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被壓抑了許久的怒吼,回蕩在風雪山巒的上空。】
【磁鼓島的居民們忍受着瓦爾波一次又一次任性制定的法律,一次又一次殘暴無德的胡來……無論在這樣的雪國的生活多麽艱難困苦,大家始終還是将他視爲國王的。這是所有人從來如此的想法,也是他們賴以生存的信念,有國王總比沒有好,有國王才有國,有國他們才不是無家可歸的流民……】
【可一個在海賊來襲之後,就瞬間抛棄了自己國家逃亡海外的混賬,還算什麽國王?】
【“從今天起……他不再是我們的國王了!!”】
【“這個國家,也沒有必要再繼續叫做磁鼓王國了!國王沒有了,大家爲之自豪的醫生們也不複存在,這還能叫做磁鼓王國嗎?”】
【下山的途中,群情激奮。有些人一路淚流,悲憤無比。】
【多爾頓面無表情,熊熊的憤怒壓抑在心底。如果瓦爾波再次出現,他恨不得親手撕碎那家夥的臉。】
【磁鼓……不,這個沒有名字的國家的居民們,漸漸在風雪中遠去,而在山壁上,突然間冒出一個圓洞,露出内部少女洛絲的臉,望着他們的背影。】
【她對瓦爾波不瓦爾波的并不在意,回蕩在她腦海裏的……是村民們關于“喬巴納.喬魯諾”還有“空條徐倫”的讨論。】
【山壁上的圓洞彌合……】
【山體内部,少女站在一個上下直通的圓柱形空洞裏,而她的雙手雙腳踩在有弧度的内壁上,本該滑不留手的内壁,被她的雙手雙腳碰到,卻向内分别凹陷出一個圓柱形的空洞,供她攀援、落腳。】
【嗖——】
【洛絲手腳攀援的四個圓洞迅速豎直向下位移,她就好像踩着電梯似的降下去。】
【“可怕的大海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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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豎直的圓洞裏回蕩着少女蘊含恨意的聲音。】
………………
【“那位少女也不見了……”】
【林奇與羅賓兩人走在雪地山林中,羅賓回頭望了一眼風雪中那座王宮城堡所在的高聳磁鼓峰。】
【之前,林奇帶着她用月步離開峰頂後,去而複返時遠遠瞥了一眼,王宮城堡前隻剩下了獨自伫立在風雪中的多爾頓,庫蕾哈和那叫做洛絲的小姑娘都已經不見了蹤影。】
【“她好像很讨厭海賊呢。”羅賓走在林奇身旁。】
【林奇道:“不讨厭才稀奇吧。”】
【“說的也是。”羅賓輕輕一笑,“所以,我們真的是海賊了?”】
【“我林奇,雖然被打上了所謂海賊的标簽,但……算了後面忘記了。”林奇敲了敲腦殼,上輩子的記憶,如今已經淡忘了許多。如果沒有『B.I.B』在的話,自己是不是早已将上輩子的那些事當做一場夢了呢?他笑了笑。】
【羅賓也笑了笑,她擡眼想了想,模仿起林奇的語氣,緩緩開口道:“我林奇,被别人貼上了所謂海賊的标簽,打架的時候我下手會特别重,還有人躺在醫院沒出來;沒水準還喜歡擺架子的海軍被我教訓過後,都不敢再來找麻煩;餐廳的飯菜不值所定的價格,我就敢不付錢……但是,即使是這樣的我,也分辨得出什麽是令人作嘔的行爲!那就是将那些需要自己保護的人都棄之不顧……瓦爾波就是這樣的人,對嗎?”】
【“啪!啪!啪……”林奇一臉發哥微笑地拍掌,然後“啪!”地一記清脆的二喬響指,接一句“NI~~CE~~!”】
【“不愧是羅賓姐,輕易地就說出了我記不住的梗!”他哈哈大笑,大手搭在羅賓肩膀上。】
【羅賓道:“瓦爾波逃跑了,你當着多爾頓的面用月步飛天遠去,是想讓他們認爲你去海上追殺瓦爾波……你笃定瓦爾波他們得到我們離開了這裏的消息,就還會再回來的,對嗎?”】
【林奇指着她說:“不愧是羅賓妹妹,沒錯,瓦爾波那種廢物,沒有了國王的身份根本就混不下去,遲早會跑回這裏妄圖繼續禍害人……”】
