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個人看李子安的眼神都點複雜。
電影裏面演的審問,要麽是給人灌辣椒水,要麽鞭打,或者拿斷線鉗剪手指什麽的,可李子安卻是拿小刀割蛋殺鳥。
這真的很不要臉。
可是,卻不得不承認很有用。
李子安順手将割下來的鳥蛋扔進了垃圾桶裏。
董曦一臉嫌棄的表情:“真惡心。”
李子安拿起茶幾上的一瓶礦泉水洗手,他自己的心裏也有些嫌棄,可是這種髒活總得有人幹。不能讓董媳婦和莎爾娜去割傑納羅的鳥蛋吧,也不能交給範才偉和孟剛去做,他們不知道要問什麽。
“我懷疑那個風衣男就是國王,能讓你受傷的殺手,那一定是這個世界上最厲害的殺手。”莎爾娜說。
李子安将礦泉水瓶子也扔進了垃圾桶裏,說了一句:“我也懷疑那個風衣男就是國王,也是掘金者。”
董曦說道:“剛才你怎麽不問一下掘金者的事?”
李子安微微愣了一下:“呃……我忘記了。”
董曦的臉上露出了一個奇怪的表情,不過沒再說什麽。
李子安有些尴尬:“腦子裏的事情太多,我給忘記了,我再進去問問。”
董曦說道:“估計也問不出什麽來,他連國王是誰都不知道,也不知道火種,他怎麽可能知道掘金者?”
李子安說道:“不,他應該知道點什麽,因爲之前有一封來自路途公司的信函,上面說議會通過了決議,隻要幹掉了我,漢克就能成爲掘金者。”
“哎喲,我把那封密函給忘記了。”董曦輕拍了一下她自己的額頭。
李子安笑着說道:“你看,你也忘事了吧。”
董曦給了李子安一個白眼。
李子安又往那個房間走去。
“等等。”莎爾娜叫住了他,“如果他知道掘金者,那他剛才就有可能在說謊,我和你一起進去審問他,隔着屏幕看不清楚他的神色變化。”
李子安點了一下頭,帶着莎爾娜進了那個房間。
傑納羅耷拉着腦袋坐在椅子上,地上的血迹已經凝固。也沒人給他加一條毯子什麽的,身上凍出了一層雞皮疙瘩。
李子安伸手掐住了傑納羅的人中穴,然後往傑納羅的身體之中注入了一點真氣。
傑納羅很快就睜開了眼睛,然後又看見了那張讓他憎恨和害怕的面孔,還有莎爾娜。他的視線在莎爾娜的臉龐上停留了兩秒鍾,那眼神顯然是在記住莎爾娜的面孔。
李子安一點都不在乎,他就沒打算給傑納羅一絲報複他和他身邊的人的機會。
“你……我已經将我所知道的全都告訴你了,你什麽時候放了我?”傑納羅很可憐的樣子。
李子安不爲所動:“我剛才問你知不知道火種,你說你不知道,我再問你一次,你知道火種嗎?”
傑納羅的眼神有點閃爍,但回答卻很幹脆:“我不知道。”
莎爾娜直盯盯的看着傑納羅:“你在說謊。”
李子安又去拿起了那把小刀。
傑納羅憤怒地道:“你是誰?你憑什
麽說我在說謊?我沒有說謊,我根本就不知道什麽火種!”
李子安拿着小刀來到了傑納羅的身前:“我再問你一個問題,你知道掘金者嗎?”
傑納羅的嘴唇顫了顫,但什麽都沒有說出來,他跟着又搖了搖頭。
莎爾娜說道:“你還在說謊。”
李子安也不問了,伸手抓住剩下的一顆鳥蛋。
莎爾娜轉過了身去,她實在不忍心看那麽殘忍的事情。
李子安一刀下去,一股鮮血頓時奔湧了出來,還有點噴的感覺。
傑納羅又崩潰了:“不要、不要,我說,我說!”
李子安松開了,罵了一句:“你個賤人,非得動刀子你才肯說實話,快說!”
“你快給我止血,傷着神經沒有?”傑納羅很緊張。
李子安冷聲說道:“你以爲這裏是醫院啊,你讓止血就止血?先讓它流一會兒,如果你還不老實,我就再開個口子,讓血流得更快一些。”
說來也奇怪,那個靈光一現的感覺又出現了,可是那一線靈光一閃而過,當他想到弄明白是什麽的時候,卻又什麽都沒有剩下,隻有一點點模糊的感覺。
“說!”莎爾娜呵斥了一聲,兇巴巴的樣子。
李子安收起了思緒,看着傑納羅。
現在不是去捕捉什麽靈感的時候。
傑納羅也緩過氣來了,開口說道:“我真不知道什麽是火種。”
李子安一刀子就紮在了傑納羅的腿上。
“啊!”傑納羅慘叫了一聲,“你、你說的火種可能、它可能是幽靈。”
李子安微微愣了一下:“幽靈?”
