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星電話裏傳來了莎爾娜的聲音:“李,你現在在什麽位置?在網絡上我搜不到與你有關的新聞,我也不知道你那邊是什麽情況,大家都很擔心你。”
“不用擔心,我和西羅都沒事,該做的事也都做完了,我們現在在沙加城往西大約30公裏的一座山上。我給你打電話是想跟你說,如果你還沒有到海法,你可以直接來你接我們。”李子安說。
“我們的船還在穿越印度洋,如果直接來你說的位置接你們的确省事,但是來不了。”
“呃,出了什麽情況?”
莎爾娜的聲音:“加沙海域已經被色列海軍封鎖了,海面上有軍艦,還有海警的巡邏船,海下面也應該有潛艇在搜索。”莎爾娜說。
“你怎麽知道的?”李子安心裏有些好奇。
“這是你董媳婦給我的情報,她不敢貿然聯系你,所以把情報給了我。她還說,摩薩德和CIA聯合行動,正在全力搜尋你的下落。所以,我們在海法會合也不安全,我們得另外找一個地方會合。”
的确,哪怕是一個微信收到新消息的提示音,有時候也可能造成可怕的後果。董媳婦是這方面的專家,不可能犯這種低級的錯誤。
李子安感受到了壓力,眉頭也微微皺了起來:“不能走海路的話,無論從什麽方向走,我們都要穿越色列的國境或者控制區。我倒是沒什麽問題,可是西羅、馬赫塔布還有馬哈德卻不一定行,一旦行蹤敗露,他們很難逃過追殺。
“你錯了,有一條路不用穿越色列國境和控制區域。”
“呃,哪條路線?”
莎爾娜的聲音:“你往東走,穿越沙加地帶,進入埃及,然後我們在塞得港會合。”
“有這樣一條路線,我居然不知道?”李子安感覺很詫異。
莎爾娜笑了一聲:“那是你不熟悉那邊的環境,你大概也沒仔細看過地圖,你現在的位置距離埃及的國境其實并不遠,沙加地帶之所以還能存在,哈斯組織的抵抗是一個原因,還有一個原因就是它的地理位置很特殊,沙加的絕大多數物資都是從那邊地道運送過去的。如果你覺得地面危險,你可以找一條地道進入埃及國境。”
“好的,我知道了,那我們在塞得港會合。”李子安挂斷了電話。
莎爾娜重新制定了撤退路線,不用穿越色列國境和控制區,他的壓力也不存在了,輕松了許多。
“老大,軍師怎麽說?”西羅問。
李子安說道:“路線變了,我們得往東走,去埃及,然後在塞得港跟軍師他們會合。”
西羅說道:“那我們現在就下山,再利用一下那個黑寡婦,讓她開車送我們穿越沙加地帶,帶我們進入埃及。”
李子安想了一下說道:“不,我們就藏在這座山裏,明天晚上再找車穿越沙加地帶去埃及。”
西羅訝然道:“爲什麽要等到明天晚上?”
“軍師能想到的路線,摩薩德、路途公司也能想到,他們一定會在埃及與沙加接壤的邊沿地帶布防。我們躲在這裏原地不動,黑寡婦醒來之後會返
回沙加城,她會認爲我們走海路走了。如果我猜得不錯的話,她會讓人散布這個消息,透露給沙巴家族的人知道。然後,他們會增強海上和海法方向的搜索,埃及邊境地區的搜索就會減弱,那個時候我們再進入埃及是最安全的。”李子安說。
“你的意思是那個黑寡婦還會出賣我們?”
李子安說道:“我殺了她那麽多人,你也埋了她幾個人,如果她什麽都不做的話,她沒法跟她的手下交代。而且,她拿了那兩億美金的贖金,爲了避免被沙巴家族和路途公司針對性的報複,最好的方式就是出賣我,所以她肯定會向沙巴家族和路途公司傳遞信息。”
“我真想殺了她。”西羅的聲音有點冷。
李子安的心裏卻沒什麽不好的感受,他淡淡的說了一句:“這種環境下的人不能用正常人的思維去衡量他們,他們首先考慮的是生存,什麽樣的選擇對他們有利,他們就會做出什麽樣的選擇,無所謂出賣不出賣。”
西羅點了一下頭,老大這麽一說,他心中那想殺人的念頭也淡了。
李子安移目看了一眼在一邊交談的馬赫塔布與馬哈德。
父女倆手拉着手,說着波斯語,好不親熱的樣子。
李子安又想起了他的小棉襖,李小美這會兒在幹什麽呢?
