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世界上有像人一樣臃腫可怕的異形,并且用燈光照上去還有玻璃一樣的火彩。
這種話就和聖誕老人真的存在一樣荒誕不堪。
但是更加荒誕不堪的就是——路遠真的當過聖誕老人。
“你相信大衛所說的真的存在嗎?”柯遙小姐問道:“就是那種,可怕的人影,臃腫可怕的怪物,全身都是坑窪不平的腫塊,野獸一樣的嘶吼,身體像是玻璃一樣反射燈光?”
柯遙小姐複述着大衛管家曾經說過的話,雖然柯遙小姐并沒有帶着嘲弄的口吻,但是她理所當然地将其視作了怪談,乃至于呓語。
其實柯遙小姐您親眼見過這樣的怪物呢,并且您還向着這樣的怪物開了槍呢。
路遠在心中默默說道,但是他卻不能把這些話真的說出來。
因爲這已經是被時間和曆史抹掉的東西,如果說路遠和蘇眉自己接觸了那塊藍寶石的話,那麽現在崩潰的又是柯遙小姐了。
經過子爵夫人的失蹤,現在路遠差不多已經有七成的把握确定,那塊藍寶石就是制造寶石人的真兇。
不過值得留意的是,在子爵夫人的房間裏,包括首飾盒中,路遠都沒有發現那塊藍寶石的蹤迹。
這是路遠現在推論的唯一漏洞。
“畢竟在黑天鵝發現之前,我們都相信這個世界上是沒有黑天鵝的。”路遠看着柯遙小姐說道。
柯遙小姐點了點頭:“好吧,我不得不相信你說的有一定的道理。”
“但是警察們需要一個交代,所以大衛管家如果不能夠證明自己的清白的話,他就隻能作爲最大的嫌疑人。”這樣說着,柯遙小姐歎了一口氣:“如果不是最後大衛管家口不擇言的說出那些話,我也不敢相信,忠誠老實爲德萊尼子爵服務那麽多年的管家,竟然在私底下僞造子爵的授權書,以侵吞子爵府的日常開銷。”
“對了。”路遠想起來了什麽,看向柯遙小姐:“既然現在已經發生了這樣大的事,爲什麽直到現在德萊尼子爵還沒有從鄉下趕來呢?”
“這個嘛。”柯遙小姐重重歎了一口氣:“因爲子爵夫人和德萊尼子爵先生的結合,本身就是一場悲劇。”
“他倆是因爲家族的利益最終聯姻而結婚的,但是德萊尼子爵是一個花心并且浪蕩的人,他也不喜歡貝克蘭德繁文缛節的生活,喜歡在自己鄉下農莊,打獵飲酒,和自己的情婦終日作樂。”
“而子爵夫人則同樣幾乎出于報複的目的,在貝克蘭德有大量的情人,其中既有身份卑微但是長得好看的年輕人,也有位高權重的大人物。”柯遙小姐看着路遠:“你見過子爵夫人的美貌,你也清楚她的财富,這樣的貴婦人在貝克蘭德是所有人趨之若鹜的獵物,而子爵夫人也非常滿意被圍獵的感覺,并且她能夠反過來駕馭那些拜倒在她石榴裙下的男人。”
“所以說。”路遠看着柯遙說道。“子爵閣下,不會在意子爵夫人失蹤的事情?”
“面子上的事情,其實還會在意一下。”柯遙說道:“但是恐怕子爵閣下自己也希望他這位正牌妻子早點死去,這樣他就可以收獲子爵夫人那一大筆遺産,你要知道,他們之間并沒有孩子,所以說子爵夫人的遺産完全屬于子爵閣下,并且子爵閣下甚至可以選擇扶正自己一位情婦。”
“不過以子爵閣下的精明,他當然不會這麽做,他隻會再娶一位貴族小姐作爲妻子,來裝點他的門楣。”
柯遙說的平靜而刻薄。
從子爵夫人是柯遙小姐的好友來看,毫無疑問,柯遙其實更加站在子爵夫人這邊。
路遠很慎重地不去涉足這個問題,畢竟清官難斷家務事,而這件事情的複雜程度,也遠超外人的想象,讓人不由生出貴圈真亂和你們城裏人真會玩這兩個想法。
畢竟按照荒龍國的傳統看法,子爵夫人這是不知道給子爵閣下戴了多少頂翡翠王冠了,但是子爵閣下自己也立身不正,隻能說是各玩各的。
這種情況下,子爵夫人真的出了什麽情況,那麽子爵閣下絕對不會太在意,頂多礙于面子流兩滴鳄魚的眼淚罷了。
以及當時在子爵宅邸的時候,當埃爾文瓊斯警官提出來要徹查子爵夫人的朋友圈的時候,柯遙站出來堅決反對,或許就是擔心這樣曝光子爵夫人的私生活,會在貴族圈中引起巨大的動蕩。
畢竟私下玩是一回事,但是公諸于世,就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對了。”路遠看向柯遙:“現在可以看子爵夫人的日記了吧。”
柯遙一拍腦袋:“你看你不說我都要忘記了。”
這樣說着,柯遙從自己的手提包中取出了那本裝飾精美的日記本,歎了口氣:“我真不希望在這種情況下偷看她的日記,但是這一定是這次案件的重要線索了。”
“希望如此。”路遠說道。
這樣說着,三個人就在桌子上,仔細看起來了子爵夫人的日記。
不得不說,子爵夫人的文字功底很好,可能年輕的時候也是一位談吐不凡的文學少女,并且還是貴族那一款的,但是結婚之後卻攤上這樣一位丈夫,生活也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子爵夫人并不是每天都記着日記,但是頻率依然很高,字體是非常漂亮的花體字,并且就像是拿着尺子量出來的一樣,這證明這位子爵夫人從小都接受着非常出色的教育。
前面的日記主要記錄着子爵夫人日常宴請,赴宴的記錄,以及和幾位年輕紳士的挑逗情事,甚至有一些讓人臉紅心跳的破格描寫,由于是集體觀看的緣故,并且身邊還有柯遙小姐這位女士,所以三個人并沒有在那些篇幅中留戀。
而到了日記的後面,路遠清楚地看道這樣一行字。
“九月三日:大衛這次給我找來的這枚藍寶石,實在是難得一見的佳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