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人類大抵還是喜歡看熱鬧的生物。
尤其是熱鬧和自己沒有什麽切身利益關系并且還喜聞樂見的時候。
屏幕之上,兩個人的角色也是穿着簡單防護裝甲的黑人小哥和金發少女,海倫·泰勒用的是基礎的真空切割刀,這種依靠高速顫動的刀刃幾乎可以無視質地地對大多數物質進行切割,但是缺點就是一般用于靜止物品,如果同樣是高速碰撞的刀劍,那麽就很有可能會因此而吃癟。
而塔南這邊,他用的是一個爆炸頭的黑人,手裏的武器是兩把黑色的彎刀,彎刀的品質說實話是要高于真空切割刀的,但是和斬首大刀比起來又有點遠遠不如。
進入戰鬥,那麽就沒有必要垃圾話伺候了,塔南先控制着角色上前,試探着虛砍一記,而海倫則冷靜地後退,翻滾,身體在冰雪的大地上激起了雪霧。
路遠則緊緊盯着海倫的動作,不僅是屏幕上的動作,更有她在鍵盤上操作的表情。
這個女人的操作非常地舒展,帶着遊刃有餘的味道,她手握着那把可以切削一切的刀劍,但是刀劍本身卻無法經受一次哪怕很輕微的撞擊。
塔南再上前,海倫持劍翻滾躲避,始終和對方保持着安全的距離和狀态,看起來就像是一隻在地上滾來滾去的土撥鼠。
這樣的打法非常不好看,但是卻非常的實用。
路遠已經看到塔南表情的急躁。
其實作爲制作者,路遠對于這些武器的數據了解遠遠不及他們這些資深的玩家清楚,因爲這個對戰系統本來就是對明日未臨可有可無的補充,路遠一直以來的精力都是在VR版的,尤其是當使用體感服或者說休眠倉的時候,是能夠真實發揮兩個人的現實戰鬥水準,而不是現在用電腦鍵鼠操作的情況下,可以依靠遊戲角色本身的素質。
路遠又看了海倫一眼。
海倫的四肢颀長,纖瘦但是卻健美充滿力量,這種身材你可以說是非常适合抱起來的身材,但是同樣,如果握緊拳頭打你一拳,肯定能夠嘤嘤嘤好久。
是的,女人也有打人很疼的拳頭,路遠相信海倫就是這樣一種人,如果說海倫和塔南真實打上一架,哪怕說塔南是沒有上過大學四肢發達的機械修理工,還是力量占着絕對優勢的黑色人種,但是塔南一定會被海倫打得很慘。
隻可惜嶽師傅不在,否則可以讓嶽師傅稍微評價一下海倫的實力,畢竟這不像小說裏面,看一個人的武功高不高,隻要看太陽穴鼓不鼓起來就夠了,至少說嶽師傅的太陽穴是一點都沒有鼓起來,可想而知嶽師傅的武功肯定不怎麽樣。
路遠這樣有一搭沒一搭地胡思亂想的時候,塔南這邊已經徹底陷入了急躁。
兩個人的敏捷指數當然是海倫這邊要高一點,由于完全是電腦任務的數據,所以敏捷高一點那就是真的高,況且這又不是格鬥遊戲那種2D的橫版戰鬥,天下武功出牆角,而現在這個圓形的城市廢墟場地根本就沒有牆角,所以說海倫可以依靠不停的翻滾避戰,讓塔南根本就摸不到她身體的邊。
但即使是這樣,偶爾塔南稍微越界露出破綻,海倫就會一記輕巧的刺擊讓塔南後退幾步,全身驚出一身冷汗。
這看得路遠既是好笑又是贊歎,好笑是因爲這個海倫看起來答應塔南明顯揶揄的賭約答應的那麽爽快,但是真的是一點都不想輸的樣子,而贊歎的則是海倫對于時機距離這方面的把握真的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她不選擇使用紅刃斬首大刀一方面可能真的是爲了不占兵器的便宜公平決鬥,但是另一方面,可能這把各方面數據都很均衡的真空切割刀她更加的熟悉,能夠發揮出來百分之一百二十的實力。
而塔南同樣看出來了這些,但是作爲當局者,他就沒有那麽冷靜了。
他操縱着角色後跳兩步,退出戰圈,在屏幕上打字,因爲現在兩個人都帶着隔音耳機,所以說想要現場當咆哮天尊來影像對方的狀态根本就是無稽之談。
“你這樣躲來躲去,什麽時候才能夠打完!”
海倫的角色握刀在原地站定,自然而然做出一個梳理頭發的動作。
“所以說,你想快點結束了?”
海倫在公屏上回答道。
“當然。”塔南這樣說道,然後操縱着自己的角色向前翻滾,然後雙刀在起身的那一刹那向前飛快一揚,冰藍色的雪花瞬間被雙刀揚起,自上而下紛紛揚揚。
未若柳絮因風起,在因風起的同時,也遮蔽了海倫的視線,塔南先用語言相激,否則對于這個招數,對方隻要同樣如法炮制,向後翻滾就能夠躲開塔南的攻擊距離,這樣塔南隻是憑空暴露出來一個底牌罷了,所以這個黑人小哥看起來莽撞,其實當真稱得上是粗中有細。
此招一出,周圍人也是興奮地大叫起來,在所有人看來,此時海倫要麽就是再次翻滾後退,要麽就是隻有因難而上,然後陷入塔南的攻擊之中。
如果後退,那就是對于剛才的對話落人口實,但是迎擊而上的話,迎接她的就是塔南的雙刀。
以有心算無心,之前所有的壓抑都将在這一刻迸發出來,場上的氣氛瞬間燃爆到了極點。
但是路遠卻輕輕歎息了一聲:“不好。”
少年這樣說道。
而場上也突然有了變化。
海倫果然不退,雖然說無論從哪個角度來說,向前都不是最好的選擇。
但是她就是不退。
她不僅不退,并且在視線被遮蔽的前提下回到,刀光閃爍在兩個人之間,那一瞬間似乎整個屏幕都變成了白茫茫的一片。
因爲屏幕本身都被揚起來的雪花所覆蓋。
“結果怎麽樣了?”
“誰赢了?”
場上一片繁雜的争議聲,因爲這次戰鬥的結果,和他們每個人也稱得上是息息相關。
畢竟他們大多數都有真金白銀的投入。
然後,塔南沉重的呼吸聲在場上響了起來。
黑人小哥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看向對方:“爲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