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道外面的幾個女人争先恐後地走了進去,應該第一個進去的李子安反而成了最後一個。
姑師大月兒和餘美琳站在天倉中央,一道智慧之光從天倉穹頂籠罩下來,将姑師大月兒和餘美琳籠罩起來,還有……
一眼看見懸浮在智慧之光裏面的“孩子”,幾個剛剛走進來的女人僵住了,李子安也驚愣當場。
那一道智慧之光裏面懸浮着的不是一個正常的人類的孩子,而是一個球。
那是一個銅鏽色的球,橢圓的形狀,跟木瓜的大小差不多。看上去像是鈣質的殼,卻又像是石質的殼,還像是肉質的殼。
其實什麽殼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餘美琳真的下了一個蛋!
天倉裏鴉雀無聲,詭異而又神秘的因子在空氣裏蔓延。
“大師,你還站着幹什麽,過來抱抱你的孩子。”姑師大月兒打破了短暫的沉默。
李子安這才回過神來,他快步向那個蛋走去。
老實講,他此刻的腦子裏就像是有一輛蒸汽火車在奔馳,而且是一路拉汽笛,嗡嗡的那種。
曾經,他對這個孩子充滿了期待,他希望是一個兒子,這樣的話就是當之無愧的天下國的太子,将來是要繼承餘美琳的王位的。他也希望他的兒子是天才,骨骼清奇的那種,他會将他的兒子培養成這個世界上最優秀的人……
還有很多很多,可是他現在面對的是一個蛋,這怎麽培養?這個蛋又怎麽的繼承餘美琳的王位?
他的心中很失望,甚至有點畏懼,但是他卻不能流露出來,因爲那會讓餘美琳傷心。
他現在最想做的其實不是去抱“孩子”,而是跑到一個沒人的地方,像土撥鼠那樣大吼一聲——啊!
他很快就走到了姑師大月兒與餘美琳的身邊,他特意看了餘美琳一眼。
餘美琳的臉色蒼白,但面上卻沒有明顯的情緒流露,看上去很平靜。
“老婆,你沒事吧
?”李子安關切地問了一句。
餘美琳輕輕搖了一下頭:“我沒事。”
她的聲音也沒什麽精神。
其實,她是故作冷靜,作爲一個女人,本來是來生孩子的,卻下了一個蛋,她的内心怎麽可能冷靜?可是她不說,也不流露出來,别人也就不知道她的内心是什麽樣的感受。
“老公,你去把孩子抱過來,我想看看。”餘美琳說。
“嗯。”李子安應了一聲,走進了智慧之光中。
銅鏽色的蛋就靜靜地懸浮在虛空之中,渾身散發着一層蒙蒙的能量毫光,還有濃厚的神秘氣息。
雖然就在眼前,可是李子安還是無法确定這蛋的蛋殼是什麽材質的,看上去既像是世界石,又像是鈣質或者肉質。僅僅是一個材質就如此神秘難測,這個蛋裏面是什麽東西,那就更加不好猜測了。
李子安沒有急着伸手抱住這個蛋,他在蛋前停下腳步,心念一動,大惰随身爐随即響應,兩絲精煉爐身血從大惰随身爐之中釋放出來,分别投進了他的兩隻眼睛之中。
天眼算無窮盡,二級增強。
可是,能看穿鋼筋混凝土牆壁的天眼視線,投進彈殼之中後就消失了,那感覺就像是泥牛入海。
看不見,李子安這邊還有一招。他結束了天眼狀态,伸手将那個蛋抱住,入手沉甸甸的,十好幾斤。就接觸的感覺而言,真的像是一顆實心的世界石的石蛋。
李子安心念一動,天紗的菌絲紮進了蛋殼之中,那一刹那間,蛋殼上突然迸射出了一團青蒙蒙的能量光,蛋殼上有粉末狀的東西掉落,一個個天之銘文接連顯現出來。
這一幕把大師這個當爹的驚呆了,也把看着這邊的女人們驚呆了。
“我的天啊,難道真的是哪吒?”康馨驚呼出聲。
餘美琳看了康馨一眼,嘴上雖然什麽都沒說,可那眼神裏似乎有話。
金賬将軍,你是在說我跟托塔李天王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嗎?
大概就是這個意思。
不過,餘美
琳也就隻是輕描淡寫地看了康馨一眼,略微表達心中的不滿,然後她的視線就又移到了李子安和他手中捧着的蛋的身上。
就這麽一點時間裏,蛋殼掉粉的情況越來越嚴重,李子安的腦子裏也浮現出了來自大惰随身爐的信息。一大堆天之銘文,雪花一般在他的腦海之中飄呀飄,翻湧着,如浪潮湧動。然而,看似信息量巨大,他這個當爹的卻是理解了一個寂寞。
而且,就在這關鍵的時刻裏,神聖而又詭秘的時刻裏,他的腦海之中忽然冒出了一個荒誕的念頭——回去,要不要偷偷做個親子鑒定?
這倒不是他懷疑也沒有給他戴了某種顔色的帽子,而是他自認爲他的槍打不出一個蛋啊。這事,就是用兩個腦袋一起想,他也找不出原因來。
“老公,裏面是什麽?”餘美琳忍不住了,開口問了一句。
她其實才是最緊張的一個,一大家子人都在這裏,老公也在這裏,本該生一個正常孩子的她卻下了一個蛋,這種事情她有多大的心理壓力就可想而知了。
李子安強行将自己的混亂的思維穩定下來,回了一句:“我也不知道,萬物互聯也弄不清楚裏面是什麽情況。”
餘美琳看了姑師大月兒一眼,眼神裏帶着求助的神光。
姑師大月兒輕輕搖了一下頭,她也不知道。
李子安是這艘天舟的船長,她能從天倉之中獲取的信息,李子安也能獲取。事實上,直到現在她的腦袋裏也是一團迷霧。隻是,她作爲女人,這群女人的頭頭,她肯定要穩住,但其實她的内心也是懵得一逼。
銅鏽色的蛋還在掉粉,點亮的天之銘文越來越多,給人的既視感就是一顆經文蛋。一旦裂開,一條神龍就會從蛋裏飛出來。
“容我大膽說出我的猜測。”陰姬忽然冒出了一句話。
所有人的視線都聚集到了她的身上。
“或許,裏面是一個神靈。”陰姬說了出來。
這一句話忽然将李子安的思維帶到了一個傳說故事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