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畫面,就如一瓢熱水澆在了雪地上,地上的積雪融化。
妖書驚呆了。
狐狸精也驚呆了。
卻不是因爲傳說成爲現實,污穢之物真的能破這天然的一線天法陣,而是那幾十米的距離。
不虧是身有真龍之靈的聖人啊!
水箭移動,融化坍塌的地方越來越寬,轉眼就形成了一個窟窿,一些模糊的景象從那個窟窿下面顯露了出來。雖然還看不清楚什麽,但是哪怕是一抹不同的顔色,那也是希望。
轟!
距離的震顫中,窟窿的底部坍塌。
“走!”李子安吼了一聲。
妖書一書當先,來了妖主也不要了,一閃就飛了過去。
狐狸精慢半拍,但也不慢,一把抓住了李子安的手,想将李子安帶進窟窿之中。
醉翁之意其實從來不在酒。
狐仙姑看向了李子安,卻不等她看清楚,一股巨大的拖拽力突然傳來,扯着她就飛進了窟窿之中。
李子安早就收拾妥當,豈會被她所趁。
兩人一書,間隔也就半秒鍾時間便穿空而出,然後往下飛墜。
李子安也總算看清楚了這個空間。
天空一片昏黃,大地是血色的山丘和平原,就像是被血浸泡過一樣,有些地方生長着樹木,卻連一片葉子都沒有。大地、天空,沒有一絲生機。
李子安回頭看了一眼被他澆出來的窟窿,那個窟窿還在,并沒有因爲沒有熱水澆灌而恢複。
那個窟窿更像是一個傷口,需要一些時間才能恢複。
李子安的心中安穩了一些,那個窟窿不會立刻消失,也就等于有了一個回去的坐标。
一朵金色的聖雲出現在了李子安的腳下,也托住了下墜的狐仙姑。
狐仙姑一把抱住了李子安的腰:“好可怕呀,吓死我了。”
李子安:“……”
妖書一臉的嫌棄:“狐狸精,剛才困在一線天之中也不見你害怕,現在脫困了你居然說好害怕,我看你是想占我妖主的便宜,吃我妖主的豆腐,對不對?”
狐狸精臉上的緊張害怕的表情一掃而過,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妩媚的笑容,聲音也溫柔好聽:“要你管,你要是不服,你也抱一個試試,哎喲,原來你沒手啊,哦哈哈哈。”
“你……”妖書氣結當場。
李子安有點頭大:“你們倆别吵了,好好瞅瞅四周,别忘了我們是來找仙船的,誰要是找見了仙船,重重有賞,誰要是壞事,我打五十下。”
“打哪裏?”狐仙姑的眼神之中充滿了期待。
李子安沒好氣地道:“打臉!”
狐仙姑癟嘴:“那算了,找仙船吧。”
金色聖雲往前飛去。
邁過一片連綿起伏的大山,山的另一邊是一個血色的平原。
金色聖雲飛過山頭就停頓了下來,雲頭上的一人二妖也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
血色的平原上橫七豎八的躺着屍體,男男女女,地上插滿了飛劍。那些都是天界開天之初,參加仙人大戰,戰死在這裏的古仙人。還有一些靈獸的屍體,有的體型巨大,有的面相猙獰。甚至還有一隻天言鳥,它腹部朝天躺在地上,金色的羽毛尤爲醒目。
李子安心中一動,心裏突然冒出了一個想法:“不知道這古戰場上的屍體能不能用,要是能用的話,金火阿姨的複活就有希望了。”
金色聖雲往那隻天言鳥的屍體飛去。
妖書好狐仙姑也看見了那隻天言鳥的屍體。
“那是不死鳥!”妖書很激動的樣子,“我總算是看見了,比圖片漂亮多了!”
“鳳凰是神獸,僅次于真龍,居然也參戰了,還死在了這裏,當年發生了什麽?”狐仙姑的思想層次顯然要比妖書高得多。
天言鳥、不死鳥、鳳凰其實都一樣,說的都是那隻死翹翹的大鳥,隻是稱謂上的不同而已。她的說法也是對的,不死鳥比真龍低一級,這是以戰力和威望來論的。就好比國王與王後,隻要國王還在,那就沒有王後的事,前者打江山,後者管後宮。
不過這隻是一個比喻,真龍與不死鳥并不是夫妻,隻是在地球上的人将龍鳳配在了一起,新婚夫婦的被子上也喜歡帶上龍鳳呈祥的圖案,又稱炮圖。
很快就到了那隻不死鳥屍體的身邊,李子安收了金色聖雲,落身地上。
很詭異,他的雙腳剛剛落在地上,血色的地面就開始冒血,原本是幹燥的血色地面,一轉眼功夫就變成了濕潤的血色的地面。一小股猩紅的血液還從他的腳底流出,往低窪的地方流去。
“這地在流血!”狐仙姑也發現了,她的聲音帶着一點緊張感,“妖書,你見多識廣,這是什麽情況?”
“等等,我查查資料。”妖書說。
資料都在它的肚子裏。
李子安懷疑它的肚子就跟藏界指環的儲物空間一樣,而且更大。
李子安也沒有幹等着,他蹲了下去,伸手摸了一下不死鳥的腳。
那腳杆極其粗壯,比他的胳膊還粗一點。
觸手一片冰涼,不死鳥腳上的皮也很粗糙,比絕大多數仙甲還要強韌。這些都是很真實的觸覺反饋,畢竟它是一隻死去的不死鳥。
李子安的視線又移到了旁邊的一個仙人的屍體上,那是一個年輕的仙子,面容姣好,身材也相當不錯,側躺在血色的地面上,神态安詳。給他的感覺,她并沒有死去,隻是睡着了一樣。
李子安也就看了一眼,他的視線又回到了不死鳥的身上,這一次他伸手抓住了不死鳥的腿上的一片羽毛,然後使勁往下一扒。
“主人别動!”妖書忽然驚呼了一聲。
可是遲了,李子安已經将那片羽毛拔了下來。
也許是太過緊張的原因,狐仙姑最快做出反應,她将别在腰間的紙扇抓在了手中。
那是她的法器。
李子安也在那了起來,準備放出妖槍。
然而,什麽都沒有發生,這處空間依舊一片死寂。
“妖書,你查到了什麽?”李子安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