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管!我要你們立刻找到機場迫降。”
聽聲音似乎是一個中年男性,而空姐則在耐心地勸解:“現在我們正在大洋上航行,要迫降隻能在海面上迫降然後請求救援,我想你一定不願意我們這樣做吧。”
“我們現在正在飛往最近的機場迫降,請問您暫時需要什麽其他服務嗎?我可以給你提供飲用水和一些食物。”
路遠和蘇眉對望了一樣,然後少年點了點頭,用手将虛掩的艙門輕輕推開更大的縫隙。
對于空姐的談判手法,路遠沒有什麽太大的意見,面對劫持的犯人,其實最需要的就是降低他緊張的情緒,給其提供适當的飲水和食物,避免其在身體狀況糟糕的情況下做出錯誤的決定是很有用的,以及進食和飲水本身就是能夠很有效緩解情緒的行爲。
但是很明顯,對方并沒有接受這個善意的建議。
門縫推開,路遠和蘇眉都比較削瘦,所以可以比較輕松地從那個縫隙中鑽過去,鑽過去之後,首先看到的就是一排兩邊鋪開的座椅,座椅中間的過道處,一輛運送食物的餐車翻在那裏,被錫紙抱着的漢堡散落滿地,而一個頭發有點斑白的中年人正滿臉緊張猙獰地卡着一個空姐的脖子,右手握着一根已經拔取筆帽的鋼筆,筆尖對準空姐的咽喉,大聲嘶吼道:“我什麽都不需要,你們馬上聽我的話,找地方降落,否則我就引爆炸藥,我們一起死在這裏。”
雖然說鋼筆的筆尖不是特别鋒利,但是這樣一根鋼筆橫在咽喉處,用力紮下去的話肯定能夠紮一個對穿,在飛機上簡陋的醫療設備,身處大洋之上前不着村後不着店,基本上至少結果一個人是沒有什麽問題的。
也因此,不僅被劫持的高挑空姐有點花容失色,周圍人也絲毫不敢輕舉妄動。
不過路遠突然有點尴尬。
是的,再嚴格的安檢,恐怕也不能夠堅持扣下來一支鋼筆吧,畢竟又不是裏面有什麽玄機的東西,真的是一隻普普通通的鋼筆。
可眼下就是這支鋼筆,讓所有人投鼠忌器,不敢輕舉妄動。
路遠和蘇眉蹑手蹑腳,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這個立在過道劫持着空姐的劫匪,所以竟然沒有注意到這兩個人從頭等艙那邊溜了過來。
不過看到這個情景,路遠就有點皺眉了。
首先,他不知道這個劫機者究竟是出于什麽目的才選擇的劫機,他沒有非常鮮明的訴求,唯一的要求就是要求飛機盡快降落,可是他難道不知道降落之後,面臨他的将會是一場毫無例外的牢獄之災。
對于任何一個國家而言,劫持飛行器都是重罪,而劫持民航客機則是屬于加重情節。
其次,路遠雖然說如果能夠接近到劫匪一米之内,可以使用十萬伏特把這個劫匪直接電翻在地,可問題是這個神經高度緊張的劫匪怎麽可能允許這個陌生人來接近他?
就算允許,再退一步,在飛機上這麽多人展示十萬伏特,路遠真的還沒有去當超級英雄的覺悟,況且就憑自己現在小貓兩三隻的本身,當超級英雄肯定要被笑掉大牙。
畢竟,這個世界真的沒有靈氣複蘇的迹象。
不過這樣想着的同時,路遠順便讓交通委檢查掃描了一下周圍——交通委事實上可以臨時充當X光機,對于整個客機進行掃描,隻是這樣的話消耗能量過多,并且能量槽是和自己的十萬伏特重疊的,如果不是現在情況危急,那麽路遠也肯定不想挺身而出。
事實上,交通委給出的答案就像路遠所猜測的那樣。
這個飛機裏,除了飛機引擎裏面的燃料和每個人手中的電子設備之外,再也沒有什麽易燃易爆品的存在。
果然——這個人是在虛張聲勢。
路遠心中鎮定之後,高聲開口說道:“劫持女生算什麽好漢,我來替她可以嗎?”
這樣說真的時候,路遠已經鑽到了前面,看清了劫匪那張蠟黃顫抖的臉,以及他手中緊緊握着的鋼筆。
“你……”劫匪沒有想到竟然突然冒出來一個路遠,手腕不由一抖,鋼筆筆尖有點刺入空姐的脖頸,空姐發出輕微壓抑的呼通,眼淚撲通撲通地滾落下來,畢竟她隻是一個普通的空乘人員,絕大多數的空乘整個職業生涯也未必能夠遇到一次劫機,更何況自己更被對方卡着脖子用鋼筆尖抵住咽喉。
但是她還是沒有哭喊出來,因爲她最後的理智告訴自己,如果自己在這裏哭出來的話,可能局勢會更加糟糕。
“你是誰?”劫匪顫聲問道,然後當然沒有輕易答應路遠的建議,畢竟這個時候不是講什麽英雄好漢的事情,相比于一個看起來身強力壯的小夥子,當然是手中嬌滴滴的空姐更容易控制。
劫匪隻有腦子進水了,才會答應和路遠進行這個并不公平的交換。
但是這個時候路遠卻爆喝出口:“動手!他沒有炸彈!”
在路遠爆喝的同時,他讓交通委侵入了飛機的飛控系統,事實上這個時候雖然說機長應該已經得到了遭遇劫機的情況,甚至說已經和地面指揮中心取得了聯系并且求救,但是他的首要目的依然是保持飛機的平穩,爲所有飛機上乘客工作人員的安全負責。
但是現在,飛機開始了颠簸,劇烈的颠簸,所有人都站立不穩,早有準備的路遠一把摟住蘇眉的腰,然後緊緊握住機艙門口的把手。
蘇眉沒有得到路遠的示警,事實上路遠也根本沒有示警的時間,她隻能下意識地拼命摟住路遠的腰和手臂,而那個劫匪則瞬間被慣性颠地向後仰去。
說時遲那時快,一個大手從劫匪身後伸了過來,一把揪住他的頭發,然後用力向着飛機的甲闆用力一拉。
整個飛機上瞬間回蕩着轟隆一聲的巨大聲響,就好像有山石崩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