【羅賓微笑道:“這樣的壞蛋,就由你來制裁,是這樣嗎?”】
【林奇勾肩搭背道:“我好像不是這種英雄人設啊……”】
【“當英雄不好嗎?”羅賓仰頭摸了摸他有點胡茬的下巴。】
【“做英雄般的行爲,這好嗎,這當然好。”】
【林奇抓住羅賓的手在自己下巴的胡渣上刮來蹭去。】
【“但是……如果被人視作是一個英雄,這可就不好了,而且是大大的不好!】
【“當英雄是要做好事的,要一直都做好事。】
【“老子要做壞事!】
【“我想做好事就做好事,我想做壞事就做壞事,追求的就是一個我樂意~~”】
【羅賓擡起手,捏了捏林奇的鼻子,輕笑道:“如果你是海賊的話,恐怕也是最奇怪的海賊了吧?”】
【“我倒也不是專門要等瓦爾波那個家夥回來……”林奇帶着羅賓穿行在雪山樹林裏,“這也是剛好想在這裏待一陣子,有個有趣的小家夥,既然碰見了,不捉來玩一玩,豈不是很可惜?”】
【“嗯?”羅賓還在想他說的是哪個有趣的小家夥,就看到前方的一個樹附近,徘徊着熟悉的黑色幻影。】
【風雪中,黑色戰甲狹長的雙眸泛着白光,朝他們這邊看了過來,羅賓朝它揮了揮手,很快發現了『B.I.B』所飄蕩在那棵樹的下方……一頭小馴鹿盤卧在積雪邊的枯草堆裏,似乎已經睡着了。】
【是那隻原本吃了人人果實的小鹿……羅賓跟着林奇一起走過去。】
【他們的腳步并未刻意隐藏,踩在積雪上“嘎吱”“嘎吱”作響,離得大約十幾米的時候,卧在枯草堆裏休息的小馴鹿就立刻警覺地睜眼,迅速站了起來。】
【“啾?”】
【小馴鹿發現接近自己的兩個人類,似乎還殘留着有關人類的不愉快的記憶,立刻顯露出驚慌的情緒,撒開四蹄就要逃跑。】
【『B.I.B』探手捉住了它。】
【“啾!啾!”小馴鹿四蹄騰空甩動,驚慌又詫異,自己怎麽飛起來了?】
【兩個巨大的身影繞到跟前,遮住了它面前的視線。】
【“毛茸茸的,真可愛。”它聽到男性人類這樣說,禁不住擡頭去看。】
【女性人類則說:“你吃過很多類似評價的動物……”】
【“啾?!”小馴鹿吓得眼瞳失色,全身的絨毛炸立,更加用力地踢騰四蹄,可惜後頸毛皮被一隻看不見的手拎着,蹄不着地,根本無處可逃。】
【男性人類的手朝它伸了過來……】
【小馴鹿害怕地閉上雙眼……】
【在難言的驚恐中,小馴鹿瑟瑟發抖,最後實在忍耐不住這種煎熬了,大吼一聲:】
【“嗚哇!!不要吃我啊!!!!——咦?”】
【跌坐在雪地裏小馴鹿大吃一驚,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呆呆地道,“我又……能說話了?”】
【風雪中,剛才那個四蹄着地的小馴鹿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個渾身毛絨絨,呆坐在雪地裏的彪形大漢……或者說藍鼻子的彪形雪怪。】
【藍鼻子雪怪呆呆地看着自己的雙手,不是鹿的蹄子,而是人類般的五指手掌……】
【“感覺怎麽樣?”他聽到那個人類男性的聲音,驚得一個激靈,擡頭便看到林奇笑吟吟在問,“沒有了人人果實以後,感覺怎麽樣?”】
【“人人果實?”藍鼻子雪怪站了起來,個頭超過羅賓,堪比林奇,臉上卻帶着孩童般的茫然,“那是什麽……”】
【林奇道:“還沒想明白?那就再來一遍……”】
【說着他就要再度伸手朝藍鼻子雪怪的胸口抓去。他的手臂上套着『B.I.B』布滿藍色火焰紋路的左臂甲。】
【“不要!”藍鼻子雪怪大叫一聲,本能地連連擺手,滿頭流汗道,“不要……啊!我想起來了!之前就是你對我做了什麽,然後我就……”】
【藍鼻子雪怪相比起正常人類有點獵奇的面孔上,呈現出茫然而後怕的表情,喃喃自語道:“人人果實……我記得以前就是吃了什麽東西後,變成現在這個樣子的……原來如此,那個果實叫做人人果實嗎……”】
【羅賓道:“圖鑒上說,人人果實的普通型會讓能力者擁有人類般的智慧……想必就是因爲它,你才能像人類一樣開口說話吧。”】
