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子安的視線跟着又回到了城門樓上,城門樓垮塌了一半,可垮塌的部位跟之前看見的一模一樣,甚至是一塊城磚掉落的位置也沒有絲毫改變。
這個情況不正常。
李子安又回到了寝宮宮門前,之前宮門被他推開了,現在卻又關閉了,還是之前來的樣子。
“幻玉,你怎麽看?”李子安問了一句。
幻玉擡手寫道:主人,我很高興,我看見那老賊被拍死了。
李子安有些無語:“我說的不是這個,我是說這裏的一切又還原了,跟我們之前來的時候一模一樣。”
幻玉沉默了,她顯然也不知道。
李子安上前推開了門,然後走了進去。
沒有半點意外,畫聖張仲素的雕像又回到了基座上。
幻玉擡手寫道:主人,我們去找那老賊的棺椁吧,鞭他的屍。
李子安:“”
通過之前的接觸,他覺得張仲素這個人其實還不錯,這座城市裏的百姓都很擁戴他,并不将他當成是高高在上的統治者,而是鄰居家慈祥的老頭一般的存在。這樣一個人肯定不是壞人,就算做錯了什麽事,估計也是事出有因,他就想不明白了,幻玉怎麽會這麽恨她的前主。
之前他問過,可是幻玉不願意說,他也不想打探人家的隐私。
“要不,你自己去找找吧,我去煉奴的墳前坐坐,有些問題我需要好好想一想。”李子安說。
幻玉點了一下頭,虛影一晃就不見了。
這是最好的處理方式,讓她自己去找張仲素的棺椁,她要怎麽發洩那是她的事,他這邊就不參與了。而就他觀察到的情況,幻玉也不能把張仲素的屍身怎麽樣,充其量就是一頓虛影性質的拳打腳踢而已,不會真正毀了張仲素的屍身。
李子安離開了城市的廢墟,駕雲回到了煉奴的墳前。
墳頭上的草一人多深,也沒個人來清理一下。同樣是聖人,差距怎麽就那麽大呢?
而且,看見墓碑上那一句“爲筆生爲筆死爲筆奮鬥一輩子,吃筆虧上筆當最後死在筆身上”,他的心裏就來氣。
李子安一拳轟在了墓碑上。
轟隆!
墓碑爆碎,碎塊撒了一地。
自己毀自己的墓碑,這應該不是什麽惡劣的行爲。
李子安看着長滿荒草的墳頭,忽然心中一動,暗暗地道:“煉奴被女帝毒死,回天舟開啓了轉世之旅,他沒有去聖墟,也沒有屍體,那這座墳墓裏埋的究竟是什麽東西?”
這麽一想,他的好奇心變得更強烈了,他從藏界指環之中取出了一把飛劍,然後用飛劍劈開墳頭,推土旁邊,随後又往地下挖。
挖到一米多深的時候,泥土裏露出了一口棺材,普普通通的一口木制棺材。
李子安看見那口棺材,心頭又是一酸,好生凄涼。那棺材就連漆都沒有上,就隻是幾塊木闆拼湊出來的簡易棺材。
他站在棺材旁邊,猶豫了一下還是揭起了棺蓋。
他本來是想動用天眼看看棺材裏面是什麽情況的,可終究還是按捺不住開盲盒的欲望,所以還是伸手揭開,讓答案自己呈現出來。
棺材裏放着一把小小的匕首,世界石打造的石頭匕首,鋒刃很鈍,表面也沒有打磨光滑,坑坑窪窪,内裏天之銘文流動,散發着古老而又神秘的氣息,也給人一種很強大的感覺。
石匕的下面壓着一張紙,折疊得很好,隐約可見墨迹。
沒有屍體,這是預料之中的結果,可煉奴的棺材裏怎麽會放一把石匕?而且,石匕下面還壓了紙條,那又是誰寫誰留?
李子安将石匕那張紙條一起拿了起來,石匕入手沉甸甸的,法力強大。
世界石打磨的匕首,肯定不同尋常。世界石裏面有天然的天之銘文流動,但不是所有的世界石都能打磨成法器匕首,首先得滿足一個條件,那就是這塊世界石裏面的天之銘文擁有一個完整的天然法術。這就跟木匠做家具選木柴一樣,有些木柴能做家具,有些木柴卻隻能當柴燒。
世界石打磨的法器石匕,它擁有什麽樣的天然法術?
李子安很想試一試,可最終還是忍住了,他更想知道紙條上寫了什麽。
他将紙條打開。
紙條上寫着一句話:這把匕首名爲舍得,有舍才有得。你願意割舍什麽,你就能得到相應的東西。我相信你,你一定會做出正确的決定,我在來處等你。
李子安愣住了,心頭一片迷霧籠罩。
這紙條上的筆迹跟之前被毀壞的創世之書上的筆迹一模一樣,幻玉說是張仲素的筆迹,那應該不假。可問題是,作爲鄰居存在的張仲素,他怎麽可能在煉奴的墳墓裏放一把石匕,并留下這樣一張紙條?
現在,可以确定的是,創世之書不是張仲素給他的,那個在創世之書封頁上留言約他“來處相見”的人也不是張仲素。
那麽會是誰呢?
所謂“來處”又是什麽地方?
無從知道,撲朔迷離。
紙條突然自焚,化爲灰燼。
它竟是一張法符,一打開就激活了。
李子安的手裏就隻剩下了舍得石匕,他的注意力也轉移到了石匕上。他試着往石匕之中注入了一股聖元能量,石匕輕微顫動,法力驟然增強。他試着往前一揮,然而什麽都沒有發生,他注入進石匕之中的聖元能量也如泥牛入海一般消失不見了。
李子安一臉懵逼。
就算是一把普通的匕首,他灌入聖元能量,猛揮出去,那也會有一道金色的劍氣,斬金斷玉,削鐵如泥。可這石匕舍得居然将他的聖元能量“貪墨”了,連一絲劍氣都舍不得吐出來。
李子安又試了一次。
結果是一樣的,聖元能量離奇消失,石匕上連一絲劍氣都欠奉。
這是什麽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