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子安擡頭看了一眼圓形的蓋子,突然有了一點熟悉的感覺。他忽然明白了過來,他和姑師大月兒所在的位置是天空之城的廣場下面。
身後的世界石石門關閉。
李子安回頭看了一眼,發現石門與“桶壁”完全融合在了一起,連一條裂縫都找不見。
姑師大月兒腳下一點,縱身往中間飛躍。
李子安捕捉到了一絲風聲,他跟着回頭來看,一眼便看見了還在幾十米高度的姑師大月兒,正以抛物線的軌迹往“大桶”中間墜落。她的白色長裙被風掀了起來,露出了一條白色的打底.褲。
她居然還穿打底.褲?
這不是給點香使命添麻煩嗎?
李子安忽然将思維硬生生地拉了回來,他聽到了風聲,姑師大月兒的裙子也被風掀了起來,這就說明這裏有空氣。
姑師大月兒回頭看了一眼,說了一句:“你還在等什麽?”
李子安聽見了她的聲音,果然是有空氣。他的嘴角浮出了一絲笑意,蓄力雙腿,縱身一躍,身體陡然蹿起幾十米的高度,也往“大桶”中間飛躍過去。
有空氣,可是引力沒有變化,依舊是僅有地球六分之一的引力,一跳幾十米高隻是個小意思。
人在空中,包裹在身上的天紗快速回收。
來之前,李子安還擔心點天香的時候不好操作,畢竟這裏是月球背面,零下一百多度,他把槍掏出了就會被凍住,那還怎麽開槍?
現在好了,這裏有氧氣,溫度也适中,槍能正常工作,完成使命應該沒有問題。
姑師大月兒在前面跳,李子安在後面跳,幾個起落,兩個人都來到“大桶”的中間。
中間有一塊圓形的區域,分成兩半,每一般都是一個逗号的形狀,首尾相連。左邊的一半是銅鏽色的,右邊的一半是白色的。這個構造讓李子安想起了道家文化裏的太極,左邊的銅鏽色的“逗号”代表陽,左邊的白色的“逗号”代
表陰。
陰陽合,萬物生。
僅僅是這個圖形就顯得高大上,預示着點天香會是神秘而偉大的使命。它同時也給出了一個信息,那就是目的地到了。
李子安本來想問姑師大月兒是不是可以開始了,可是又擔心她嫌棄他着急,所以話到嘴邊又換了一個話題:“女神,這是什麽地方?”
“這是複活之地。”姑師大月兒說。
這個名字讓李子安産生了一些聯想,他又想起了那個大天神隕落的故事,而這讓他産生了一絲擔憂。
“女神,我們在這裏點天香,大天神會複活嗎?”李子安問。
姑師大月兒看了李子安一眼,沒有說話。
李子安聳了一下肩:“如果你什麽都不告訴我,你讓我怎麽點天香?”
姑師大月兒沉默了一下才說道:“不是我不告訴你,是我也不知道。我之前跟你說過,你想知道的一切,點天香的時候你就能獲得答案。”
這話其實可以理解成,上車吧,不要問這是開往什麽地方的車,上了車到站了你就知道了。
李子安的心裏猶豫着要不要上這輛車。
“從你認識我到現在,我有害過你嗎?”姑師大月兒的眼神帶着一點穿透靈魂的力量。
“那倒沒有。”李子安其實很清楚這一點,不然他也不會跟她來到這裏。
“那不就得了,我們開始吧。”姑師大月兒說。
李子安笑着說道:“你不要這麽着急嘛,我還沒有準備好,我們再聊聊吧,培養一點點天香的氣氛。”
姑師大月兒幹脆利落地瞪了李子安一眼:“我爲了完成這個使命等了三千多年,我們都到這裏了,你居然跟我說沒有準備好?”
李子安說道:“你看你還是着急,我的意思是……”
女神戰衣突然漂浮了起來,就像是仙女下凡時的裙帶一樣往上漂浮起來,然後緩緩墜落在了太極圖案上。
李子安的兩顆眼睛珠子頓時定住了,張開的嘴巴也說不出話來了。
他剛剛還在說他沒有準備好,可是現在他一秒鍾就準備好了。
他的
眼裏隻有女神,沒有别的任何一物。
他的心裏也隻有女人,再無其他一人。
站在他面前的女神真的是美到了詞窮,他想來想去隻有那個沒有文化的詞,握草。
不管是什麽東西都不可能是完美的,都會有那麽一點缺點,可是女神卻沒有,他看得相當仔細都沒有找到任何缺點。她不但沒有缺點,還多幾點。
姑師大月兒往太極圖案走去。
李子安的眼睛被她的身子黏住了,脖子随着她轉動。
姑師大月兒在太極圖案上停下了腳步,回頭看了李子安一眼,抿嘴一笑:“你還在等什麽?我看你已經準備得相當充分了。”
李子安俊臉一紅,有點尴尬地笑了笑:“那個……太突然了,我感覺就像是在做夢一樣。”
姑師大月兒向他招了一下手:“過來吧。”
她的聲音裏仿佛夾帶着神奇的魔力,李子安的脖子被那魔力套住了,一雙腿不受控制地向她走去。
他來到了姑師大月兒的身邊,深情款款地看着她,然後慢慢地向她嘟起了嘴,準備來一個深情的吻。
女神不懂什麽情趣和氣氛,可是他懂啊,這事本來也該他占據主動。
眼見就要吻上了,可是姑師大月兒卻伸手抵在了他的胸膛上,将他推到了左邊的“逗号”區域裏。
李子安訝然道:“你這是幹什麽?我們不是要點天香嗎?”
姑師大月兒的嘴角浮出了一絲笑意:“你别着急,我跟你說過,點天香是我主動,你隻需要按照我說的做就行了。”
李子安聳了一下肩:“好吧,那你要我做什麽?”
态度誠懇,心裏卻不以爲然。
不就是躺平嗎,說得那麽莊重。
姑師大月兒笑了笑:“你穿着西裝,不覺得熱嗎?”
李子安也笑了:“你今天特别愛笑,我感覺你過去三千多年時間裏笑的次數加起來都沒有現在笑得多。”
姑師大月兒一個白眼過來,但嘴角還是藏着一絲笑意。
哪怕是隻有一絲笑容,那也是美到詞窮,唯有握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