【“……”藍鼻子雪怪張了張嘴,弱弱地問道,“你們是誰?你們……不害怕我,不讨厭我嗎?”】
【羅賓笑吟吟問道:“難道你很可怕嗎?”】
【在九蛇島和露絲卡伊那島,她和林奇見過的猛獸與怪物海了去了,其中不少都進了他們兩人的肚子裏……面前這個小家夥,即使是真正的雪怪,也沒什麽可值得害怕的。更何況它僅僅是隻吃了人人果實的小鹿而已……】
【藍鼻子雪怪噘着嘴,完全人形化後并不算好看的雙眼裏湧上熱淚,聲音稚嫩清脆:“可是……我明明是怪物……”】
【“真自戀!”那個人類男性沖他做了鬼臉,“就你這點水平,也配叫怪物?”】
【“……”藍鼻子雪怪呆呆地看着這個人。】
【“你是鹿。”林奇拍了拍他的肩膀,笑嘻嘻道,“毛茸茸的,手感這麽好,不是鹿是什麽?人類吃了動物系惡魔果實,也不會就被視作動物了。同樣,你隻不過是碰巧吃了人人果實的一頭馴鹿,僅此而已。”】
【藍鼻子雪怪眼眶紅紅的,卻沒有說話。】
【“别傻站了,”林奇探手張望道,“找找庫蕾哈那個老太婆在哪……去她家讨點熱湯喝。我可是有好東西要送給她呢!哎呀,我這人真是太好了,可謂古道熱腸,國際慷慨大方主義……”】
【“有這種主義嗎?”羅賓在旁問。】
【“今天有了……”】
【他們在前頭走,藍鼻子雪怪駐足原地看了一會兒他們的背影,很快也連忙跟了上去,悶頭走在兩人的身後。】
【林奇忽然在前頭問:“喂,鹿。你還沒回答我呢,沒有了人人果實以後,感覺怎麽樣?”】
【“……!?”藍鼻子雪怪抿了抿嘴,低頭望着自己人類般的雙手,稚嫩的聲音喃喃道,“就好像是……做了一場無止盡的噩夢……”】
【羅賓笑呵呵地回頭摸了摸藍鼻子雪怪毛茸茸的脖頸,“不用怕,不會再做噩夢了。”】
【藍鼻子雪怪眼淚汪汪地看她。羅賓收回手。】
【确實手感很好……而且很暖和……】
………………
【三人在雪地山林裏轉悠,很快在林奇和『B.I.B』的見聞色搜查下,找到了庫蕾哈的老巢所在。】
【“對了對了。”林奇忽然想起件事,“黑啊,暫時由你來裝配城堡果實。”】
【說着将臂甲還給替身。『B.I.B』組裝完成後,伸出布滿藍色火焰紋路的左臂,将本體體内的磁磁果實芯片取出,緊接着拉開羅賓背包的拉鏈,将裏頭的綠色電池捉了出來……】
【“啵噜?”還沒睡醒的小綠頭冒問号,很快城堡果實芯片離體,它體内的那些東西“蓬”地漫天飛灑。】
【大部分城堡内的家具、裝飾,其實都是城堡果實能力變化出來的,屬于林奇和羅賓的外來物并不算多,也就是一堆衣服和生活用品,以及囤積的食材,以及一艘不算大也不算小的帆船……】
【閃電般的操作,『B.I.B』将城堡果實芯片送入本體體内,自己返回本體體内後瞬間又飛出,将城堡果實能力拷貝到自己身上後,一邊将本體體内的城堡果實芯片取出的同時,一邊展開城堡果實能力,将從電話蟲城堡内彈出的漫天雜物,衣服、食物、包括那艘小帆船……全部攝入它現在的幽靈城堡内。】
【藍鼻子雪怪在後面仰着頭已經看呆了……】
【羅賓全程看完這通流暢的操作,忽然問道:“你爲什麽會那麽猜?”】
【“什麽?”林奇沒反應過來。】
【『B.I.B』頭上冒出個問号,它更沒反應過來羅賓在講什麽。】
【羅賓提醒道:“猜洛絲是那個她口中生了病的國家的公主……”】
【公主?落難的公主?『B.I.B』如果有五官,這時候一定是“啊這”的表情。】
【林奇笑嘻嘻道:“嗐,這不是常規套路嘛!隻希望她别求我幫她回家打boss之類的就好了……”】
【『……』替身戰甲無言以對。】
【藍鼻子雪怪全程一臉懵,完全搞不懂這兩個人類在說什麽。】
【很快,三人接近了前方那個栖息着魔女的樹洞房屋……】
………………
“喲,老婆婆,外面好冷,不請我們去你家裏坐坐嗎?”
樹洞門外,林奇笑呵呵地擡手打招呼。
“……”庫蕾哈望着門外兩高一低三個人,喬魯諾,雪怪?還有徐倫……她這回竟沒有理會林奇口中沒禮貌的“老婆婆”,而是問道:“在海上沒有找到瓦爾波那家夥嗎?”
