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是不攔着,你是不是直接給人家來個穿胸而過了?”
“太暴力了!”
“什麽?沒想那麽做,隻是給她一拳教訓一下?你還敢頂嘴!”
“哦,沒頂嘴啊。那你也給我好好反省一下……”
綠色長發的女人在前頭領路進入船艙,聽到身後男孩嘀嘀咕咕在說什麽,不禁好奇——她半個字也聽不清,或者聽不懂?
她回頭一看,男孩并非是和紅發男人在講話,而更像是在自言自語。
香克斯也正無語呢,林奇這小子,居然又拉着他自己那個幽靈嘀嘀咕咕……這難道就是所謂的,自說自話?
見女人眼帶疑惑,香克斯笑道:“忘記問了,你的名字是?”
“花船的女人都以花爲名,”綠發女人展顔一笑,“你們叫我小百合就好。”
林奇正跟『B.I.B』耍嘴皮子解悶,聽到女人的話忽然一愣。
【“媽媽,你的名字好奇怪哦!”】
【稀碎的模糊記憶裏,閃過“自己”疑問的聲音。】
【眼前則是那個溫和的叫做百合的女人。她的面目在逆光中顯得模糊,嘴角帶笑地伸手摸過來,“這是媽媽家鄉的風俗哦,女子以花爲名……”】
“……”
林奇微微皺眉,一言不發地跟在香克斯與綠發女人也就是花船小百合的身後,很快他們來到裝修得十分精美的大廳。
吧台邊,沙發上,舞池内,一對對男男女女們,在暧昧迷離的氣氛裏言笑晏晏。
如此之多花枝招展的美女,就算是香克斯也大開眼界。小百合賣力地推薦着套餐,他瞧新鮮的同時,沒忘記先讓她們給林奇開個包間休息。
“也是。”小百合抿嘴一笑,調侃地看了看林奇,“這麽小的男孩,可不能被你給帶壞了呢~!”
香克斯哈哈大笑,“你放心好了,這個小鬼恐怕是不會被任何人帶壞的!”
心裏補充道:恐怕也不會被誰給帶好……
林奇本來還真有興趣在這花船上好好看看,但現在确實沒了興緻,默默跟着小百合招呼來的女服務生走了。
香克斯望着林奇的背影,心中疑惑道:“這小子,是不是心情不對勁?跟桃之助果然是完全不同的男孩啊……”
他想起禦田先生的那個兒子,明明才丁點兒大,就天生對女性充滿好奇與向往,也是一絕。
『B.I.B』駐足觀望一圈。
它泛着白光的雙眼掃視着大廳内的許多男男女女,發現除了紅發香克斯,并沒有任何人的視線在它這邊停留過半點。
『B.I.B』飄然跟上本體。
………………
喧鬧聲在背後漸遠,林奇跟着服務生來到包房,推門進去。
“好好休息吧。”服務生也是個二十多歲的女人,恐怕是因爲容貌身段并不出挑,所以才在船上負責粗活。
她蹲下來,摸摸好像心情不大好的男孩的頭發,“怎麽不開心呢?”
“姐姐,你叫什麽?”林奇擡頭問。
服務生小姐笑呵呵道:“叫我新竹蘭就好哦~”
林奇問道:“歡樂街船上的女人,都是用花作爲名字,真的嗎?”
“啊,你是聽小百合說的嗎?”服務生小姐笑道,“對啦,我沒去過其他花船,但聽說是這樣的。我還苦惱了很久,因爲想不出花的名字,所以……”她吐了吐舌頭,“‘新竹蘭’其實是我瞎編的,我跟她們說是我家鄉的一種小花的名字……”
“爲什麽呢?”林奇問,“想不出就用自己的名字不好嗎?”
服務生小姐道:“可是,船上大家都是類似的名字,特立獨行會比較奇怪吧?而且這是花船啦,花船上的女人都有着花兒一樣的名字,不是挺浪漫的嗎?”
