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路撒冷。
一輛破舊的城市SUV停在了新城區的一條街道上,開車的司機是一個巴勒斯坦小夥,他回頭看着坐在後排沙發上的乘客,抄着帶着濃厚口音的英語說了一句:“先生,聖城路到了。”
坐在後座上打盹兒的乘客擡起了頭來,他的頭像戴着一頂棒球帽,帽檐壓得很低,臉上留着濃密的絡腮胡子,臉色黝黑,看上去就像是一個從天竺過來的精神小夥。
這個精神小夥就是李子安。
他從約旦入境色列,然後從陸路來到了耶路撒冷。
臉上的化妝是他自己搞的,範才偉給他化了那麽多次妝,他多少也學會了點。
坐飛機直接飛到耶路撒冷固然可以節省至少兩天的時間,可是安全性可就沒法保證了,所以他選擇了走陸路。
“先生,已經到了。”巴勒斯坦小夥兒以爲李子安沒聽懂,又放慢了語速說了一句。
李子安伸手從風衣的衣兜裏掏出了一張100面額的美金遞了過去:“謝謝你,朋友。”
巴勒斯坦小夥看見李子安遞來的美金,臉上頓時露出了爲難的神色:“先生,我沒零錢找你。”
李子安笑了笑:“不用找,剩下的給你當小費。”
巴勒斯坦小夥的臉上頓時露出了激動的笑容:“謝謝你先生,祝你旅途愉快。”
他收了錢。
李子安打開車門下了車,然後順着街道往前走。
這個時候已經近黃昏,落日的餘晖從西邊的天空斜照過來,古老的建築物和街道上披上了一層金輝,給人一種行走在了中世紀的感覺,仿佛是穿越了時空。
街道社有不少帶着小帽子,留着胡須的正統教信徒。還有來自世界各地的不同膚色的遊客,顯得很熱鬧。
耶路撒冷不隻是幾大宗教的聖地,也是一座著名的旅遊城市。
李子安掏出手機撥出了一個号碼。
電話很快就通了。
手機裏傳出了西羅的聲音:“大師,你已經到了耶路撒冷了嗎?”
李子安說道:“我已經到了,目前的位置是聖城路。”
“你繼續往前走,看到一座綠色油漆的房子你就停下來,我會給你開門。”
“知道了,留意四周的情況。”
“我會的,待會兒見。”西羅那邊挂斷的電話。
李子安将手機收了起來,在人行道旁邊的牆角下停下了腳步,然後閉上了眼睛。
兩秒鍾之後,觀星意識升空。
星空無垠,繁星如塵。
星相變了,紫薇命星星光黯淡,周圍星雲環繞,妖星潛伏。
這是危機四伏之兆啊。
觀星卦辭浮現:直搗黃龍立險境,千面狐狸藏禍心,強敵環伺當極端,犁庭掃穴移大山。
卦辭秒解。
直搗黃龍立險境,這說的是他的處境。路途公司的總部就在耶路撒冷,沙巴家族的大本營也在這裏,一旦行蹤敗露他就非常危險了。
千面狐狸藏禍心,狐狸指的是狐狸精,這說的是他要提防一個善于僞裝的女人。狐狸精專門勾引和禍害男人,敵對陣營裏有這本事的就隻有一個,十有八九就是娼女。
強敵環伺當極端,這次來耶路撒冷他就隻帶了一個西羅,這裏是敵人的大本營,敵衆我寡,要想破局就得用極端的手段。
犁庭掃穴移大山,移是移除之意,大山是指敵魁,這句說的是他要深入敵巢幹掉對方的首領,做到了這一點,險境變坦途。
可是,說的容易,做到卻難。
觀星意識回歸,幾秒鍾之後到達耶路撒冷上空。
一道不規則的長方形城牆圈出了老城區,城牆之外高樓林立,車流如織,是充滿現代元素和氣息的新城區。城牆裏面寺廟林立,古老的街道,古老的建築鱗次梯比,歲月在這裏好像停止了流動,永遠的停留在了中世紀的某一天。
他所在的位置就是在老城區裏,聖城路的盡頭就是著名的聖墓教堂。聖經故事裏,耶稣就在那裏受害、安葬和複活。
一座外牆刷了綠色油漆的建築進入鷹眼視線,那是一座兩層高的小樓,就在聖城路旁邊的一條小巷裏。
觀星意識飛臨那條小巷。
偵查結束。
李子安睜開了眼睛。
那條小巷周圍都沒有發現可疑的目标,命硬仔西羅也在那幢小樓裏,隔着一扇窗戶看着外面的街道,明顯是在等他出現。
這次鷹眼偵查,其中一個目的其實就是偵查西羅。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
命硬仔西羅還在考察期,哪怕是隻有百分之一的出賣他的可能性,他也要防備。因爲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如果西羅因爲什麽他不知道的原因出賣了他,那他就成了甕中之魚了。
太陽沉入了西邊的地平線,一部分建築也擋住了光線,街道上的光線變得有些昏暗了。
兩個色列女人在一個糕點房的櫥窗前買蛋糕。
李子安忍不住多看了一眼。
這倒不是那兩色列姑娘臀很翹,而是那兩色列姑娘的背上都背着一支突擊步槍,武裝帶上還有備用的彈夾,顯然是真家夥。
這樣的畫面在華國是不可想象的,可在這邊卻是很正常的現象,色列差不多是一個全民皆兵的國家,每年都在打仗。
中東小霸王,這名号可不是白來的,那是打出來的。
一個背槍的姑娘回頭看了李子安一眼,但隻是看了一眼就移開了視線。
棒球帽的帽檐遮住了大師的半邊臉,大師的臉上又貼着濃密的胡須,盛世美顔都被遮住了,人家肯定不會多看一眼。
李子安很喜歡這種不被人緊盯着看的感覺,很自在,很自由。他真的不喜歡那種被人觊觎他的盛世美顔的感覺,尤其是某些女人,說白了就是饞他的身子。
那條小巷到了。
李子安走進了小巷,然後往那幢刷了綠色油漆的小樓走去,還特意看了一眼二樓上的一扇半開半掩的窗戶。
沒等到他走到那幢小樓前,一道門就打開了,西羅站在門口沖他點了一下頭。
李子安不動聲色的走了過去,進了門。
門後是一個狹小的客廳,有一些老舊的家具,還有一道上樓的木質樓梯,因爲年代久遠的原因,扶手上的漆色都快掉光了。
西羅關上了門:“大師,這房子是我租下來,我已經在這裏住了五天了,沒有任何問題。”
李子安點了一下頭:“我讓你先過來,有什麽收獲沒有?”
西羅說道:“我摸清楚了一些情況,沙巴家族在這邊的房産很多,長子雷威沙巴住在新城區,新世界大廈。那座大廈是耶路撒冷有名的商城,是薩巴家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