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李子安的回應也是簡單直接,他跟着女帝往外走。
兩人一前一後,邁過T台又繼續向殿門走去。
“怎麽回事?”
“那狗天奴當着女帝的面殺了龍騎軍的人,女帝居然沒有殺他,難道……”
“難道什麽?”
貴賓席裏一片嘤嘤嗡嗡的議論聲。
女帝突然回頭,雙目如電。
所有的議論聲都消失了,有的人還心虛的避開了女帝的視線。
女帝回過頭去,繼續往前走,金色法袍的後擺飄飄,仙氣也飄飄。
李子安瞧着那金色法袍的後擺,心裏莫名其妙的産生了一個想法,他懷疑女帝的裙子裏安裝了一個微型的風扇,一直自下而上的在吹風,卻又恰到好處的不把裙子掀起來。
然後,他的心裏又有點自責,這是多麽緊張和重要的時刻,他怎麽能想這些?
大殿裏,無情劍想跟上去,卻被清風劍仙攔了下來。
“師父,女帝可能會殺了李買辦。”無情劍很着急,很擔心。
清風劍仙說道:“就算女帝要殺李買辦,你又能怎麽樣?”
“我……”無情劍想說幫忙,可是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她區區一個地仙,而女帝早就是神仙了,她出去非但幫不上忙,還會成爲李買辦的累贅。
清風劍仙歎了一口氣:“我們都幫不上忙,但整個劍宗的命運卻都系在李道友的身上,哎,希望上蒼保佑吧,讓劍宗渡過這道難關。”
顔弱水看着李子安和女帝的背影,直到看不見了都沒有移開視線。
她的心裏藏着一個秘密,那就是她想成爲女帝那樣的人。
在女帝來之前,她是這裏最引人注目的女人,她很喜歡仙這些仙男仙女仰慕她的眼神,她也很享受成爲焦點的感覺。可是女帝一來,她就變得不重要了,沒人看她了,所有人的視線都集中到了女帝的身上。那一刻,如果有一個一劍刺死女帝的機會,她真的會毫不猶豫的出手,可是女帝無懈可擊。在女帝的面前,她甚至不敢有這樣的心思!
她當時在想,她要這絕世美貌又有何用,最終還是得靠實力。
而李子安能幫她變得更強,所以在場諸仙中,此時此刻她對李子安的擔憂不比無情劍少。
走出天道殿,女帝往山坡下走。
李子安跟了上去。
女帝往下走了一段,然後離開路面,拐進一條小小的岔路,繼續往前走。
這條岔路的盡頭是一處懸崖,可以俯瞰到鑄劍城的風景,劍宗外院的天奴弟子偶爾會來這裏練武,或者幽會什麽的。李子安知道這條路通什麽地方,他畢竟是劍宗的人,熟悉劍靈山,可是女帝第一次來卻知道這條小路通什麽地方,這還真是有點奇怪。
不過也很好猜到,一個想要統一九重天境的女帝,掌握各個宗門的地理環境,尤其是大本營的情況,這其實也很正常。
那處懸崖很快就到了。
女帝在懸崖邊停下了腳步,居高臨下眺望遠方。
李子安也不着急,也走到了懸崖邊,與她一起眺望遠方。
就這樣過來兩三分鍾,女帝才開口說道:“你回來了,怎麽不來找我?”
這話乍聽有點莫名其妙,可李子安卻知道這是在跟煉奴對話,是一種試探。
“我找你幹什麽,我們又不認識。”李子安說。
“你别裝了,我知道你是誰,你就是煉奴。”女帝轉身過來,看着李子安。
李子安也轉身過來,直面女帝:“我聽說過煉奴的故事,他是你的丈夫,我長得跟你的丈夫很相像,可我不是你的丈夫,而且我也知道你的丈夫是怎麽死的。所以,我就算是他,我也不會來找你,我會躲着你。”
女帝的眼神之中閃過了一線兇芒。
煉奴的死是九重天境的禁忌,不管是誰談論都要付出慘重的代價,更别說是當着女帝的面提起。
李子安卻毫無畏懼:“如果你想殺我,現在就可以動手。”
女帝說道:“你騙不了我,你身上有聖元的氣息,你就是煉奴。”
李子安笑了笑:“這世上可不隻你的亡夫有聖元,還是說,所有有聖元的人都是你的丈夫?”
如果說剛才提及的煉奴的死因還隻是一個挑釁,那麽現在就是直接的侮辱了。
女帝的眼神越發的冰冷了。
李子安忽然有些後悔,他忽然發現他的潛意識裏其實是想跟女帝幹一架的。他畢竟不是那種挂在牆壁上的或者寫在書本裏的聖人,能原諒别人的過錯,事事都要顧全大局,他心裏有仇,心裏有氣,他就想報仇,就想撒氣。
可是,女帝并沒有出手,隻是眼神冰冷的看着他。
李子安忽然發現,在定力方面,女帝比他強得多。
不愧是毒死過他的女人,千年前她就能毒殺一個聖人,沒點本事可不行。現在她又經過了千年修煉,自然會更強大。
其實這樣也好,這樣的對手,他的複仇之路會更有意思。
四目相對。
女帝說話了:“你心裏恨我,所以故意激怒我,想逼我出手,這反而讓我相信你就是煉奴。或者,我應該用煉奴轉世來稱呼你。”
李子安笑了笑:“我都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其實承認也沒什麽,但否認會給女帝帶來困擾,增加她的誤判,那爲什麽不否認。
“其實不必,我這次來就是想要殺你。”女帝的語氣淡淡,卻帶着一股子寒意。
“你還真是霸道,不過你确定你能殺我嗎?”
“前世我能殺你,現在也能殺你,不過我還有第二條路給你走。”女帝說。
李子安故作好奇的樣子:“你說的第二條路是什麽?”
“《天錘經》在你的手裏,給我,我向你承諾,就算我統一九重天境,也必有一地給你安身立命。”女帝說。
李子安那好不容易壓制下去的怒火又冒了起來。
前世煉奴被她毒死,他在地球上轉世,曆經不知道多少輪回才回來,她來了,簡簡單單一句話又要他的《天錘經》,憑什麽?
憑的是她那張嘴鑲了鑽,還是這一千年培養起來的女帝的霸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