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已經第二次問我這個問題了，它對你來說真的很重要嗎？”天翼反問了李子安一個問題。
李子安看着他的比湯圓還要大一點的眼睛，一臉嚴肅的表情：“是的，它對我很重要。”
“史前人類文明已經滅亡了，天人文明也滅亡了，它真的對你很重要嗎？”天翼又問。
李子安：“……”
“好吧，我回答你的問題。”略微停頓了一下，天翼才說出來，“史前人類病了，就像是一棵樹，根部已經腐爛了，是屬于沒法糾正的錯誤。我的确可以毀掉聖地，但是人類自己又會創造出一個新的聖地，甚至更殘忍更強大。你真的以爲是人工智能叛變了，要摧毀人類世界嗎？你錯了，是人類自己的思想扭曲了，很多精英的利益與聖地綁在了一起，給了聖地越來越多的權限，對敵對團體越來越殘忍，最終導緻了自身的毀滅。”
這算是放棄治療了。
李子安無言以對。
可他卻能理解天翼說的道理。
就跟現在的以燈塔爲首的盎格魯撒克遜人文化圈一樣，自身的問題已經到了非常嚴重的地步，種族歧視、貧富懸殊、警察暴力、軍工集團、猶大财團……等等，可是它不想着解決自身的問題，爲了維持自己的霸權，繼續掠奪世界，不斷地對外發動戰争，平均某一天對人類投放45枚炸彈。
這難道不是人類自己的病嗎？
“火種究竟是什麽東西？”李子安轉移了話題。
他也不想再聊史前人類的問題了，滅亡就滅亡了吧，自己作的。
“火種是天人的人工智能，天人意識到人口危機已經積重難返的時候，創造
出了人類，可是人類太弱了，爲了增強一些人類精英的能力，天人創造出了火種，根據自己的需要選擇精英，接種不同種性的火種。可是這個計劃失敗了，擁有火種的人類精英創造出了聖地，對抗天倉，最終導緻了人類文明的毀滅，也加速了天人文明的隕落。”
“等等，你說……天倉？”
又遇到了一個“熟人”，感覺馬上又會得到一個重要的情報，李子安顯得很激動。
天翼說道：“下面這座城市叫龍城，代表的是人類命運共同體，主張往太陽系外發展。聖地來自西方的資本集團、科技公司和精英團體，他們追求的是更大的利益。矛盾出現之後，戰争就爆發了。這邊處在弱勢地位，但後來有一股叫天倉的力量介入了，兩邊的力量大緻平衡。”
他這麽一說，李子安忽然感覺外面的世界是史前人類文明的轉世輪回，上一代的恩怨也留給了下一代。
難道不是嗎？
聖地在西方，它的力量已經滲透了西方的資本集團、科技公司還有政治精英，路途公司能調動燈塔的軍隊，議員死了一茬，馬上又出一個PLUS版本的圓桌議會，這些都是證據。
天倉支持東方，沒有幹預東方國家的政治，卻通過姑師大月兒在爲抵抗聖地挑選人才，雖然她挑的都是他的媳婦，建立的天下國也是李家王朝，可這就是它的風格。天下國的女王繼承的就是它的意願，想要拿到末日号，去火星開疆辟土。
現在看來，這一場戰争不是他繼承了大惰随身爐之後才開始的，是從二十幾億年前就開始打了。
“告訴我，你能點亮第九福天圖嗎？”天翼問。
李子安收起了思緒，回了一句：“我想應該能，我已經踏上了天人合一的修煉之路，我相信用不了多長時間，我就能點亮第九幅天圖。”
天翼的眼神裏滿是羨慕，他歎了一口氣：“真的想知道點亮第九福天圖會帶來什麽，可惜，我是看不見了。”
李子安訝然道：“你也不知道點亮第九福天
圖會帶來什麽嗎？”
“我不知道。”
李子安心中一片失望，忽然想起了另一件很重要的事，然後試探地道：“天翼兄，你是怎麽得到大惰随身爐的？”
“根據第一代爐身人的講述，大惰随身爐是在天神星毀滅的時候降臨的，第一代的爐身人點亮了第三幅天圖。後來，一代代傳承，到我這一代是第十六代。至于你問我是怎麽得到大惰随身爐的，就在這裏，在這天舟之上。每一代爐身人死去之後，天舟會挑選出新的繼承人，然後來到這裏繼承大惰随身爐。”天翼說。
李子安的腦海之中又浮現出了他在地中海海底看見的那一個封印着的全息影像。
一大群光頭僧侶站在天舟的神殿裏，他們的對面供奉着一隻香爐，那就是大惰随身爐。
現在看來，他看到的影像應該是天翼死後封印的影像。
天翼是最後一個天人，他死之後大惰随身爐就沒法在天人站在尋找傳人了，于是就傳到了人類。
姬達大概是第十七代傳人，如果姬達之前沒有别的傳人的話，那麽他就是第十八代了。
“那個，你……有沒有獲得一個使命？”這才是李子安想問的。
“當然有，青煙籠罩，歸途漫漫，踏上歸途，找到真相，這就是我的使命。”天翼說。
“除了這個就沒有别的嗎？”李子安追問。
天翼想了一下：“别的使命……天人創造人類，源頭就在這天舟之上，如果說還有别的使命的話，我想天人創造人類也算一個吧，我也參與了，不過這個使命顯然是失敗了。”
這又是一個天大的意外。
天人創造人類，源頭居然在這天舟之上。
可是李子安把這方面的問題押後了，他把心裏想知道答案的事直接說了出來：“不是這個，我說的是……點天香。”
天翼用那雙比湯圓還大一點的眼睛看着李子安，智慧的眼神仿佛要洞穿眼前這個人類男子的内心及靈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