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伯斯特十分驚訝。
林奇點頭道:“你别看我這樣啊,我悟性還挺高的——我明明跟甚平在内的一些魚人交過手,卻怎麽也學不會他們的那種可以操控水流的特殊體術,這真是太奇怪了!”
别看你這樣?你哪樣兒啊?
林奇和拉伯斯特離得并不遠,白團的隊長們也聽到了談話,一聽頓時無語。
短短時間裏就跟着雷利學會流櫻的人,僅僅是“别看這樣”?
六式運用得如火純情,生命歸還深不可測,連體内的酒精都能自如驅散,肉體恢複能力堪比動物系覺醒者,這隻是“悟性還挺高”?
拉伯斯特道:“你認識甚平啊……那你應該也見過他們的船長泰格了。”
“你不喜歡他們嗎?”羅賓發現這位魚人的情緒不對。
拉伯斯特苦澀地一笑,“你們知道嗎?泰格大鬧瑪麗喬亞的事情之後,奴隸市場裏,男性魚人的價格一度高漲,漲得比女性人魚還要高……”
“他就是在那段時間被人販子抓到的。”赫曼淡淡道,“被天龍人以天價買走,當做泰格的替代品,每天承受着比我們要多很多的虐待。”
“泰格是英雄,不僅是魚人英雄,也是全世界人眼中的英雄,我理應崇敬他。”拉伯斯特沉沉地歎了口氣,“怨恨他是不對的,也毫無道理。即便我無數次這樣告誡自己,但隻要一回想起……在天龍人的囚牢裏遭受的那些……我就無法停止痛恨他……”
同爲天龍人曾經的奴隸的赫曼、蕾格安慰地拍了拍他顫抖不已的身軀,隻有他們明白那些苦難是猶如噩夢一般。
魚人壯漢身軀顫抖,眼眶也紅了,沙啞道:“想到我竟然淪落至此,竟然會去怨恨一個英雄,我又反過來無法原諒這樣卑劣的自己……”
理想中的自己應該崇敬泰格那樣的英雄,甚至追随其身後;可地獄般的現實折磨着他,而這個噩夢的起因,則是當初泰格在瑪麗喬亞放的一把大火……拉伯斯特咬牙忍着淚道:“我已經無法回去魚人島了……在那一天被抓成奴隸的,爲什麽偏偏會是我呢?如果一切都沒有發生,我肯定也不會像這樣痛恨我自己了吧……”
赫曼臉色陰沉。蕾格咬着唇眼眶中轉動着淚花。
白胡子海賊團的衆人變得沉默。馬爾科道:“這艘船上,每個人都是無處可去的垃圾、人渣、臭狗屎。就算是經常想要殺死自己,恨不得從這個世界上消失的家夥,也有好幾個……”
拉伯斯特擡起頭,馬爾科笑着說:“如果你們是無處可去的那種人的話,那加入這個海賊團,不是正合适嗎?”
三人望向甲闆上的白胡子海賊團衆人,大家都在笑着,有的拍掌大叫:“以後我們就是一家人啦!嘻嘻……”
白胡子喝了口酒,伸出手笑道:“無處可去?咕啦啦啦……說什麽傻話,不是已經是我的兒子了嗎?”
“白胡子老爹……”
拉伯斯特、赫曼、蕾格的眼淚一下子湧了出來。
“在大鬧瑪麗喬亞那件事以前……”
喬魯諾的聲音在後面響起,拉伯斯特聽到他繼續說道:“……費舍爾.泰格,也曾是天龍人的奴隸。”
“……?!!”
拉伯斯特忍了好幾下,再也無法控制地嚎啕大哭,涕淚橫流……
……
場面一度有些傷感,不過拉伯斯特很快收拾情緒,抹幹淨臉紅着眼回到兩位恩人的面前。
他吸了吸鼻子,沙啞道:“魚人本來就有操控水流的天分,魚人空手道也是隻有魚人才能掌握的體術,你作爲人類學不會也很正常……”
比斯塔道:“應該說,你一個人類,想學會魚人的招數,本身就很奇怪吧?”
