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誰是目标?
這是一個問題。
一艘遊艇乘風破浪行駛在地中海的海面上,一艘貨輪出現在了視野之中,它滿載着貨物,航速很慢。
“就是那艘貨輪,小範你靠近它,會有人接應的。”董曦說。
範才偉點了一下頭,駕駛遊艇向貨輪駛去。
船艙裏,李子安給杜武的治療也結束了。
杜武受了一些傷,那是一些被毆打之後留下的軟組織挫傷和骨傷,好在他自幼習武,身體底子好,沒有什麽大礙,金創膏加真氣舒筋活血,他再休息幾天就會痊愈。
“好了,你先坐貨輪回國,時間雖然久一點,但很安全。”李子安說。
“師父你不回去嗎?”杜武眼巴巴的看着李子安,那眼神真的有點熊孩子舍不得離開父親的感覺。
李子安說道:“我還有點事要處理,你回去之後不要說今晚發生的事,不然我會有麻煩,你也會有麻煩。”
杜武點了一下頭,忽然從椅子上滑下來,撲通一下跪在了李子安的面前,哽咽地道:“師父,你就是我杜武的再生父母,我、我……”
感謝的話怎麽也說不出口。
救命之恩大于天,那不是幾句感謝的話就能完事的。
這一跪李子安坦然受了,不隻是因爲他是杜武的師父,還有一個原因,那就是他的确是從槍林彈雨之中救了杜武一命。
“好了,出去吧,你馬上要上那艘貨輪。”李子安伸手拍了拍杜武的肩頭。
杜武這才從地上站起來,說了一句:“師父,以後如果有用得上我杜武的地方,你盡管開口,哪怕是上刀山下火海,我也不會皺一下眉頭。”
李子安笑了笑:“你有這心就行了,快去吧,我就不送了上船了。”
杜武沖李子安抱了一下拳,行了一個武者的禮,這才轉身出去。
李子安目送杜武離開,心裏想着一件事。
這次出來背黑鍋之前,他去見過杜林林,還鬧出了點小插曲。他給杜武的母親沈寶慧蔔卦,無中生有整出了一個隔壁老王,還慫恿杜枝山再去做一次親子鑒定。
這事的确是他這個做師父的不厚道,可是他這個做師父的也是被逼無奈,杜家的豪門恩怨裏,他隻能站杜林林的隊。
不過這些都是小事,就算杜武回去之後,沈寶慧向他告狀,杜武恐怕也不會再相信她了。讓他有點頭疼的是,萬一杜枝山真去做了親子鑒定,而鑒定結果說杜武根本就不是他的兒子,那這部狗血豪門恩怨劇就不知道該怎麽演了。
遊艇放緩了速度,隔着窗戶也能看見貨輪的城牆一般的船體。
董曦走了進來,溫聲說了一句:“你怎麽了?”
李子安收起了思緒,對着她笑了一下:“沒什麽,就是想發一下呆。”
董曦在李子安的身邊坐了下來:“如果你不想繼續了,我們可以坐這艘貨輪回去。”
李子安笑了笑:“你能做出這樣的決定還真是不容易,我也想回去,可有些事情我必須要弄明白,我還得下海看看。”
“那我陪你去。”董曦說。
李子安湊了過去,在她的櫻唇上啄了一下。
要是以往,董曦多半會給李子安一個白眼,然後
躲開,她畢竟不是那種放得開的女人,這船很小,随時都有可能被人看見。不過這一次她卻很配合,不僅沒有躲開,反而貼了上來,輕輕咬住李子安的嘴唇,不讓他使壞的嘴離開。
腳步聲傳來。
李子安向董曦眨了一下眼睛,示意她松開。
董曦卻沒有松開。
就這麽一點時間,莎爾娜走了進來,看見兩人嘴貼着嘴,笑着說了一句:“我什麽都沒有看見。”
董曦這才松開李子安的嘴唇,但看上去沒有一絲尴尬的神色。
李子安剛才還有點好奇董曦這次爲什麽這麽主動,這麽開放,現在他明白了,她這是故意親給莎爾娜看的。
他哪裏知道之前莎爾娜曾經故意刺激過董曦,就在這艘遊艇上,董曦問莎爾娜跟他上過床沒有,莎爾娜說上過。董曦又問莎爾娜上了多少次,莎爾娜說記不清楚了。
記不清楚了,那不就代表很多很多次嗎?
可他跟莎爾娜其實也沒幾次。
這不,董媳婦一般不記仇,有仇當場就報了。
李子安卻有些尴尬的看了莎爾娜一眼:“那個……杜武走了嗎?”
莎爾娜點了一下頭:“剛剛上去,我來問你,我們接下來是去哪裏。”
她的計劃制定到這裏就結束了。
李子安想了一下說道:“回藏身點。”
“那裏不安全。”莎爾娜說。
董曦也說了一句:“我也覺得那裏不安全,就算意塔利警方還沒有查到雷奧普斯,就雷奧普斯也是一個不穩定的因素。”
李子安說道:“雷奧普斯和他的人做了事,我得給人結賬,該給他的錢我得給,剩下的藥我也得給他。我知道他是一個不穩定的因素,但是他也是一個優秀的分包商,往後指不準還有利用他的時候。再說了,潛水的裝備還在藏身點,我得拿上。”
“了解了,那我去跟小範說,你們繼續。”莎爾娜對兩人笑了一下,轉身離開了。
李子安瞅着軍師的背影,真的很想撲上去抽她的底盤。
董曦笑而不語,直到莎爾娜出去之後才小聲的問了一句:“你跟她上過床沒有?”