浪漫?姑娘你認真的?林奇看着她。
這時『B.I.B』從她身後徑直穿過,靜靜地站到本體身側。
『B.I.B』低頭俯視,看到這個服務生女人,揉了揉本體的頭發,可能是覺得對方是小孩而已,輕輕一歎,說道:“船上的大家,原本都不過是苦命的可憐人而已……能換個新的名字,忘記從前的事情,也沒什麽不可以接受的……”
望着服務生小姐離開的背影,林奇關上了門。
他手一招,『B.I.B』會意,将腦袋摘下放到本體手上。
林奇将頭盔戴上,示意『B.I.B』回放那段記憶,身體原主的林奇更年幼的時候,與他母親百合的那段關于名字對話,确認自己剛才突然浮現的碎片記憶并沒有錯誤。
“按她所說,以花爲名,是她故鄉的風俗……我靠,這身體的老媽,所謂的‘故鄉’難道是歡樂街的花船?”
林奇躺倒在粉色大床上,凝視貼着精美牆紙的天花闆,将那些似乎在流動的花紋想象成記憶畫面裏那個叫“百合”的溫柔女子的面孔……
“雖然我對她的過去沒什麽偏見,但……看着确實不像啊。”
林奇默默想道,“而且,她的語氣,‘以花爲名’的這個名,更像是‘本名’,而不是花船女人所謂的忘卻悲慘過去的化名……要不然,她都已經有了安定的生活,有了兒子了,幹嘛還繼續用在花船上的藝名?換個别的名字不好嗎?可見,她所謂的‘故鄉’,未必是花船……”
“可是這也太巧了,她的故鄉,和歡樂街的花船,都有着女人以花爲名的風俗?”
林奇揉了揉腦袋,每每想起關于身體原主母親的記憶,他都會湧起一股煩躁。
有個問題他一直在回避,刻意懶得去理會。
要不要真的繼承這具身體的社會身份?雖然已經不大記得清身體原主的故鄉,但要不要試着找找看,試着回去找那個“母親”?
之前林奇一直認爲,這身體在他穿越的時候,都tm死透了,他的穿越賦予了新生,那這身體原來的生活,關他屁事?
他的爹媽雖然在另一個世界的地球已經無法再見到,但林奇不願意就因爲這樣,跑去找另一個女人認媽。
“啊,你還沒睡啊?”
不知過了多久,房間門被推開,香克斯滿身酒氣地走進來,哈哈大笑着跳到林奇身邊,将床壓得一震,林奇彈了彈。
林奇扭頭,奇怪地看了看紅發,又看了看門口,這家夥是一個人回來的。
“你有毛病吧?”他誠懇地問。
“你這小鬼!”香克斯面露無語,噴出一口酒氣,望着天花闆道,“這地方不簡單啊!之前那個動物系的女人……”
“動物系?哦,那個女人吃的惡魔果實,是所謂的動物系惡魔果實。”林奇明知故說,将這個設定帶過去,問道,“她的那些奇怪的招式,也是她吃的動物系果實賦予的嗎?”
“不,那是很特别的招式。”香克斯躺着說,“哪怕是在高手如雲的偉大航路,也很少有人掌握的特别的招式……”
林奇繼續明知故問:“哦,是你之前說的霸氣?”
“不是啦!那是有别于霸氣的另一種特别的技巧。”
香克斯稍微解釋了下。
“哦,那是怎樣的技巧呢?”
香克斯聞言不禁沉吟。
他覺得好奇怪啊,在他的認知裏,剛才他說到“很少有人掌握的特别的招式”之後,這段談話應該就會在林奇的震驚與思索中結束了……
沒想到這小子還挺刨根究底。
不過,香克斯這樣爽朗的人,也不覺得這有什麽必須隐瞞的,“如果你是問那種招式的名字呢,那叫做‘六式’。但如果你是問那些招式類似于霸氣的原理呢……”
他微一停頓,笑道:“叫做‘生命歸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