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拿那隻戶外手電,在墓室裏,他将那支戶外手電與那些盜墓的工具一起扔掉了。第七幅天圖出現點亮的征兆,他的眼睛就這樣了,他也沒辦法。
人生就是這樣,有時候你想低調都不行,因爲實力不允許。
現在,就算再去地中海海底的小鎮,他無需用靈盤照明,他也能看見海底的東西。
不過這能力也不是白用的,大惰随身爐一直在往他的眼睛裏輸送真氣,時不時的還往眼睛裏輸送兩絲精煉爐身血,他的兩隻眼睛一直都是熱熱的。
這世上從來就沒有什麽平白無故得到的能力,這夜視眼的能力燒真氣,還燒精煉爐身血,也是有償的。
十多分鍾後,那個老妪家的小院裏的下水道井蓋到了。
李子安往上一躍,身體拔起幾米的高度,在腦袋就要撞上井蓋的時候,他打開了雙腿,撐在了井壁上,上升的身形瞬間刹停。
他伸手撐住井蓋,小心翼翼的往上舉起,移到一邊輕輕放下,然後雙手扣住井口邊沿,跳出井口。
老妪還沒有睡,客廳裏亮着燈。李子安隔着窗戶一眼就看見了她,她正摟着一隻加菲貓在看電視,沙發前的一張小桌上放着一杯咖啡,還有給貓吃的小魚幹。
老妪手裏拿着一隻小魚幹,一邊看電視,一邊給那隻加菲貓喂小魚幹。
那隻加菲貓吃着小魚幹,看着李子安。
四目相對。
确認過眼神,一個是資本主義的堕落貓,一個是兩腳獸的顔值代表。
李子安将井蓋放回井口,然後跳出了小院。
小巷裏靜悄悄的,沒人行走。
李子安幾步沖刺,雙腿蓄力在地上重重一踏,身體騰空而起,直接跳上了小向另一側的刷了綠色油漆的小樓樓頂天台上。
這個時候不過七點過,街上的車輛和行人還很多。
這個時候離開耶路撒冷風險太大,再晚些時候離開更爲穩妥。
另外,在離開耶路撒冷之前,他還有一件事要辦。
那就是路途公司的總部。
李子安站在天台上觀察了一下四周。
絕大多數人家都亮着燈,街邊的餐館也大都開着門,有食客進進出出。稍遠處的一家酒吧也在營業,街邊的遮陽傘下擺了幾張桌子,幾個色列青年圍着一張桌子喝着啤酒。
一切正常。
李子安收回視線,進了樓梯間,來到了二樓的一個房間裏。
這是命硬仔西羅住的房間,這個房間的窗戶正對着通往聖墓的聖城街,如果有什麽情況的話,一眼就能看見。
李子安将背包卸了下來,掏出手機打開微信。
他給西羅發了一條信息:我這邊已經搞定了,你那邊什麽情況?
幾秒鍾之後西羅就回了信息:這是一切正常,老大你什麽時候回來?
李子安:我今天晚上就回來。
路途公司的總部就在耶路撒冷,之前惡棍傑那羅給出了一個明确的地址,也就是那座僞裝成博物館的建築。今晚就要離開耶路撒冷了,孤身入虎穴的事就算了,畢竟安全第一,但怎麽着也要用他的手段偵查一下。
隻是這樣的事情就沒必要跟西羅說了,免得他擔心和猜測。
西羅:老大,我有一個建議。
李子安:什麽建議?
西羅:沙巴家族是一個極其看重名譽的家族,如果我們再制造一點見不得光的東西,拿在手裏,沙巴家族将來報複的時候就會束手束腳。
李子安心中有些好奇,發了一句:什麽見不到光的
東西?
西羅:我說出來你可别罵我。
李子安:我怎麽會罵你?是什麽見不得光的東西,你直接說就行了。
西羅:我這邊可以強迫盧比奧睡他的嫂子,然後拍下視頻。
李子安:……
講真,他是真的沒想到西羅所說的見不到的光的東西就是這個。
真不愧是混過意塔利黑手黨的優秀青年啊,這樣的點子也能想到,估計以前沒少幹過這樣的喪盡天良的事情。
西羅:老大,如果你覺得不合适,那就當我沒說。
李子安:合适,當然合适,不過你在操作的時候讓馬赫塔布回避一下,有她在旁邊不好,也影響我們公司形象。
背鍋界的龍頭公司,怎麽也要注意形象。
西羅:老大你放心吧,你就是不用交代我也知道該怎麽做,就這個思路,如果想要更好的效果的話,我還有一個建議,說出來你不要罵我。
李子安:别墨迹,有什麽建議你直接說吧。
西羅:我可以把盧比奧的嫂子換成山羊,或者找一隻母豬。
李子安:……
真的是喪心病狂啊!
可是,他的心裏卻很認真的考慮了一下。
西羅:老大,是整普通版還是升級版,你拿主意吧。
李子安:就他嫂子吧,事不可做絕,我們也要注意公司的形象。
西羅:我知道了,我這就去辦。
李子安心中歎了一口氣,良心上有點自責:“我怎麽就同意這樣的計劃了?真的是不應該啊,我什麽時候學壞了?”
一定是被命硬仔帶壞的。
大師的心裏這樣開導着自己,可是腦子卻不受控制的冒出了一個畫面。
命硬仔西羅拿着一支AK步槍抵着盧比奧的頭,盧比奧像一條狗一樣趴在碧黛拉的身上……
畜生啊!
禽獸不如!
