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隻螃蟹紮沙地上爬行,他就看着那隻螃蟹爬,心裏卻在分析這次行動。
五個目标他殺了兩個,大陰軍情五處的圖姆哈特,還有燈塔CIA的亞洲區主管喬霍利。他可用殺了川島正雄的,可是他沒有,留下川島正雄一條狗命的目的是放長線釣大魚。他現在需要思考的就是怎麽拉鈎,怎麽釣到剩下的幾條大魚。
三天時間,今天就要過去了,他還剩下兩天時間,他不僅要幹掉剩下的三個第五縱隊的目标,他還想幹掉聖地的四方守衛,時間上很緊迫,他并沒有多大信心。
沒等他琢磨出一個行動計劃來,身後就傳來了汽車喇叭聲。
他轉過了身去,一眼就看見了那個攝影師站在一輛豐田埃爾法的旁邊,一手按着方向盤上的喇叭開關,一隻手沖他招了又招。
那貨送波多野過來了。
李子安走了過去,明知故問:“先生,你有什麽什麽事嗎?”
攝影師走到車門前,伸手拉開了車門,躺在後座沙發上的波多野露了出來。
“波多野小姐喝醉了,你是她的助理吧?”攝影師指了一下波多野。
李子安點了一下頭,随口問了一句:“她怎麽會喝醉?不是試鏡嗎?”
攝影師微微皺了一下眉頭,避而不答,隻是說了一句:“等她醒了你問她吧,現在你帶她回去吧。”
李子安從後座沙發上将波多野抱了出來,又問了一句:“她被選中了嗎?”
攝影師什麽都沒有說,上了車,調轉車頭往山坡上的别墅駛去。
李子安将波多野放在了電瓶車的後座上,他也上了車,坐在了波多野的前面,用後背撐着她。不過他并沒有立刻離開,而是閉上了眼睛。
觀星意識升空。
這次不觀星,觀星意識直接從星空折返下來,來到了别墅上空。
那幾個在草坪上喝酒的燈塔海軍軍官也正往别墅裏走,一個個面色凝重,他們顯然剛剛才知道别墅裏出事了。
觀星意識進了别墅。
客廳裏沒有人。
李子安心念一動,觀星意識瞬息間便移動到了地下室裏。
地下室裏,明日花乃和佐佐木香兩位導師已經穿上了衣服,站在那張擺放着很多電動工具的桌子旁邊,兩位導師的神色都顯得很緊張。
圖姆哈特的石頭躺在床邊,喬霍利的屍體躺在沙發前,後背壓着玻璃碎片。
川島正雄站在沙發旁邊,正跟人通電話。
觀星意識直接來到了他的身邊,不止他的聲音清晰可辨,就連手機裏的聲音也清晰可辨。
“我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本來玩得好好的,他們突然就出事了。”川島正雄的聲音。
“他們是怎麽死的?”一個男人的聲音。
“我估計是心髒突然停止跳動,心肌梗塞之類的。”川島正雄說。
“你的意思是說,圖姆哈特和喬霍利兩個人都心肌梗塞死掉了嗎?這不正常,出現這樣的幾率比中彩票還難。”
“我也知道這不
正常,可是……”川島正雄不知道該怎麽描述。
“可是什麽?”
“出事的地方是在我的地下室裏,門也是關着的,沒有人進來,不可能有刺客。這事也不可能是針對我們的,如果是針對我們的,那麽殺手不會隻殺他們兩個,不殺我。”
“你打算怎麽處理?”
“我還不知道,我考慮過報警,可是我不知道該怎麽跟警察說。”川島正雄一臉愁容。
“你先不要報警,也不要動屍體,我和克魯茲馬上帶着專家過來,我們大概需要一個小時。”
“好的,我會保護現場的。”川島正雄說。
聽到這裏,李子安便知道是誰在跟川島正雄通電話了,是燈塔宗教組織的活動家泰德。
這次來東瀛,他有五個目标,與東瀛特高課背景的川島正雄,大陰軍情五處的高級情報官圖姆哈特,CIA亞洲區情報主管喬霍利,這三個人都在這地下室裏。跟川島正雄通電話的人說會跟克魯茲一起帶專家趕過來,那就是燈塔的宗教活動家泰德了。
兩條漏網之魚,泰德和克魯茲,前者利用宗教人士的身份從事顔色運動,後者與燈塔的猶大财團有關系,負責爲顔色運動提供資金。
燈塔稱霸全球,而猶大财團掌控燈塔。
燈塔的情況其實跟天竺很相似,也有種姓制度。最高種性是猶大婆羅門,金融壟斷門閥,文化傳媒掌控者,法官;其次是盎格魯帝利,總統、議員、将領、軍工複合體權貴,富豪、大企業主;第三是普世吠舍,中産階級工人、律師、醫生、會計師、高新技術人才;第四種性是合法新移民,矽谷碼農,富裕綠卡持有者。最後還有達利特賤民,在天竺是不可接觸的賤民,在燈塔則是華人、東南亞移民、非法移民,還有公知,以及精神上的燈塔國民,高華分子。
一群削尖了腦袋,變賣祖産,出賣祖國和族人,千辛萬苦跑到燈塔去的那群精緻利己主義者,以爲到了天堂,結果卻參加了一場掌掴比賽,還成了被掌掴的位置上,這群人真的很可悲。
李子安以爲通話到這裏就結束了,可是川島正雄忽然又想起了什麽,他又說了一句:“泰德,這事……要告訴那四個人嗎?”
