再也不動彈了。
“居然實現了将冰凍果實、熔岩果實、閃光果實的能力混合在這同一具改造身體上……”米霍克直起身,抱着雙臂,俯視着毀滅者頭上的尖角,自語道,“是那位神秘的新任海軍大将‘綠牛’的能力促成的嗎?聽說是極爲少見的幻獸種……”
……
“哈哈哈,不敢在這個聖地大鬧特鬧嗎?”
瑪麗喬亞,盤古城邊緣,追着薩博等人的綠牛大笑道,“看來你們這些自稱革命軍的家夥,也是懂得分寸的嘛!”
薩博手握龍爪,纏繞起濃烈的武裝色,悍然拍出,與藤虎的重力刀轟然相撞。
砰!
驚人的沖擊四散,這種級别的戰鬥,普通人根本連靠近都不行——換句話說,天龍人敢靠近,基本就等于自殺。事實也正是如此,天龍人們雖然對敢襲擊自己的罪犯恨得咬牙切齒,但也不會纡尊降貴跑來前線看熱鬧。這正和薩博甚至是藤虎他們這些海軍的心意,畢竟任何事隻要摻上了天龍人這坨狗屎就會很棘手。他們從内城外一路打一路移動,一方追一方跑,既不至于像是過家家一樣打着玩,也不會真的用出會危急整個城市的破壞性招式。
藤虎隻要想,以他的重重果實能力,可以一刀将整座盤古城掀飛上天。
薩博隻要願意,也可以全力一擊龍爪,抓碎盤古城地基的一個個支點,将整個城市的地面抓得四分五裂,從紅土大陸上陷落。
普通人的世界,對跻身第一流行列的強者來說,實在是太脆弱了。
這裏雖然是世界權力頂點的瑪麗喬亞盤古城,但住在這裏的是比普通人還要嬌生慣養的世界貴族天龍人,這座城市也自然比普通人的世界還要脆弱。
“别這麽說麽,綠牛先生,”薩博微微一笑道,“隻要見聞色不是那麽差的人,不都是能夠稍微感覺到的嗎?這個古老的城市裏頭,居住着一位……神明一樣的存在啊。我可不想惹怒神明。”
如果是林奇在這裏,肯定得爲薩博的說法拍掌叫好。
誰說不是呢!海賊王的世界有見聞色,卻沒有類似龍珠世界的“隐藏氣”的技巧,你說氣不氣?
那麽大一個明晃晃的伊姆就住在盤古城裏,但凡一個見聞色敏銳的高手靠近瑪麗喬亞,都能起碼察覺到異常,或者說想不注意到恐怕都難。
也就那些世界會議的加盟國的國王們,會傻乎乎地認爲站在世界權力頂點的是真的是五老星,會認爲那個他們敬拜的二十王投劍止步的“空的王座”真的是空的……不過這也很好理解,在這個世界,安居于一個穩定(加盟國)國度的人,很難成爲一個第一流的高手。
不是高手,就算跟着國王來到世界會議,自然也察覺不到伊姆,就算有所察覺,因爲先入爲主,也不會就直接往“空的王座其實并不空”的方面想;反而是選擇出海闖蕩厮殺的人,更能卷出第一流的高手,而這些身經百戰的高手往往也與海軍、世界政府不對付,接近瑪麗喬亞一看,大老遠就能聞見一股遠古洪荒巨獸般的恐怖氣息,誰會以爲世界政府這是憋着什麽好呢?
同時,能夠探知到這種深藏在瑪麗喬亞的不可名狀危險的海賊大佬們,也不會輕易地将這等事情外傳給他人……原本一年前的頂上之戰,白胡子臨死前喊出的那句話,會是打破沉默,向全世界揭露伊姆的存在的起點,可惜剛起步就被伊姆隔空制裁了。
林奇有時候會覺得,卡普的兒子多拉格,說不定就是在年輕的時候見聞色察覺到了聖地内藏着的伊姆之後,慢慢地走上了跟他父親不一樣的道路。
藤虎擊退薩博,面無表情道:“閣下認爲,貴方今日此舉,不算是觸怒神明?”
薩博一手龍爪,一手拎着破水管,笑道:“我覺得不算,藤虎先生你認爲呢?”
“克爾拉,不要用能力。”他悄聲叮囑了一句,至于波妮和小馮,他們的能力更偏向輔助,即使加入戰鬥,想來也不會冒犯到那位不可名的“神明”。
“我知道。”克爾拉抓緊少年海賊——也就是被波妮變成幼年體的大熊——的胳膊,“拖下去隻會對我們不利,快點撤退。”
薩博歎道:“這恐怕有些難啊。”
“确實不易。”藤虎一刀揮出層層紫色的重力圓圈,摧枯拉朽地罩向薩博。
戰鬥進行得正激烈,忽然場外傳來一聲青雉的大喝:“藤虎!綠牛!住手!”
“嗯?”綠牛納悶地看去,隻見青雉那家夥匆匆趕來,動作浮誇地在勸阻他們。
藤虎看不了,但也略微皺起了眉頭,“老夫聽聞過模仿果實的能力,據說需要能力者的手掌碰過的人,才可以模仿……”
“啊呀,被瞎子看穿了嗎?”“青雉”蘭花指掩口,蕩漾地笑道,“真是的,奴家就不能鍛煉一下自己的能力嗎?小看人呢!”
“原來如此,難看你我素未謀面,卻能模仿老夫的樣貌。”藤虎颔首。
“哈哈哈!再來幾個動作!”綠牛看到青雉的樣子做出這種人妖行徑,樂得不行,連連拍手喝彩。
“哦?這樣嗎?”小馮連續做了幾個妖娆風騷的動作,轉起了天鵝芭蕾舞,“這樣呢?這樣呢?再來這個……人妖拳法!”
出其不意的,小馮大吼着“你們快走!”一腳襲向笑得眼淚都出來了的綠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