估計這個時候正在湯晴的威逼利誘下學習吧,也真是難爲她了。
“老大,戒指我替你保留幾天,我留着防身。”西羅說。
李子安本來沒想起他的戒指,西羅這麽一說他才想起來,他心裏也有點奇怪:“那幾個人已經被你埋了,現在也不用你去暗算誰,你留着我的戒指幹什麽?還是給我吧,那可是我的……”
“嗯咳。”西羅咳嗽了一聲,還往馬赫塔布和馬哈德的方向歪了一下嘴。
李子安移目看了父女倆一眼,然後收回了視線看着命硬仔:“你有話就直說,爲什麽嘴?”
西羅壓低了聲音:“老大,我這是在爲你着想啊,現在把戒指還給你,你戴哪根手指上?如果你戴在左手的無名指上,那老先生該怎麽想?”
李子安這才明白西羅的心思,卻也感到無語。
他是那種遮遮掩掩的人嗎?
命硬仔這麽一弄,搞得他像是要故意騙人家波斯姑娘似的,他是那種人嗎?
西羅又補了一句:“不用謝。”
李子安:“……”
“大師,你過來一下。”馬赫塔布的聲音傳來,“我爸爸想跟你聊聊。”
李子安瞪了西羅一眼,然後走了過去,笑着打了一個招呼:“叔叔好。”
西羅搖了一下頭。
都叫叔叔了。
下一步該叫了爸爸了吧?
還瞪我,你心裏其實很樂意,有沒有?
這些好,他就不跟大師講了。
馬哈德給了李子安一個擁抱,然後拍了拍李子安的肩膀,眼睛中淚花閃閃:“謝謝你,大師,我這輩子最大的願望就是在死之前能再見我妻子和女兒一面,是你救了我,讓我跟我的女兒相聚,我……我都不知道該怎麽感謝你了。”
“叔叔,不用客氣。”李子安有點不好意思了。
馬哈德伸手拉住了馬赫塔布的手,然後又伸手拉住了李子安的手,随後又将馬赫塔布和李子安的手拉到一塊。
三個人四隻手重疊在一起,這本來也沒什麽,可是馬哈德将兩個年輕人的手拉到一塊兒之後,他卻松手了,就隻剩下了李子安跟馬赫塔布手拉着手。
大師頓時尴尬了,不知道該松手,還是繼續拉手。
松手吧,這不禮貌。
繼續拉着吧,這明顯是個誤會。
卻就在大師尴尬躊躇的時候,馬哈德流着淚說了一句:“大師,我的女兒已經跟我說了你們倆的關系,我現在就把我女兒交給你了,希望你好好照顧她,給她幸福。”
李子安頓時愣在了當場。
這是什麽情況啊?
馬赫塔布的一張俏臉泛起了兩朵紅暈,好羞澀的樣子,卻又嬌嗔的數落了她的父親一句:“爸爸,你在說什麽呀?我和大師隻是朋友。”
說着這樣的話,卻不松大師的手。
馬哈德呵呵笑了一聲:“我當年和你媽也是朋友啊,後來還生了你。”
“爸爸!”馬赫塔布瞪眼、扭腰、跺腳,三個動作一氣呵成。
這是全世界的女人撒嬌的标準流程。
李子安也好生尴尬,可是他還是不知道該松手,還是繼續與馬赫塔布拉着手。
西羅在後面看着,難掩心中的羨慕。
他現在也有了孟剛和範才偉那種經常體會的感覺,那就是跟老大在一起,最好的妞他想都不用想,肯定是老大的。
馬赫塔布一雙藍底帶翠的寶石一般的美目看着李子安,眼神之中滿是喜歡與幸福,還有濃濃的情意。
李子安不好意思了,臉上露出了一個禮貌卻不失腼腆的笑容。
馬哈德幹咳了一聲:“那個,我們要往哪裏走?”
馬赫塔布這才松開李子安的手,但眼睛卻還看着李子安的臉。
盛世美顔,七大洲外加南北兩極通殺。
李子安說道:“我們得在這裏待一天一夜,後天淩晨出發去埃及。”
馬哈德有些擔憂地道:“我們在這裏安全嗎?”
李子安将之前跟西羅聊的那些話,簡單的說了一遍。
“原來是這樣,那我們就後天淩晨去埃及吧,然後去波斯。”馬哈德說。
李子安說道:“你們休息一下,我找個合适的藏身的地方。”
“我和你一起去吧。”馬赫塔布說。
李子安略微考慮了兩秒鍾,他本來想拒絕的,可是看到波斯姑娘那充滿渴望的眼神,他實在不忍心拒絕,他點了一下頭:“那我們一起去吧。”
馬赫塔布的俏臉上露出了一個甜美的笑容,拉着李子安的手跟他往山林裏走。
西羅看着漸漸走遠的大師和波斯姑娘,心中一聲歎息。
這一去……
會不會弄出人命?
又有一朵好白菜被那啥了。
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