馬爾科抱着手道:“以爲自己悟性很高,就什麽都想學會嗎?是不是太自負了啊,喬魯諾。”
“還好吧。”林奇樂觀地摸摸頭,“我聽說過能夠斬出火焰的劍士,更曾經親眼見過能用霸氣制造狂風的高手……既然人類可以帶火帶風,沒道理偏偏就不可以帶水,是不是?”
白團的很多人不禁點了點頭。“意外地很有道理啊……”
“怎麽就有道理了?!”也有很多人壓根不買賬。
以藏旁邊的一位隊長奇怪道:“你怎麽啦?”
以藏道:“啊,想起了以前的一個同伴,他就有着能斬滅火焰的劍術……仔細一想,那已經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
也不知道菊之丞他過得怎麽樣?
……
不管怎麽樣,雖然林奇很想請拉伯斯特講解一番魚人空手道操控水的訣竅,但魚人搜腸刮肚也不知道該怎麽講解……對他來說,操控水流、影響海流,就是如上岸用肺、入水用鰓、見人說人話、見魚說魚言之類的本能。本能怎麽跟外族人解釋?
兩人交流半晌,最後達成一個共識:咱還是别費勁了。
“算了,既然這樣,那也沒辦法。”
林奇雖然并未放棄,但這時也不強求,“這裏好像沒有我什麽事了……對了,我們是第一次來新世界,記錄指針能送我們一套嗎?”
他看向白胡子海賊團的衆人。
白團諸人嚴肅起來,特别是當他的目光落到蒂奇的身上時,大家更是面色不善。
馬爾科道:“你們對我們有恩情,按理說我們應該回報你們……”
“回報?”林奇兩指間夾着一張紙片,笑嘻嘻道,“我已經拿到了。”
“那是——”馬爾科吃了一驚,迅速摸了摸身上各處,“是老爹的生命紙!你是什麽時候……”
“許你摸我,不許我摸你?”林奇将白胡子的生命紙笑納了,“有了這個,随時都能再找你們玩了,是吧。”
隊長們不爽道:“玩?”
“喂!喬魯諾,還有你……”馬爾科看向林奇和羅賓,眼神不善道,“下次再見,你要是還沒放棄殺死蒂奇的話,到時候我們可就是敵人了!”
“到時候再說吧。”林奇滿不在乎,他指了指自己的雙眼,又指了指蒂奇。
白團的好幾個隊長差點沒忍住,想拔刀給這嚣張的家夥來一下子。
知道你讨厭蒂奇,但有必要三番兩次地在我們面前說嗎?
這家夥到底有沒有自覺,現在是站在誰的船上?!
蒂奇笑道:“被這麽厲害的家夥盯上,真可怕啊!”
“馬爾科,”白胡子這時道,“取一副記錄指針給他們。”
老爹開口了,馬爾科自然隻能照辦,将他自己身上的記錄指針送給了林奇,林奇轉手交給羅賓。
羅賓低頭一看,驚訝地發現,這一副記錄指針裝置上,竟然有三個玻璃小球,成三角分布,每個玻璃小球内都有一枚晃動着的記錄指針,每一根指針都因爲波動的磁力而不停晃動着,晃動的劇烈程度各不相同……
“你小子當着我的面幾次三番地威脅我兒子的性命……”白胡子喝着酒,瞥向一邊甲闆上的林奇,“到底是什麽盤算?”
林奇忽然指向大海的某個方向,“那是昨天傍晚你第一刀砍的方向……”
“咕啦啦啦……”白胡子大笑道,“原來如此,你是做給海軍看的嗎?”
馬爾科将喬魯諾小子從香波地帶了過來,以海軍——尤其是戰國那個家夥的頭腦,恐怕已經猜出來這是要做什麽了。這樣一來,在海軍眼中,喬魯諾和他們白胡子海賊團的關系,就變得相當不一般了……
“海軍?”甲闆上很多白團成員這時才知道,“那邊竟然有軍艦嗎?看不見啊……快來一副望遠鏡!”
隊長們平靜的居多。即使沒有察覺到軍艦在監視,他們也不至于因爲一艘軍艦的靠近而動容失色。
“能讓你不惜和我們劃清界限的……”白胡子嘿嘿一笑,“小子,你是想當七武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