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輛通體雪白的跑車在造型優美的巨大建築前停下,路遠,趙君離和蘇眉次第從跑車中走出,蘇眉招招手,小白就自行啓動,在引擎的輕微轟鳴聲中一溜煙消失在了三個人的視野中。
“那麽我該怎麽回去呢?我又不去海鷹國。”趙君離聳聳肩,看了看眼前的兩個人說道。
蘇眉和路遠穿着比較正式的裝束,都圍着厚厚的圍巾,隻是并沒有提相對笨重的行李箱,似乎隻打算進行一場輕度的旅行。
當然——他們并沒有手牽手,即使不考慮虐狗的因素,路遠和蘇眉肩靠着肩,但是并沒有手拉着手。
“趙公子您至少不缺打車的錢?”蘇眉笑了笑,笑容溫良促狹。
然後稍微調侃了一下,蘇眉正色問道:“柳煙有什麽要對我轉述的?”
“我隻能說,柳煙毫不猶豫就接受了你的提議,然後讓我代替她向你道謝。”趙君離笑了笑說道:“我隻能說,一水姬的求生欲強烈。”
“不過,我冒昧問一句?即使是我,也感覺你該對方的條件實在太過于優厚了。”
“優厚嗎?至少我不這樣認爲。”蘇眉搖搖頭說道,黑色頭發的少女有着黝黑的眼睛流轉着光芒。
“我父母一直教導我,一個人要爲自己所作所爲付出代價,而這許許多多的代價中,選擇以死亡來逃避是最可恥的行爲了。”蘇眉微微笑了笑:“如果她選擇用這種方式來逃避我,那麽我隻會非常生氣并且瞧不起她。”
“但是我并不是那種非常善于說教的人,雖然我是心理學的學生,但是我至少沒有能夠隻靠一張嘴能讓人回心轉意的能力,所以隻能用一些力所能及的鈔能力。”
“在我看來,這是對她更好的結局,對我來說,也是這樣。”
少女的話語輕輕,但是帶着自信和慎重。
“你不去哲學系真的可惜了。”趙君離笑了笑:“不過還好了,就當我多置辦了一套産業。”
“祝你們兩個人旅途愉快。”
“不再送一送?”路遠開口說道。
“不了,畢竟要被蘇眉虐狗實在是這個世界上最悲傷的事情了。”趙君離看着兩個人:“雖然說,郎才女貌。”
趙君離看着兩個人,兩個人都沒有回話的打算:“我在誇你們啊,你們不應該謙虛一句哪裏哪裏?”
趙君離有點義憤填膺。
“但是我感覺你們說的是事實?”路遠笑了笑:“既然是事實,那麽又有什麽需要謙虛的。”
“哼,劍夫銀婦,狼狽爲奸。”趙君離小聲嘟囔着:“那個,我該祝你們一路順風?”
“如果飛機的話,一路逆風比較好,因爲逆風的升力比較大?”蘇眉一本正經地說道。
“一看就是沒經驗。”趙君離嗤之以鼻:“那是起飛降落的時候逆風升力大,所以會比較穩當,但是飛行過程中,還是順風省油又快,還不容易産生颠簸氣流。”
趙君離好不容易扳回一城。
擡起頭來的時候,卻看到路遠和蘇眉已經兩個人轉身離開了。
“喂,你們是什麽意思!”趙君離有點跳腳。
“飛機要開了。”路遠回頭指了指手機,認真解釋道。
趙君離看着兩個人的背影,那一瞬間,心中居然泛起了莫名的酸意。
是啊,自己都單身半年了,眼看着路遠和蘇眉兩個人現在已經差不多确立關系,纏纏綿綿在一起,而自己這個花叢老手反而在事業大成功之後陷入了尴尬的單身境地,這樣的遭遇,想想就讓人感到唏噓不已。
“看樣子自己也需要脫單了。”趙君離低頭看了看手機,在上面撥動了幾個鍵,不多時一架飛梭就穩定地停在了他的面前——趙公子當然不會因爲被蘇眉叫走了小白就隻能困在機場,他來的時候坐車隻是單純想要感受一下電燈泡的樂趣罷了。
趙君離坐上飛梭,給自己綁上安全帶,順便輸入了指令地點,順道陷入了沉思。
在之前趙君離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遭遇這樣的窘境,不過現在雖然有些被路遠和蘇眉給刺激到,但是一時間也确實找不到脫離單身的對象,上大學之後雖然也認識了不少漂亮的女生,但是想來想去最合适的竟然是一水姬。
當想到一水姬這個名字的時候,趙君離狠狠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
是的,一水姬這個可能已經被趙君離給完全否決了,當同事或許還可以,但是如果朝情感那方向發展的話,就算是對一水姬的過往已經有了更加深入的了解,還是請趙君離敬謝不敏。
趙君離在飛梭上靜靜翻着自己的手機通訊錄,感受着身體平穩地升空。
最後趙君離在通訊錄上找到了一個名字,想了想,最後還是撥通了它。
“沈老師,我要向你告狀,你表妹好像早戀了。”
趙君離認真說道。
……
……
柳煙站在清晨的陽光裏,别墅的大門打開,工人們正在這個其實已經很少有人來過的别墅中忙碌,畢竟柳煙再如何神通廣大,她也沒有辦法憑借自己的一己之力,修複那個被蘇眉徹底敲碎的玫瑰花窗。
至于原版的玫瑰花窗,當然短期之内不可能修複完畢的,但是這扇窗戶總不能一直空着。
要知道現在可是冬天,晚上的風真的很冷。
工人在柳煙左右來來往往,直到戴着眼鏡的工頭來到柳煙的面前:“柳小姐,想要用原本的工藝和材料修複,我們的技術實力有些達不到,您要做好心理準備。”
對方說的情真意切。
柳煙笑了笑:“不用真的變回原樣,因爲已經改變了的東西,無論你能夠多麽逼真地修複,但是已經發生過的事情,便無法僞裝成完全沒有發生過的樣子。”
少女的微笑款款,她的表情平靜。
“按照你們最拿手的來,我給了你們參照的照片,不用拘泥于工藝,隻要說大緻的外觀效果和之前一樣的話,我就很滿意了。”
“當然,我隻有一個要求。”柳煙看着工頭,眼睛驟然鋒利了那麽一下。
“這次的玻璃,我一定全要防彈材質,等到完工的時候,給我一個卸胎棒。”
“如果我能夠砸爛的話,我一分錢都不會付給你們。”
“可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