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輸的不是藥,而是葡萄糖。
在李子安的再三“央求”下,劉醫生終于點下了頭。
“你們進去看看吧,不過我隻給你們一刻鍾的時間。”說完這句話,劉醫生帶着人走了,隻留下了一個護士,卻站得遠遠的。
李子安和風間美姬進了病房。
風間美姬看見帶着氧氣罩的陳晴,悲從心來,眼淚又一顆接着一顆往下掉:“媽媽……媽媽你醒醒啊,你睜開眼睛看看我……嘤嘤嘤……”
李子安也懶得廢話去安慰她了,直接走到了床頭,将右手放在了陳晴的頭上。
風間美姬驚訝地道:“大師,你要幹什麽?”
李子安說道:“我給陳阿姨疏通散瘀。”
“這樣可以嗎?”風間美姬下意識的回頭看了一眼,她看到了站在走廊裏的護士,結果那個護士幹脆将頭扭向了一邊。
她心裏就納悶了。
這是什麽醫院啊,這麽随便?
一股真氣注入,沒過幾分鍾陳晴的睫毛就顫了顫,給人一種随時都會睜開眼睛的感覺。
風間美姬激動地道:“有反應、有反應了!絲過一!”
她真的是太激動了,東瀛語都出來了。
絲過一,那是厲害的意思。
還好不是一庫、牙買跌之内的,不然就是走錯片場了。本來要去的是東京沉沒的片場,結果卻進了東京熱的片場。
又過了幾分鍾,陳情的睫毛顫了顫,忽然睜開了眼睛。
她最先看見的是李子安的臉,她愣了一下,然後開口說話:“我怎麽……”
李子安跟着打斷了她的話:“陳阿姨,你突然中風了,我們把你送到醫院來了。”
陳情的心裏一片困惑。
中風她是知道的,因爲這是一早就說好的病,可她明明是裝病,怎麽突然就昏迷了,一覺醒來還躺在了醫院裏?
“媽媽,你感覺怎麽樣?”風間美姬湊了過來,眼神之中滿是關切和激動。
“我……”陳晴的心裏一片愧疚,她與李子安合夥起來騙自己的親閨女,良心真的有點痛,可是她卻又明白,在大局面前這點個人的犧牲真的不算什麽。
“媽媽,這是幾?”風間美姬豎起了三根指頭。
陳晴的臉上露出了一個奇怪的表情:“這是……三。”
她差點沒忍住就笑出來了。
不能讓母女倆再聊下去了,說的越多破綻就越多,如果被風間美姬瞧出破綻,那就前功盡棄了。
李子安轉身看向了那個站在門外的護士。
她明顯不是真的護士,站姿硬朗,右手食指上還有繭,那是長期進行射擊訓練才會磨出來的繭皮。
李子安向她歪了一下嘴。
護士看着李子安,眼神之中滿是困惑。
這麽明顯的暗示都看不懂?
看來以後還是不要歪嘴了。
“去把劉醫生叫過來,你告訴她陳女士醒了。”李子安說。
那個護士這才明白過來,點了一下頭,去叫劉軍去了。
風間美姬抓着陳晴的
手,眼眸中淚花閃閃:“媽媽,你快把我吓死了,我好怕失去你。”
“美姬,我……”陳晴心中愧疚,差點就要坦白了。
李子安趕緊說道:“陳阿姨,你好好休息,光刻機還等着你呢。”
聽到“光刻機”,陳晴心中的猶豫和愧疚一下子就變弱了。
是啊,做這些事情不都是爲了光刻機嗎?
門外傳來了腳步聲。
劉軍和幾個假醫護人員急匆匆的走了進來。
“奇迹、奇迹啊!”劉軍很激動的樣子。
李子安心裏暗暗地道:“你就不知道看看眼睑什麽的,假裝檢查一下嗎?”
劉軍說道:“家屬先出去吧,不要影響到病人。”
李子安不等風間美姬說話,拉着她的手就往外走,一邊走一邊說道:“美姬小姐我們出去吧,不要影響到醫生工作。”
風間美姬回頭去看躺在病床上的陳晴,她的媽媽已經被幾個醫護人員擋住了。
“美姬小姐你坐下休息一會兒吧,你應該很疲倦了。”李子安說。
風間美姬這才坐下,可一雙眼睛還是直盯盯的看着病房的門,眼神之中還是充滿了擔憂。
李子安坐在了她的旁邊,心裏有一絲愧疚,還有一絲犯愁。
裝病,這不是解決問題的辦法。
即便是陳晴也沒法阻止風間美姬和盧比奧見面,更何況是他一個外人。
盧比奧的目的很明确,那就是帶走風間美姬,破壞這邊的光刻機計劃。
如果風間美姬是一個華國人,這事倒也好解決,做做思想工作大概就能搞定,可她偏偏是東瀛人,對這邊沒有家國情懷,更不存在什麽民族大義,思想工作沒法做。而且,在愛情與幫忙之間,她很容易選擇愛情。
女人是這個星球上最感性的生物。
風間美姬與盧比奧又正處在熱戀之中,盧比奧要帶她走很容易。
對付惡人最好的方式就是比惡人更惡,那麽對付戀人最好的方式就是在兩個戀人之間插一腿,成就一個“嬲”字?
