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比奧卻還在夢中。
他的身邊躺着一個黑珍珠,黝黑的皮膚,關燈了就看不見的那種,可身材卻好到了極緻,尤其是底盤電力強勁。
跟電動小馬達是一回事,電力強,動力就強。
再加上活還好,這就造成了他起床困難。
嘟嘟嘟,嘟嘟嘟……
手機忽然響起了來電鈴聲。
盧比奧睜開了眼睛,伸手去床頭櫃拿他的手機,卻拿起了一盒安全套。他将安全套扔在了地上,拿起了手機,劃開了接聽鍵。
手機裏傳來了一個聲音:“盧比奧,你起床了嗎?”
這是雷奧的聲音。
“還沒有,什麽事?”盧比奧有點不耐煩。
“那個女人回到她的辦事處了。”
盧比奧頓時有了精神,他從被窩裏撐坐了起來。
那個黑珍珠也被吵醒了,她看了盧比奧一眼,又滑進了被窩。
盧比奧的臉上頓時露出了一個奇怪的表情:“你說的是馬赫塔布嗎?”
“不是她是誰?她還報警了。”
“報警?”盧比奧的眉頭皺了起來,眼神之中也多了一絲困惑。
“根據警方的記錄,她說她被人下藥迷暈了,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淩晨,她身上的财物被洗劫一空。”雷奧說。
“她在說謊。”盧比奧不相信。
“商場的監控沒有拍到那個疑犯,有一點很可疑,當時我們的人追進樓道,二樓本來有一隻監控攝像頭,可是它卻在某一個時刻突然調整了拍攝角度,鏡頭對準了樓道的天花闆。我問過在摩薩德裏的朋友,他在這方面擁有極其豐富的經驗,可是他也解釋不了那是怎麽回事。”
“爲什麽不把她抓起來,審問她?”盧比奧的眉頭皺得更高了。
“我也是這樣想的,可是警察那邊說有人打過招呼,沒有跟進調查,隻是根據報警電話做了記錄。”
“誰打的招呼?”
“是路途公司的人,但具體是誰不知道。”
盧比奧張開了嘴巴:“哦……”
“你怎麽了?”雷奧的聲音裏帶着一絲質疑。
“我沒什麽。”盧比奧說。
那個黑珍珠從被窩裏爬了出來,赤着腳往浴室走去。走了幾步,她回頭沖盧比奧露齒一笑,那牙齒宛如珍珠一般白。
不是每一滴牛奶都是特侖蘇。
盧比奧的視線微微呆了一下。
黑珍珠突然附身下去,雙手撐着地面,然後倒立了起來,做了一個天空一字馬的體操動作。
盧比奧忽然覺得渾身酸軟乏力。
這個黑珍珠不是一般的女人,是他的老爹指派給他的保镖,名叫哈瑪。她是沙巴家族收養的非洲女孩,從小就接受訓練,精通安保工作也精通暗殺。她不僅是一個非常優秀的保镖,在文化領域她也相當出色,她畢業于哈佛大學,所有的學科都是A+。
康納沙巴昨天才将哈瑪派給盧比奧,昨天晚上兩人就睡一起了。
什麽是貼身保镖?
這才是真正意義上的貼身保镖。
任何不貼身的貼身保镖,那都是假冒僞劣的貼身保镖。
哈瑪收了天空一字馬,一個空翻站了起來,繼續往浴室
走去。
“盧比奧,你跟那個馬赫塔布很熟,你去接觸一下,她一定有問題,如果你确定了,我們也好先下手爲強,你知道父親想要什麽。”雷奧說。
盧比奧微微皺了一下眉頭:“不用你提醒我,我待會兒就去見馬赫塔布。”
“哈瑪是這一批守衛者裏最優秀的,各方面的能力都很強,有些事情你大可讓她去……”
沒等雷奧把話說完,盧比奧就把電話挂了。
一個男人怎麽能那麽啰嗦?他并不反對雷奧在沙巴集團出任地位僅次于父親的職位,因爲如果不是他放蕩不羁愛自由,在家族裏最受寵愛的他才是沙巴集團的繼承人,根本就輪不到雷奧。
想教他做事?
雷奧沒資格。
盧比奧掀開被子下了床,也往浴室走去。
他看了一眼落地窗外,33樓的高度,耶路撒冷的老城區盡收眼底。
這裏是沙巴家族的七星王權酒店,最頂級的總統套房。
懂王上次訪問色列,住的就是這個房間。
當時整座酒店都被清空了,隻接待懂王和他的随從。
就在這個時候,房門突然開了。
盧比奧吃了一驚,猛地轉身過去,同時呵斥了一句:“誰?”
從門口進來的不是酒店的侍者,而是一個白人青年,中等身材,一張蒼白的面孔,給人的感覺就像是一個貧血病的患者。可那張臉龐居然很帥氣,看上去有點像年輕時候的萊昂納多。
白人青年伸手關上了門。
盧比奧莫名緊張了起來:“你是誰?你怎麽進來的?”