傑納羅忍着痛:“對,漢克身上的那種東西,我們稱之爲幽靈,黃波的身上也有,但情報顯示黃波身上的幽靈轉移到了漢克的身上,所以路途公司招募了漢克。”
李子安心裏莫名其妙的冒出了一絲愧疚,這事其實也不能怪人家傑納羅說謊,他問的是火種,人家連聽都沒有聽過,怎麽回答?
他把紮在傑納羅腿上的小刀拔了起來。
一股鮮血又從傷口之中噴湧了出來。
李子安的腦海之中又閃現出了什麽東西,那種似曾捕捉到了什麽的感覺又冒出來了,而且比剛才還要強烈。可是,當他想要抓住的時候,還是什麽都沒有抓到,隻是一個模糊的感覺。
這事好奇怪。
李子安收起了思緒,問了一句:“國王的身上有幽靈嗎?”
傑納羅點了一下頭:“有,你剛才問我知不知道掘金者,我的确沒有說實話,路途公司要你身上的羅盤,别的我不知道,但我知道其中一個目的就是爲了尋找更多的幽靈。而一旦與幽靈結合,就有機會成爲掘金者,擁有漫長的生命和強大的能力,就像是蜘蛛俠,就像是浩克……”
李子安皺了一下眉頭:“别跟我扯這些沒用的,黃波的身上也有幽靈,爲什麽他沒有成爲掘金者?”
“黃波是一個華人。”傑納羅說。
李子安哂笑了一聲:“真他媽搞笑,就連成爲宿主的事情也搞種族歧視,不過這倒也符合西方的價值觀。”
“你……你能先給我止血嗎?”傑納羅小心翼翼地道。
李子安這才拿出金創膏,往傑納羅腿上的傷口刮了一點金創膏的藥粉。
打人一棒子,也要給人一口糖吃。
傑納羅松了一口氣:“别人我不知道,可我一直渴望能得到一個幽靈,你已經威脅到了公司的戰略利益,所以他們殺你。你在去德意志之前,我們通過了一個決議,由國王出手暗殺你。”
“路途公司究竟有多少人的身上有幽靈?”李子安問。
傑納羅說道:“我知道的有國王、娼女、牧師和漢克,可他已經死了。我知道丁仕常很想得到漢克身上的幽靈,可他忘記了,他隻是一個華人。漢克身上的幽靈,我和商人是最有希望得到的。”
李子安忽然爲丁仕常感到悲哀。
他爲路途公司賣命,無所不用其極,可卻因爲他是華人而被排斥,進不了核心圈子。就連他一心想要得到的火種,前面都還有一個惡棍和商人在排隊,他怎麽能競争過這兩人?
老祖宗有一句話說得很有道理,非我族類其心必異。丁仕常爲路途公司賣命,可卻沒有被人家當成是自己人,人家隻是把他當成工具在利用,這真的是很可悲的事情。
“最後一個問題。”李子安看着傑納羅的眼睛,“路途公司裏,議長上面的人是誰?”
傑納羅搖了一下頭:“我不知道。”
李子安移目看了莎爾娜一眼。
莎爾娜說道:“他沒說謊。”
李子安忽然揮手,機關戒指上的合金尖刺紮在了傑納羅的脖子上。
“你……”傑納羅又昏死了過去。
李子安将傑納羅從椅子上解了下來,拖行兩步,然後将傑納羅扔在了床上,蓋上了被子。
這貨要拿去換杜武,死了就沒價值了。
“李,剛才我看你有兩次愣神,你在想什麽?”莎爾娜的觀察力真的很厲害。
李子安說道:“我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看見傷口流血,好像想起了什麽,但是又想不起來,很奇怪的感覺。”
莎爾娜笑着說道:“要不我拿水槍滋你一下,或許你就能想起來了。”
突然,那一線靈光又從李子安的腦海之中閃過,這一次他一下子就抓住了,激動的笑了起來:“你說水槍,哈哈,你說水槍!”
莎爾娜一臉懵逼:“你發什麽神經,我說水槍有什麽問題?”
李子安忽然上前一把抱住了莎爾娜,笑着說道:“就是水槍,我找到對付國王的辦法了!”
莎爾娜訝然道:“我就說了一下水槍,你怎麽就想到對付國王的辦法了?他身上的風衣刀槍不入,他的西洋劍連你的護甲都能穿透,你拿什麽對付他?”
“我拿水槍滋他。”李子安說。
莎爾娜一頭霧水,她覺得李子安是在說笑,可是看他這麽激動又不像是在開玩笑。忽然,她想到了什麽,一下子就緊張了起來:“你媳婦還在外面看着呢。”
李子安慌忙松開了莎爾娜,很鎮定,可心裏卻止不住的心虛。
一不小心……
得意忘形了。
董曦出現在門口,很平靜的樣子,可眼神裏卻好像有話。
你等着!
你個臭不要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