乍看見的時候,李子安懷疑自己來錯地方了,還特意擡頭看了一眼大門門楣上的招牌。
那招牌上黑底金字,刻着“春風樓”三個字。旁邊還有一行小字,寫的是“詩仙李閑題”。
這天界還真是仙多如狗,那什麽詩仙李閑,爲春風樓這種地方題字,想必也不是什麽正經的仙。
确認無誤,是春風樓啊,可這種地方,站門前迎客的不該是花枝招展的姑娘嗎?見人路過就招手,大爺你來玩呀。眼前這種,門前站四個長胸毛的大漢是什麽鬼?
李子安正要将缰繩系在旁邊的拴馬樁上,兩個花臂大漢就走下台階,其中一個兇巴巴地道:“公子,今晚春風樓被人包了,你到别處去吧。”
李子安說了一句:“是誰這麽闊綽把春風樓包了?”
“你管是誰包了,讓你走你就走。”另一個花臂男兇聲惡氣,大有出手揍人的氣勢。
李子安笑了笑:“我是李子安,此間的主人,你确定要我走?”
那兩個下來趕人的天奴頓時愣了一下,然後撲通一下跪在了地上:“小的拜見老爺。”
台階上的兩個天奴也跪了下去。
李子安的視線掃過是個花臂天奴,心中有點嫌棄。他堂堂聖人,怎麽會有這種天奴手下,搞得他就像是一個社會老大一樣,烏煙瘴氣。
“都起來吧,今天就算了,從明天起你們要注意一下着裝,這種衣服就不要穿了,穿正規一點的長衫。還有,見了客人來要面帶笑容,你們一個個兇神惡煞的,影響客人的體驗。”李子安訓話。
“是,老爺。”四個社會天奴連頭都不敢擡一下。
門口出現了一個白衣男子,面如冠玉,腰間懸一把鑲嵌寶石的寶劍,面帶微笑地看着李子安:“聞名不如見面,李買辦果然是雷厲風行的人物。”
李子安看着白衣男子,嘴角也浮出了一絲笑意:“閣下就是紙鶴傳信,約我來見的人嗎?”
白衣男子微微一揖:“鄙人騎鶴子箫天意,見過李道友。”
李子安也微微一揖:“肖兄客氣。”
“李道友請進,我已經讓人備好酒菜,我們邊喝邊聊。”白衣男子伸手相邀。
李子安點了一下頭,進了春風樓。
大廳富麗堂皇,一個老媽子領着上百個姑娘站在大堂裏。
李子安剛一進去,老媽子和上百個花枝招展的姑娘就拜了下去:“小奴拜見老爺。”
能在這種地方讨生活的人,還能混上“領班”的老媽子的眼力見肯定差不了,外面那四個男奴與李子安對話的時候,她聽見了,跟着就将春風樓裏所有的姑娘召集了起來。
這春風樓雖然骨子裏是劍宗的産業,但CEO卻是李老爺,她們也等于是李老爺手下的員工,肯定是要行大禮的。
李子安說道:“都起來吧。”
老媽子領着姑娘們站了起來,恭恭敬敬地道:“老爺,奴婢如意,春風樓管事,今晚這位公子包下了春風樓……”
李子安打斷了她的話:“我知道了,待會兒我單獨跟你聊聊,你去忙你的吧。”
“是。”如意領着姑娘們下去了。
不少姑娘回頭來看李子安,還有的竊竊私語。
這個李老爺盛世美顔,玉樹臨風,以前那個張老爺跟李老爺相比,那簡直是一個在天上,一個在地上,沒法比。
“李道友,請。”箫天意走前帶路。
李子安跟随,随口問了一句:“箫道友是哪邊的人?”
來之前,他其實有過猜測,給他紙鶴傳書,約他春風樓見面的人是歸元宗的人。算時間也差不多了,歸元宗知道他跟煉奴長一模一樣,肯定會派人來調查。他也有想過天下宗的天駿,但天駿約他見面不可能在春風樓這種地方,應該是上次那個小院。
箫天意淡然一笑:“我想李道友其實已經猜到我是哪邊的人了,又何必相問。”
“箫道友是天下宗的人嗎?”李子安故意猜錯。
“非也。”箫天意否定。
李子安笑了笑:“那我就猜不到了。”
說話間,兩人進了一個雅間。
說是雅間,其實比一般家庭的客廳還要大許多。一張八仙桌上已經擺上了酒菜仙果,看上去就很高端。
“請坐。”箫天意很客氣。
李子安随便在一隻椅子上坐了下去,也不追問箫天意是哪方面的人。他的心中已經有了答案,但他要這個騎鶴子箫天意自己說出來。
短暫的接觸,他也看出來了,這個箫天意是一個始族,身上有仙氣。
所謂仙氣,其實就是天元能量的彌散效應。它雖然不是香水,但卻有着一點淡淡的芬芳,那感覺就像是晨霧之中飄來的野花的香氣。這就跟身上有狐臭的人是一回事,很容易聞出來。
箫天意拍了一下手。
幾個姑娘從門口魚貫而入,個個年輕貌美,臉蛋身材都是一流,身上穿着薄薄一層白紗,顯山顯水,個個的身上都是一幅水彩畫。
“聽聞李道友好這口,所以我特意給李道友準備了這些女奴,她們可不是你春風樓的姑娘,都是我的女奴,還沒有人碰過,李道友要是喜歡的話,你可以盡情享用。”箫天意滿臉笑容。
李子安無語了。
他什麽時候好這口了?
到了這天界,他一直都是守身如玉,唯一的一次還是被阿刁吃了霸王餐。而那次還是一次意外,阿刁的神魂被精泥所攝,她什麽都不知道,是他給她當了“解藥”。所以,那一次也可以理解成是阿刁在吃藥治病。
他化身爲藥,爲阿刁治病,這事高尚。更爲難得的是,他做了好事不留名,一直都沒有告訴阿刁。這麽好的人,這麽就成了好這口了?
箫天意笑盈盈的看着李子安,眼神之中閃爍着異樣的神光。
李子安本來想讓他把這些女奴清退出去,發現箫天意眼神有異,忽然意識到了一個問題,已經到了嘴邊的話又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