可是,他是一個有老婆孩子的人啊,僅憑一張臉怕是不夠……
沒等李子安琢磨出一個解決問題的方案出來,病房的門就打開了,劉軍和幾個假冒的醫護人員從病房裏走了出來。
風間美姬跟着就迎了上去:“醫生,我媽媽怎麽樣?”
劉軍說道:“奇迹、簡直是奇迹啊!”
李子安有些無語的看着劉軍,你就不會來點别的什麽台詞嗎?
可風間美姬卻愛聽,激動的看着劉軍,等着他往下說。
“本來是計劃專家會診的,沒想到你媽媽的大腦裏的堵塞的血管自己就通了,這簡直是奇迹,明天給她做個核磁共振檢查一下,如果沒有什麽問題,觀察兩天就可以出院了。”劉軍說。
“太好了,謝謝你醫生。”風間美姬的臉上終于有了笑容。
劉軍看了李子安一眼,領着幾個假冒的醫護人員離開了。
風間美姬忽然面向李子安,深深的鞠了一個躬:“阿裏嘎托。”
李子安微微愣了一下:“什麽意思?”
熱熱的什麽
東西鑽進身體裏面去了他能聽懂,這個就聽不懂了。
風間美姬沖李子安露出了一個明媚的笑容:“大師,謝謝你,阿裏嘎托是謝謝的意思。”
李子安笑了笑:“哦,不用客氣。”
風間美姬又對着李子安深深的鞠了一個躬:“謝謝!”
東瀛女人就是客氣。
李子安伸手扶她:“你坐下休息一下吧。”
他的手碰到了她的手。
轟!
全身所有的真氣瞬間湧入了蔔圖之中,宛如黑洞的漩渦旋轉,他的大腦一片漆黑,那感覺就像是電腦死機黑屏了一樣。
未蔔先知。
這是點亮蔔圖得到的絕學,之前他動用過幾次,帶來了一連串的黴運。那之後他就克制了,決定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不動用未蔔先知,可是現在似乎就是那種萬不得已的時候。
李子安睜開了眼睛,走廊還是這走廊,可是時間卻不是現在這個時間。
盧比奧領着一大群人往這間病房走過來,那些人中有兩個西裝革履的胸口佩戴着東瀛的國旗胸針的人,不難猜出他們的身份,他們應該是東瀛駐魔都領事館的工作人員。還有一些拿着話筒和攝影機,話筒上有朝日新聞的徽記,那些人的身份也不難猜測,他們是東瀛的新聞記者。
那群人中還有一個提着箱子的人。
這個畫面一閃而過。
記者擠開了病房的門,那個提着箱子的人站在病床邊。他的箱子打開了,裏面裝着的醫生的檢查病人的工具。盧比奧怒斥他是個騙子,一大群記者對着他拍照,他顯得很被動,被問得啞口無言。
這個畫面又一閃而過。
病房不見了,換成了一個很寬闊的房間,裏面放了很多電腦,還有工作人員。那些電腦的屏幕上顯示的是股票的K線圖,那是問鼎集團的股票,已經跌停。
一個白人男子站在一個交易員的身後,看着辦公桌上的屏幕,他笑了。
李子安看着他的臉,感覺有點像郭達斯坦森,一個好萊塢動作明星,但要更高大一些,也要胖一些。
所有的畫面都消失了。
李子安的視線恢複了正常,他的心情沉重。
盧比奧明明是自身一人飛來魔都,一夜之間就找了那麽多東瀛記者、領事館工作人員和醫生來幫忙,針對性也很強,就是沖着陳晴裝病這事來的。
可是,風間美姬一直都在他的視線之中,他也沒給風間美姬給盧比奧打電話的機會,不是風間美姬洩露了消息,那是誰洩露了消息?
隻有一種可能,那就是有人在幫助盧比奧,而且那人有媲美療養院的情報能力。
東瀛戰敗之後情報能力也被閹割了,不可能這麽牛逼,剩下的就隻有CIA和摩薩德了。
還有,那個“郭達斯坦森”又是誰?
問鼎集團的股票每天都在漲,可在剛才的未蔔先知的鏡像裏,問鼎集團的股票卻跌停了,他雖然不炒股,可看那個畫面也能猜到是那個“郭達斯坦森”在做空問鼎集團的股票。
那麽,他會不會就是幫助盧比奧的人?
“大師,你怎麽了?”風間美姬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