小巷裏有人走過,說着希伯來語。
李子安收起手機,湊到了窗戶前看了一眼。
幾個色列青年正往小巷出口走去,其中一個女孩的身上備着一隻突擊步槍。那女孩長得很敦實,底盤又肥又大,一看就是經常鍛煉臀部的類型。
西方以底盤大爲美,所以才有了名媛卡戴珊,但如果站在東方男人的角度去看,真的是欣賞不了,更接受不了。
幾個色列青年轉眼邁過了小樓,那個背着槍的女青年擡頭往這邊看了一眼。
李子安沒動,因爲他根本就沒有開燈,窗戶的窗簾也隻漏了一條縫,他能看見那個女青年,可那個女青年不太可能看見他。
果然,那個女青年隻是看了一眼要移開了視線,然後跟她的同伴說說笑笑走遠了。
李子安也離開了窗戶邊,坐在了床沿上,然後閉上了眼睛。
兩秒鍾後觀星意識升空。
星空無垠,繁星如塵。
紫薇命星光芒閃耀,一抹桃色渲染,不要臉的老樣兒。
三顆将星西行,黑鍋三人組已經出動了。
天樞貪狼異動,一線紅光穿狼頭。
李子安心中一凜,這可是血光之兆啊!
觀星卦辭浮現:十面埋伏起血光,貪狼兇險命堪憂。利劍出鞘去無回,以德服人方自在。
大惰随身爐青煙袅袅。
這卦辭秒解。
十面埋伏起血光,貪狼兇險命堪憂。這兩句說的是他已經深陷重圍,他的四周全是敵人。這裏的貪狼指的不是某個特定的敵人,狼狩獵從來都是一群出動,還有戰術配合,這一次他有性命之憂。
利劍出鞘去無回,以德服人方自在。這兩句說的是這一次要是硬碰硬的話,結果會是
有去無回。這一次要想化險爲夷,不能靠武力,要靠智慧。至于以德服人,這個提示就有點不好理解了。
觀星意識折返,幾秒鍾後耶路撒冷進入鷹眼視野。
複活街69号,城堡式的博物館,這是從西羅的舅舅傑納羅嘴裏挖出來的情報。
在來耶路撒冷之前,李子安就通過人生管家看了衛星地圖,記住了大緻的位置。他雖然是第一次操控觀星意識去偵查路途公司的總部,但也不至于迷路,或者找錯地方。
耶路撒冷老城區本來就不大,觀星意識很快就找到了複活街。
一幢城堡式的建築進入了鷹眼視線,門窗緊閉,好些窗戶都亮着燈。
從外面看沒什麽不正常的地方。
觀星意識進入了城堡建築内部。
大廳是一個展廳,陳列着一些文物,有十字軍的盔甲和武器,還有一些書籍和生活器皿。
李子安的心裏泛起了一絲困惑。
當初在北都,漢克在燈塔使館内參與路途公司圓桌會議的時候,他的觀星意識就在旁邊,人物因爲都戴了假面具可以忽略不計,但環境他卻是看得一清二楚,可眼前這個大廳根本就不是那個大廳。
難道不是這裏?
李子安心中一動,觀星意識随即上了樓。
樓上也是展廳,但絕大多數的藏品都是書籍。
觀星意識又上了第三樓。
第三樓也是展廳,收藏的藏品更爲精美。
鷹眼視線落在了一件藏品上,那是一隻黃金權杖。
李子安心中一片驚訝,那不是他之前在耶路撒冷城牆上看見的麻風王鮑德溫手裏拿着的權杖嗎?
在被薩拉丁的弓箭手射成刺猬之前,他看到手拿黃金權杖的麻風王,金色的面具,金色的權杖,白衣飄飄,真的帥到了極緻。九百多年後的今天,他的權杖躺在了玻璃櫥窗裏,雖然也在燈光下散發着金子的光芒,可是已經沒了當年的味道。
偵查完三樓,觀星意識沒有再上去,再上去就是屋頂了,路途公司的總部不可能設在城堡的屋頂上。
難道在地下?
李子安的心裏忽然冒出了這樣一個念頭,心念一動,觀星意識來到了城堡大廳裏。
這個時候觀星意識已經衰弱了,持續不了多少時間了。
李子安當機立斷,就在大廳之中引爆了觀星意識。
觀星意識的能量碎片向四面八方沖擊過去,所過之處全都以數據的方式反饋回大惰随身爐,再以圖像的方式呈現在他的大腦之中。
一部分能量碎片從一個肉眼難見的縫隙之中沖進了一個地下空間,那一刹那間,一個畫面在李子安的腦海之中呈現出來。
這是一個地下大廳,起碼二三十米的挑高,古老的石柱,每一根石柱下都擺放着一套十字軍的盔甲,盔甲、紋章盾上都有十字圖案,但跟影視劇裏的十字圖案不一樣,它們都是綠色的,細節上也有一些區别,它們看上去就像是一個個綠色的十字路口。
大廳的正牆上也懸挂着一面巨大的旗幟,黑底綠十字。
綠十字,那是路途公司的徽記。
還有一張橢圓形的會議桌,首端坐着一個身穿綠袍戴着綠色兜帽的老人,他的下手坐着一個大燈很凸出的女人。
一一對應,這裏就是路途公司的總部。
那綠袍老者就是圓桌議會的議長。
隻是,那個大燈很亮的女人是誰?
沒有答案。
觀星意識消失。
窗外有嘈雜的聲音傳來。
李子安睜開眼睛,移目窗口。
窗外燈光晃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