果然是要算賬啊。
李子安心裏有點慌,面上卻露出了一個迷茫而又無辜的表情:“誰?”
董曦給了李子安一個白眼:“還有誰,我說的是莎爾娜。”
答案是肯定的。
可是回答卻必須是否定的。
李子安很果斷的搖了搖頭:“沒有,你不要胡思亂想,我跟軍師清清白白,我們隻是好朋友。”
董曦的臉上露出了一個笑容。
李子安暗暗松了一口氣。
“我信你個鬼。”董曦忽然一粉拳打在了李子安的小腹上,手上還帶了一點力。
李子安沒有還嘴,也沒有還手。
董曦忽然又湊了過來,在李子安的臉上啄了一下。
打一下,給顆糖吃。
女人有時候真的好奇怪。
貨輪載着杜武走了。
範才偉駕駛遊艇往藏身點駛去。
…………
雷奧普斯站在海邊,眼巴巴的望着大海。他是真的很焦慮,該辦的事情已經辦完了,可是大師承諾的尾款卻還沒有到賬。更讓他擔心的是解藥,如果大師跑了,他的下場會很慘。
“我就不該相信他,當時
我就該帶着人包圍他,讓他打錢和拿解藥,然後幹掉他!”越等越心急,雷奧普斯的腦子裏塞滿了亂七八糟的想法。
就在這個時候,他握在手裏的手機響了一聲,那是短信提示音。
他下意識的将手機拿起來看了一眼,頓時愣住了。
那是一條來自銀行的短信,提示他的賬戶剛剛彙入了四百萬歐元。
海面上出現了一團亮光。
雷奧普斯舉目看去,那團亮光正往這邊飛馳過來,那是一艘遊艇。看見那艘遊艇,他頓時松了一口氣。
大師回來了。
遊艇上,李子安說道:“你們待在船上,我一個人去見他就行了,保持警惕。”
其實不用他提醒,董曦和黑鍋三人組都是持槍在手,就連很少摸槍的軍師,這一次也是拿了一支G36突擊步槍。
跟雷奧普斯這種人合作,的确需要小心警惕。
遊艇在碼頭上停了下來,李子安從甲闆上一躍而下,然後提着合金工具箱往雷奧普斯走去。
雷奧普斯早早的就對李子安低下了頭顱,再擡起來時臉上堆滿了笑容:“大師,我剛才真的害怕你不會回來了。”
李子安笑了笑:“跟我合作,你根本就不用擔心信任的問題,我做過的承諾,我都會兌現。”
說完,他打開合金工具箱從裏面取出了一隻小藥瓶,然後遞向了雷奧普斯。
雷奧普斯慌忙伸雙手接過。
李子安又從合金工具箱中取出了一把小刀。
雷奧普斯頓時有點緊張了起來,他倒不是怕李子安拿那把小刀紮他,而是怕他埋伏在别墅上的槍手看見李子安拿刀,不聽他指令向李子安開槍。
那樣的話……
他不敢往下想。
卻見李子安用那把小刀在他的左手食指上輕輕劃了一刀,一股鮮血頓時從傷口之中湧了出來
“蹲下去,張嘴。”李子安說。
雷奧普斯知道吃解藥要淋上大師的血,沒有一絲猶豫,撲通一下就跪在了李子安的面前。
李子安隻是讓他蹲下,但他覺得跪下更能體現出他對大師的尊敬與崇拜。
李子安往雷奧普斯大大張開的嘴巴裏滴了十幾滴爐身血,然後才将手指拿開:“你現在吃一顆解藥就差不多了,剩下的解藥你想吃就吃,不需要再淋上我的血。”
“我身上的毒已經能全解除嗎?”雷奧普斯小心翼翼的問了一句。
李子安說道:“我說差不多的意思就是痊愈,讓你的人把我要的潛水器材拿過來吧,我得離開這裏。”
雷奧普斯從地上站了起來,操着意塔利語喊了一句話,幾個光頭青年就擡着兩隻大箱子從别墅裏往這邊走來。
李子安問了一句:“對了,接下來你準備去哪裏?”
“羅斯,我得去羅斯避一避風頭。”雷奧普斯說。
李子安說道:“是得避一避風頭,往後我有業務再聯系你。”
雷奧普斯的臉上露出了一個谄媚的笑容:“大師,有業務盡管聯系我,我說過,我會成爲優秀的分包商。”
李子安伸手拍了拍雷奧普斯的肩膀。
幾個光頭青年将兩隻裝着潛水器材的箱子裝上了遊艇,李子安與雷奧普斯擁抱了一下,然後跳上遊艇。
範才偉駕駛遊艇往大海深處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