他的話音剛落,哈瑪就從浴室裏沖了出來,手裏握着一支沙鷹手槍,槍口對準了“萊昂納多”的頭。
她的身上濕漉漉的,連浴巾都來不及系上。
“舉起你的雙手!”哈瑪呵斥道,她的右手食指壓住了扳機,那扳機往槍柄方向移動。
或許下一秒鍾她就會扣動扳機,将一顆子彈送進貧血版“萊昂納多”的腦門裏。
白人青年舉起了雙手,蒼白的俊臉上也露出了一個笑容:“是我,商人。”
盧比奧微微愣了一下,他在魔都見過商人,不止一面,根本就不是這個樣子。
哈瑪并沒有将槍放下,還指着商人的頭,右手的手指也保持着半壓扳機的姿态,随時都可以開槍射擊。
“盧比奧,讓你的保镖把槍放下,我數三下,如果她還用槍指着我的頭,我就殺了她。”商人語氣淡淡地道。
“你在說什麽?”哈瑪感覺被冒犯了,頓時怒了,“你信不信我一槍打爆你的頭!”
“一!”商人開始數數了。
“你真是一個狂妄的家夥!”哈瑪移目看了盧比奧一眼,她真的想開槍打死這個病恹恹的家夥,可是她需要得到盧比奧的指示。
“把槍放下。”盧比奧說。
他很清楚,哈瑪的戰鬥力雖然很強,可是根本就沒法跟商人相比,那個家夥曾經一拳頭打碎了魔都東方小屋裏的實木茶幾,那種力量,别說是哈瑪了,就算是河馬撐不了一拳。
剛才還很兇悍的哈瑪跟着就将槍放了下來,她從小就被灌輸要服從沙巴家族的觀念,這種觀念已經深入她的骨髓了。别說是服從盧比奧的命令了,就算是爲盧比奧獻出生命,她也會毫不猶豫。
“你回浴室吧,我跟商人先生聊聊,他是路途公司的議員。”盧
比奧說。
哈瑪的神色頓時變了,剛才她的心裏本來還有一絲不服氣,可聽了盧比奧說的這句話,她的心中就多了一絲畏懼。
路途公司,在這片土地上那可是比沙巴家族還要強大的存在。
哈瑪沖商人低了一下頭,然後轉身往浴室走去。
商人的視線落在了哈瑪的黑色底盤上,嘴角浮出了一絲笑意:“盧比奧,你的身邊總是不缺漂亮的女人。”
盧比奧往床邊走去:“你來這裏幹什麽?”
商人則往沙發走去:“那個家夥來了。”
“你說的是李子安嗎?”盧比奧從衣服堆裏拿起了一條三角形的褲子穿上,他可用和哈瑪坦然相對,可是他沒法跟商人坦然相對。
商人在沙發上坐了下來,淡淡地道:“是的,肯定是他。我也派了人監視馬赫塔布,事後我也查看了那個商場的監控,可是沒有拍到他,但我從幹擾監控攝像頭的手法看了出來,我百分之百确定是那個家夥來了。”
盧比奧已經穿好了睡袍,他走了過來:“那你爲什麽不将馬赫塔布抓起來?她一定跟那個小子接觸過了,從她的嘴裏一定能審問出那個家夥的行蹤。”
商人說道:“我來找你,就是要提醒你,不要對馬赫塔布出手。”
盧比奧微微愣了一下:“在魔都,我們都準備炸死她了,現在卻不讓我對她出手,你什麽意思?你是良心發現了嗎?”
商人沉默了一下說道:“你有沒有想過李子安爲什麽會來耶路撒冷?”
“難道不是爲了殺你和我嗎?我們想要炸死他,他來複仇也很正常。”盧比奧說。
“你這麽想就錯了。”
“我哪裏錯了?”盧比奧的臉上多了一絲不悅的神色。
商人歎了一口氣:“你還是太年輕了,容易沖動,也喜歡看低你的敵人。”
盧比奧冷哼了一聲。
他最不喜歡别人說教。
如果不是實力不允許,他早就想狠狠的揍這個家夥一頓了。
商人淡淡地道:“這裏是耶路撒冷,如果不是必須來這裏,那個家夥會來耶路撒冷嗎?羅盤在他的手中,一定是羅盤讓他來的。他要找的東西也是我們想要的東西,先讓他找,等他找到了,再收網殺他不遲。”
“他想找什麽東西?”
商人說道:“你太爺爺想要找的東西。”
盧比奧怦然動容。
“所以,在那個東西現身之前,你不能輕舉妄動。”
“可是我們不知道那個家夥躲在什麽地方,如果他找到了那個東西,然後偷偷離開,我們又該怎麽辦?”盧比奧直盯盯的看着商人,眼神之中帶着點質疑。
商人淡然一笑:“所以,我來找你,我來教你怎麽做。”
盧比奧的眉頭又皺了起來。
商人并不在他的反應,接着說道:“據我所知,那個馬赫塔布喜歡你,在惠州她之所以會幫我們買劍,那是因爲她想向沙巴家族示好,她想嫁給你,然後利用你父親的影響力救她的父親。那個家夥肯定也會許諾幫她救出她的父親,不然她不會幫他。這麽一來,你就可以投她所好,假裝跟她交往,給她一個你會娶她的希望,女人一旦動了心,你想要什麽她都會給你。”
盧比奧的嘴角浮出了一絲冷笑:“你這麽一說我就明白該怎麽做了。”
商人也笑了。
萊昂納多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