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光還在兩個人的頭頂閃爍,迷香的燃燒似乎永無盡頭。
路遠相信自己已經中了很多的毒,如果不是電擊的刺激,可能自己現在已經失去了理智,而對面的柳煙也差不多。
如果不是路遠還擁有交通委這個最後武器,恐怕今晚他真的難逃厄運。
雖然就像柳煙所說的,恐怕全天下的男人都不會介意和她有過那麽一夜。
但是——路遠就是喜歡對那些自以爲是的人說不。
少年想到這裏,不由自己先笑了起來。
柳煙問路遠問什麽笑,路遠便把這句話說出來了,柳煙果然也哈哈大笑起來。
是的,真的很好笑,而已現在兩個人除了笑之外,其實什麽多餘的事情都做不到了。
柳煙所謂的抗藥性和路遠的抗電性其實都差不多,畢竟抛開劑量談毒性都是耍流氓。
而現在柳煙其實也吸了足夠多的迷香,如果不是路遠幫忙,她也同樣沒有辦法控制自己。
而多虧了電擊的福,少女才能夠在這裏安然地和路遠聊人生談理想,而不是開始一場無法無天的貼身肉搏。
“呐。”柳煙其實已經講完了自己所有的故事,之前那個關于教導主任的故事,其實是自己的最後一個嘗試。
但是那個嘗試已經失敗了。
“雖然我現在還要說,我真的一點都不喜歡你,但是我不得不承認,你是一個好人。”少女輕輕說道。
她到現在,依然固執地宣稱自己一點都不喜歡路遠,其實,路遠也知道,喜不喜歡其實并沒有那麽重要,重要的是,柳煙不允許自己喜歡他。
“我承認,我輸了。”少女說道:“不過今天的事情,如何收場?你考慮好了嗎?”
路遠搖了搖頭。
因爲他在來之前,雖然已經盡自己所能查了很多對自己有利的情報,但是他還是沒有想到,柳煙在這裏安排的竟然是這樣龍潭虎穴的絕殺預備。
而現在,自己算是勉強挫敗了柳煙的謀劃。
但是——然後呢?
今天又該怎麽收場呢?
“你們可以報警,但是這并沒有什麽用處,因爲到現在爲止,事實上什麽都沒有發生。”柳煙靜靜說道,然後笑了笑:“或許能定我一個尋釁滋事拘留我一段時間?雖然并沒有什麽用處。”
路遠暗自點頭,柳煙的行爲現在來說是相當微妙的,至少說從法律層面上,她沒有造成任何嚴重的後果,況且自己來她家都是實現邀請過的。
雖然說可能柳煙得手之後的行爲會涉及到敲詐勒索。
但是問題是,柳煙沒有得手啊。
“不過,我個人會表示歉意的。”柳煙繼續說道:“我對我給你造成的困擾道個歉,當然,我現在隻能道歉了,然後,和明日未臨的合同,如果你願意讓我繼續做的話,我還是可以繼續的,畢竟我還是很有職業素養的人。”
“但是如果你要解約的話,我可以不收違約金。”
“從此就不再見面吧,畢竟我今天說了太多的東西,也出了很多的醜,下次見面會很尴尬的。”
“但是,這個房子我會繼續住下去的,直到我無力償還這裏的租金債款爲止。”
其實說來很好笑。
兩個人現在都處于迷香媚藥的狀态下,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但是現在竟然在一本正經地讨論這件事的善後問題。
但其實道理也很簡單,那就是路遠手握巨大的電威懾,導緻兩個人都不敢輕舉妄動,但是該聊的事情都已經聊完了,如果再聊,那就真的隻能聊以後的事情了。
今天的事情之後,其實大概已經徹底做不成朋友了。
路遠明白,柳煙當然也明白。
“今天之後,你是不是不會再是一水姬了?”路遠問道。
路遠問的有些模糊,但是柳煙點了點頭。
“做不下去了,否則的話,我也不至于找到你來坑不是嗎?”少女說這些的時候,臉上有那麽一絲輕微的狡黠和輕靈,但是随即被更多複雜的情緒所掩蓋。
“不用擔心我,像我這樣的人,肯定是即使世界末日,也能夠活到最後一批的人,所以不用爲我擔心。”
路遠當然相信一水姬的話,相信她即使是在太陽熄滅的末世裏,她也有機會成爲活到最後一批的人。
但是——強大的是一水姬,又不是柳煙。
而柳煙已經說明了,她大概已經做不了一水姬了。
這樣的表述,還是讓軒轶感到隐約的不安。
可是他并做不了什麽,尤其是現在兩個人自身難保的情況下。
“如果可以的話,就當我聽了一個不錯的故事。”路遠說道:“今天的事,我可以當做就沒有發生過。”
“但是你說過啊,有些事情,發生過就是發生過了,并不會因爲我們不說而發生什麽改變。”柳煙笑了笑說道:“而且,我知道現在也可以告訴你,我并不後悔,隻是挑錯了對象,我原本以爲趙君離應該會難對付一點,不過沒有想到,最難對付的是你。”
路遠聽到這話不由笑了笑:“那看來我是給梨子擋槍了呢。”
如果現在這種情況是趙君離的話,雖然說路遠對于趙君離還是很了解的,但是正因爲了解,路遠才明白,這個時候趙君離鐵定已經和柳煙被翻紅浪了。
“但是沒有如果了,輸了就是輸了。”柳煙點頭:“我認賭服輸。”
少女這樣說着,試圖從地上爬起來,聊了這麽久之後,柳煙已經恢複了少許行動能力。
看着一水姬爬起來,路遠顯得格外緊張,畢竟他的十萬伏特是有射程的,一水姬遠離他一米之外,那麽就電不到對方,隻能電自己了。
“别那麽緊張嘛。”柳煙看了看全身戒備起來的路遠,自己晃晃悠悠走走到咖啡館的吧台前,給自己倒了一杯冰水,然後一飲而盡,向着路遠出示空空如也的杯子:“我隻是喝杯水而已,你需要嗎?”
事實上路遠已經很渴了,但是他還是搖了搖頭。
此時此刻,唯一能夠支持路遠的,大概就隻剩下還在路上的蘇眉了。
也正是因爲蘇眉正在路上,所以說路遠無論如何,都不敢和柳煙有任何進一步的發展。
正在這個時候,兩個人都聽到了樓外有震耳欲聾的巨大響聲。
就好像有人用力敲擊了某個大鍾。
嗡嗡聲在回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