林奇無所謂道:“那種廢物遲早還會回來的啦,不用管他。你來看看這家夥,很有意思吧?”
他勾着藍鼻子雪怪般的猛男,笑呵呵地進去了樹洞房屋内。
等人都進來後,庫蕾哈将門關上,風雪呼嘯聲斷絕在屋外。
“……”
安靜的屋内,庫蕾哈審視着藍鼻子雪怪。
林奇臂彎下一松,猛男壯漢陡然消失。
庫蕾哈低頭,看到剛才還彪形大漢的家夥,轉瞬間就變成了一頭雙足人立的小家夥,而且頭頂還有兩簇鹿角……
小家夥被她看得很緊張,啾,啾,一步一步,悄悄躲到了羅賓的腿彎後面,大半身體卻露在了外面。
“……”庫蕾哈道,“你躲反了吧?”
“……?!”小家夥吓得全身的毛豎起,啾,啾,又悄悄調整站姿,将身體反過來藏在了羅賓的雙腿後。
“……”庫蕾哈緩緩道,“我曾經遠遠地看見過類似的身影……原來如此,你應該是吃了惡魔果實的馴鹿吧?什麽嘛,我還以爲真的有雪怪呢!”
林奇點頭附和道:“雪怪如果這麽弱,還這麽萌,那可就太讓人失望了!”
“嗚……嗚嗚……”
羅賓聽到嗚咽聲,回頭向下一看,卻見頭頂鹿角的小家夥捂着臉,身體在輕微顫抖。
“你怎麽哭了?”羅賓蹲下來,摸摸小家夥毛絨絨的腦袋。
“因爲……因爲……”小家夥擡起水汪汪的大眼睛,哭得涕淚橫流,“你們都沒有把我當做怪物啊……喔,喔喔喔……”
好可愛……羅賓心裏想,也好可憐……
嗯,哭聲也好奇怪……
林奇喝着熱湯,莫名其妙道:“不是說了嗎,你隻是吃了人人果實的馴鹿而已,就這也能叫怪物?”
“喂!小子!”庫蕾哈無語,一腳就踹了過去,“誰允許你擅自吃我煮好的湯的!”
“别這麽小氣嘛老婆婆!”林奇端着熱湯,一勺一勺地品嘗,扭身躲過庫蕾哈的攻擊。
“沒禮貌的臭小子!我可才是127歲如花似玉的美女!”
咚咚當當,兩人在背景裏你來我往地打架,而羅賓聽到面前的小鹿抹着眼淚抽噎道:“我知道啊……我說的不是……不是……”
羅賓一怔,摸摸小家夥的腦袋,柔聲道:“不哭了,有什麽話,坐下來慢慢說,好嗎?”
………………
“咻~~”小鹿蹄子捧着盤子,生平第一次喝到了熱湯,“哇~~好好喝!”
它完全沒有了剛才和林奇、羅賓、庫蕾哈講述曾經的經曆時的傷感與委屈,兩眼冒着星星地伸出粉嫩的舌頭舔着盤子裏的蘑菇濃湯。
三個人類以及一個幻影聽完它的故事……
“被鹿群遺棄的小可憐啊……真是的。”庫蕾哈喝了口酒。
“……”羅賓沉默,望着興奮地舔盤子的小鹿,“它說自己是怪物,不是指吃了人人果實後的樣子……”
林奇撐着下巴,歎道:“是指自己藍鼻子的這個特征!童年陰影還真是慘痛……”
他扭頭看向旁邊的羅賓。
羅賓伸手将他的腦袋推得轉回去……
小鹿很快将一盤美味的蘑菇濃湯吃完,舔着粉嫩的小舌頭,回味地摸着毛絨絨的肚皮,“我從沒吃過這樣的食物……”
“喂!”它聽到那個人類男性突然說,“總不能一直‘喂’或者‘鹿’來叫你吧,能用‘喂’和‘鹿’來稱呼的都太多了……”
“咦?”小家夥眼露困惑,沒有反應過來。
羅賓笑吟吟道:“他是說,應該給你起個名字。”
庫蕾哈拎着酒瓶,思考了一下,提議道:“就叫托尼托……”
“就叫皮卡丘!怎麽樣?”林奇一拍手,自我滿意地笑道,“皮卡丘.喬巴,好聽吧?”
“皮卡丘……喬巴……”
小家夥擡起頭,大眼睛撲扇撲扇,亮晶晶的。
………………
“嘻嘻……皮卡丘,喬巴……皮卡丘,喬巴……”
小家夥興奮不已,捂着嘴不停傻笑,“啾”“啾”“啾”地在樹屋裏走來走去,而庫蕾哈則喝着酒看着林奇,疑惑道:“你說有東西給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