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子安心中一動,暗暗地道:“難道第九幅與歸途有關?”
之前,他從末日号飛船之中獲得了“舍利子”内存卡,裏面有隐藏的信息,被大惰随身爐解析出來之後他就看到了位于荒原上的門。雖然沒有證據表明那就是進入歸途的門戶,可是他有預感,那道門肯定與歸途有關。
現在,大惰随身爐上有出現了類似的圖案,那個隐藏信息裏的門戶跟歸途有關,這一點似乎更确定了。
突然,白色的能量光,從第九幅天圖之中彌散出來,也就在同一瞬間,點亮天圖的“後遺症”終于出現。
熱!
好熱!
是那種不傷身體,卻又熱到了内心深處的熱。
癢!
好癢!
是那種撓了也不管用,卻又癢到了骨頭裏的癢。
而且,他的内心深處極其渴望借個火機抽支煙,那種渴望越來越強烈,轉眼就到了忍無可忍的地步。
“嚯嚯……”李子安喘着沉沉的粗氣。
他這是真的在喘粗氣,不是意識裏的行爲。
姑師大月兒一直都在觀察李子安,就在幾秒鍾之前李子安都還很正常,一轉眼功夫就面紅耳赤,還開始喘粗氣了。
她心裏納悶了,大師這是怎麽了?
可是她知道李子安正處在非常關鍵的時期,所以心裏雖然很擔憂,卻也不敢開口說話。
就這麽一點時間裏,她駭然發現李子安的皮膚開始發紅,一顆顆汗珠從他的毛孔之中流出來。他身上的天紗水火不侵,那些汗珠都順着天紗流到了地面,地面上很快就出現了一灘水漬。
就她對大惰随身爐點亮天圖的了解,她知道李子安此刻一定很難受,可是她不知道是哪種性質的難受。
她隻能等,她的擔憂每一秒鍾都在增加。
一日夫妻百日。
雖然她嘴上不承認她和李子安是夫妻關系,可是凡事都講事實,3000多年了,她就李子安一個男人,現在李子安很難受,甚至會有危險,她能不擔心嗎?
再說了,要是李子安有個什麽三長兩短,她留着這打火機又有什麽用?
意識之海。
李子安真的難受,如果要在這份難受之上加一個形容詞來概括他的難受,那就是很難很難很難受!
那種奇怪的熱仿佛要将他的血肉融化,變成一鍋肉羹。還有那種言語難以形容的癢仿佛是無數隻螞蟻在他的血管裏,甚至是每一個細胞裏爬行。那種難以啓齒的欲念也超級強烈,他時時刻刻都覺得,下一秒鍾他就會崩潰,變成一個禽獸。
什麽樣的強烈才算是超級強烈?
就此刻,他甚至想不上銀河系中心的黑洞!
這就是超級強烈!
不過,畢竟是已經點亮了八幅天圖的大師,他有着豐富的經驗,以及超強的忍受能力。哪怕是此刻已經坐在了火山口,随時都有可能被演講沖上天空,他的心中依舊保持着一絲清明。就連他的思維也沒有完全淪喪,也還能勉強思考。
“這第九幅天圖也太邪門了吧?前面八幅天圖的後遺症一幅比一幅痛苦,這一幅卻變得如此難受,這是怎麽回事?”
前面八幅天圖是痛苦,第九幅天圖卻是難受,而且是如此奇怪的難受,他怎麽也想不通這一點。
你說你,你要是刀砍火燒那樣的痛苦,那還好點,因爲忍受過去就沒事。可是你整這樣的難受,讓人無比渴望想變成禽獸,甚至是禽獸不如,這可不是忍忍就過去了的,有些問題動手也是解決不了的。
除了難受,他也很郁悶。
你說你這麽難受,一下子全點亮,他這邊也有個享頭,可是第九幅天圖就卡在那裏,不增加也不縮小,始終處在那種像門戶而又沒有建完成的狀态。
這是建築工人放假了嗎?
尼特麽的!
忍耐的臨界點,說來就來。
“啊——”李子安不堪忍受這折磨,張嘴慘叫了一聲。
姑師大月兒再也沉不住氣,幫忙湊過去,關切地道:“子安,你怎麽了?”
李子安突然倒在了地上,渾身顫抖。
姑師大月兒慌忙跪下去,伸手将他抱在懷裏,這個時候她也緊張了:“子
安,你究竟怎麽了?你快說話呀!我能爲你做點什麽?”
李子安睜開了眼睛,聲音顫顫:“給我……打火機……快……”
姑師大月兒頓時愣在了當場。
她知道李子安很難受,甚至有危險,她也有想過她能爲他做的事情,比如敷條熱毛巾,整點白開水什麽的,再嚴重一點的話就是像武俠電影裏演的内功療傷一樣,給他灌輸一點内力,幫助他療傷,卻沒想到……他找她借打火機!
大師,你這個彎轉得太大,兩隻輪胎都懸空了啊,再往前開就是車毀人亡了。
女神眼神不善地盯着李子安,如果不是知道他很難受,她會打斷他的腿。
“那個……借個火吧。”李子安抓着姑師大月兒的手,眼神之中充滿了渴望。
姑師大月兒沒好氣地道:“你煙瘾就有這麽大嗎?”
李子安的臉上露出了一個痛苦的表情:“不是煙瘾大……是、是難受,你不借火機給我,我……我擔心我會像火裏的蠟燭一樣融化掉。”
他已經說得很嚴重了,可是實際的情況卻比他說的還嚴重。
姑師大月兒的眼神之中閃過一絲狐疑:“你說的都是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李子安向女神小心翼翼地伸了一隻手。
姑師大月兒一巴掌拍在了李子安的手背上,打掉了那隻手:“别毛手毛腳的,我得确認一下你的情況,再說了,這裏是天倉,你在這裏出現情況,它能治好你。”
“我又沒病,又沒傷,它沒用,我就接個火……”
沒等李子安說完,姑師大月兒就拒絕了:“我不信。”
李子安忽然想到了一個比解釋更好的法子,他心念一動,天紗釋放出菌絲,一下子就從接觸的地方紮進了姑師大月兒的身體裏。
姑師大月兒的身子頓時顫了一下,玉靥也刷一下紅了半邊,她說話的聲音也顫顫的了:“你……怎麽會這樣?”
“我哪裏知道啊,借個火救命啊,女神。”大師快被煙瘾憋瘋了。
姑師大月兒猶豫了一下,輕輕咬了一下櫻唇,然後才不甘不願地點了一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