李子安心中一動,四個人,多半是聖地的四方守衛!
手機裏傳出了泰德的聲音:“他們出海了,我不知道他們去幹什麽,暫時不通知他們,我和克魯茲過來看看再說。”
“好吧,那就這樣。”川島正雄挂斷了電話。
這時那幾個燈塔海軍軍官才走進地下室來。
“發生了什麽?”
“上帝!”
“川島先生,這是怎麽回事?”
川島正雄攤開了一雙手,表示不知道。
觀星意識消失。
李子安睜開了眼睛,啓動電瓶車往來時的方向駛去。
夜深了,街道上的人少了許多,李子安騎行的速度也快了一些。
泰德和克魯茲一個小時左右就會到川島正雄的家裏,而且因爲不好描述的原因,川島正雄還沒有報警,而聖地的四方守衛也出海了,不會回來,這是一個将那五個目标一網打盡的
好機會,他得趕着時間回來收網殺魚。
來的時候用了二十多分鍾,回去的時候李子安隻用了一刻鍾就到了波多野的家,他将電瓶車直接騎進了她的車庫。
這是他長這麽大,第一次騎車騎得這麽快,也是生平第一次“飙車”。
李子安将波多野抱上了樓,放在了榻榻米上,并爲她蓋上了被子。
“不要,不要……”波多野忽然發出了含混的呻吟聲。
李子安微微愣了一下。
她不要什麽?
不管她要不要什麽,出現這種情況說明她快醒過來了,那個攝影師準備的藥多半是麻醉藥什麽的,不能長時間麻醉她。他馬上就要離開,不能讓她醒過來,他得跟她吃點效果更好的藥。
他從衣兜裏将那隻密封袋掏了出來,取出另一塊保鮮膜包着的藥膏。
那是止行膏。
卻不等他摳下一小塊來給波多野,她忽然擡了一下腳,踢開了被子。
東熱航空公司的空姐短裙曝露了出來,還有一條大長腿,穿着黑色的吊帶絲襪,白皙嬌嫩的皮膚和黑顔色的絲襪形成了一個強烈的色差。
可最吸睛的卻還是那隻駱駝,它調皮地探出了一隻腳背。
也不知道這隻駱駝去什麽地方溜達了一圈,腳背上還粘着草。
突然就冒出了了,李子安感覺就像是被駱駝踢了一腳,有點頭暈眼花的感覺。
“不要、不要……”波多野搖晃着頭,很緊張很害怕的樣子。
這顯然是因爲之前被下了藥,她在昏迷之前有所記憶,所以在這個時候體現出來了,她以爲她正被侵犯。
李子安從止行膏上摳下了一小塊,然後遞到了波多野的唇邊。
“不……”波多野剛剛叫出一聲來,那粒止行膏就掉進了她的嘴裏,入口即化,每過兩秒鍾她就徹底安靜了下來。
李子安又将被子給她蓋上,還特意壓好了被子。他看着波多野的臉龐,說了一句:“果然是天意啊,我能幹掉那五個家夥,還真是多虧了你。你說天意究竟是什麽東西,它爲什麽這麽靈?”
波多野沒有回應,也不可能回應。
李子安離開了房間。
一分鍾後,他又騎上那輛電瓶車往海邊駛去。
他有想過不騎電瓶車跑過去的,但是想着被人看見了會引起不必要的懷疑,所以最終還是決定騎着波多野的電瓶車去。
這一次他控制了速度,也就三十多四十碼的樣子,來到之前看螃蟹的那片沙灘上的位置的時候已經是二十多分鍾後了。回去的時候一刻鍾,回來約莫二十五分鍾,再加上送波多野回房間用去了差不多五分鍾時間,也就是四十五分鍾左右,還有一刻鍾的時間。
這一次到山坡腳下他就将電瓶車藏進了山林裏,然後從山林裏往山坡上潛行。
時間還算充裕,他也不趕着上去,潛行的速度不快,每一步都挑石頭去踩,一路上去沒有留下任何痕迹。
他剛剛靠近别墅的時候,一輛車就從山路上來到了别墅的大門前。
他的嘴角浮出了一絲冰冷的笑意。
那兩條魚上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