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像身處一個巨大的冰湖之上,從湖的這邊走到那邊,需要走過那危險的冰面,冰面下有着一個個随時擇人而噬的冰窟窿。
如果選擇了正确的道路,那麽就能夠一路安然無恙地抵達目的地。
但是一旦走錯,就會陷入無底深淵之中。
還好路遠和蘇眉有複活的能力,并且可以保留死去時候的記憶。
但是問題就又來了。
在你已經知道安全路線的前提下,要不要擅自選擇其他的路線,看了看前方是不是有着冰窟窿的存在。
老實說,路遠并不敢這樣選。
畢竟,命運石之門的選擇,永遠是那麽的危險。
世界線的改變,是那樣的可怕。
“好吧。”蘇眉歎了口氣,點了點頭說道。
路遠沒有想到蘇眉會這麽快放棄,有些驚訝地看着少女。
“否則我還能怎麽做呢?”蘇眉笑着說道:“哭着鬧着一定要去死,感覺子爵夫人這樣死去多麽的不甘心?”
“這個世界的人呢都很好呢。”蘇眉看着路遠說道:“辛西娅,柯遙小姐,瑪麗,包括子爵夫人她們,每一個人都是活生生讓我們感覺親切而真實的人。”
“但是我們現在知道,她們每一個人都有可能死去。”
“我們的舉動與選擇決定着她們的生死,所以我們的每一個行動都必須加倍小心。”
“在這個危險的世界中尋找一切的真相。”
“同樣,也在這個危險的世界裏面,盡量保護我們每一個能保護的人。”
“我想這并不矛盾。”蘇眉側頭笑道,黑發的少女眉眼彎彎。
非常迷人與可愛。
路遠認真點了點頭。
而正在這個時候,馬車車夫在前面開口說道:“兩位,康頓醫生的診所到了。”
……
……
康頓醫生的診所在瑪麗勒本區的一所獨門住宅,這裏挂着小小的招牌——康頓醫生。
路遠和蘇眉付過了馬車的車錢,然後敲響了這個住宅的房門。
“請問是誰?”黑鐵的小門上拉開一小處縫隙,縫隙處有一雙蒼老的藍色眼睛望着路遠。
“您好,我是路遠,是一名偵探。”路遠開門見山說道。
“偵探?見鬼的偵探,這裏不歡迎偵探。”老人嘟囔着說道。
“我是爲了德萊尼子爵夫人而來的。”路遠繼續說道。
他看到老人的眼睛瞬間呆滞了。
“請問我能進來嗎?”路遠再問道。
鐵門後傳來一陣細細簌簌的聲音,随即,鐵門打開,鐵門後是一個頭發斑白的老紳士,看起來很是和善。
“進來說話。”康頓醫生向着路遠和蘇眉急促說道。
路遠和蘇眉進入宅邸之後,随即被康頓醫生請到他的書房,并給路遠和蘇眉泡上紅茶,随即才開口問道:“子爵夫人到底出了什麽事情?”
“子爵夫人她失蹤了。”路遠想了想,決定先不告訴康頓醫生實情。
随即,他将今天早上發生的事情,大緻講給了康頓醫生聽,并且告訴康頓醫生,他是最後一個接觸子爵夫人的人,他的證言對于尋找到子爵夫人的下落非常重要。
“這樣啊。”康頓醫生喃喃說道:“昨天我是給子爵夫人看過病。”
“但是子爵夫人并沒有什麽大礙,她隻是偶感風寒,有些頭疼和怕風,所以才不出去,我給她開了一些能夠治感冒發燒的藥物之後就離開了。”康頓醫生這樣說道。
路遠看向蘇眉:“記下來。”
蘇眉随即抽出紙筆,将康頓醫生剛才說的話都寫清楚。
随即路遠将那張紙看向康頓醫生:“如果您沒有意見的話,請你簽個名。”
康頓醫生沒有接過簽名的筆:“這是什麽意思?”
老醫生的聲音中帶着明顯的惶恐。
“因爲我們是來确認您的證言的。”路遠說道:“您所說的話對于接下來的案件偵破,子爵夫人的下落都至關重要。”
“所以說,我們要證明這份口供上面的話都是您親口所說,并且您認可這是真實的沒有說謊。”
“所以需要您來簽下自己的名字。”
老醫生聽完這些話,才接過筆,但是他的手一直在顫抖,怎麽都不敢在上面落下自己的名字。
“康頓醫生在怕什麽嗎?”路遠開口問道。
康頓醫生打了個激靈:“怕什麽?笑話,我有什麽好怕的。”
“忘了告訴康頓醫生呢。”路遠看着老先生悠悠說道:“我們在子爵夫人的房間裏面,發現了一本她的日記本。”
“那日記本上所記載的内容,和剛才康頓醫生告訴我們的可是有一些微妙的不同。”
“如果做了假口供的話,對您今後的聲譽和地位,都會有不小的影響。”
康頓醫生擡起頭,看着路遠的眼睛:“你們看到了子爵夫人的日記?”
“那麽子爵夫人的日記中又寫了些什麽?”
“寫了很多東西。”路遠笑了笑:“不過那都是子爵夫人的私人信息,這裏不便透露。”
“但是在最新的日記裏面,子爵夫人這樣寫道。”
路遠盯着康頓醫生的眼睛:“我的臉,我的臉爲什麽會變成這幅樣子。”
“無論擦上多少化妝粉都掩蓋不住。”
“康頓醫生也不能确診。”
路遠的話,像一顆顆子彈打在了康頓醫生的胸口。
他踉踉跄跄地跌倒在椅子上,頹然說道:“既然你們都知道了,那麽爲什麽還要來問我?”
“就是因爲我們什麽都不知道,所以我們才來問您的。”路遠看着康頓醫生認真說道。
“您是最後一個看到子爵夫人的人。”
“您的每一句話,都對于子爵夫人的安危至關重要。”
康頓醫生似乎被這句話所打動,他看向路遠:“我曾經向子爵夫人發過誓,不對任何人說我所看到的事情。”
“如果現在我說了,那麽上帝會原諒我嗎?”
“如果爲了救人而吐露真相,我想上帝一定會原諒你的。”蘇眉在一旁開口說道。
康頓醫生勉強點了點頭。
“好吧。”
“我說。”
“事情是這樣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