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子安又從防彈屏障之中取了一根檀香點燃,插在了地鋪旁邊的岩石縫隙裏。
今晚或許會有意外的驚喜,當然要有所不同。
如果這裏能采到鮮花的話,李子安甚至想在地鋪上鋪上一層鮮花的花瓣,把睡覺的地方弄得美美的,香香的。
可惜沒有。
想也白想。
李子安鋪好地鋪等了幾分鍾也不見董曦回來,他有些擔心她,往她去撿玉的方向找去。
沒走多遠就看見了戰術手電的燈光,在一塊起碼幾噸重的碧玉原石的後面,他走過去的時候耳朵裏傳來了嘩嘩的水聲。
李子安循着水聲繞了過去。
碧玉原石的另一邊有一個泉眼,并在低窪處彙聚成了一個小泉池,也就一兩平方的樣子。
董曦就蹲在那小泉池旁邊澆水,旁邊還放在一隻戰術手電,雪亮的光束照亮了她,也照亮了那小小的泉池。
那泉池的底部全是碧玉,綠幽幽的,水面上倒映着一輪皓月。
月有陰晴圓缺。
晴則春暖花開。
缺則天狗食月。
董曦每一次伸手鞠水都會打碎水中的皓月,但漣漪蕩漾開去之後它又會回到水面上,依舊美玉般無瑕。
李子安頓時呆住了,足足一分鍾才回過神來,他慌忙退了回來,故意弄出點腳步聲,然後還大聲說道:“阿曦,你在哪?”
碧玉原石後面出來了董曦的聲音,顯得有些慌張:“你、你别過來,我馬上就好了。”
李子安又問了一句:“你在那裏幹什麽?”
“我、我在洗腳!”董曦說。
李子安說了一句:“這麽冷的地方你洗什麽腳啊。”
“要你管,不許過來!”董曦的聲音兇巴巴的。
“哦,我看看這裏有什麽玉石。”李子安蹲下去撿玉石。
這裏遍地都是碧玉,大的幾噸重,小的不計其數,随便扒拉一下都能撿一塊。這地方要是玩玉的人來,那肯定會激動死,但他對這個卻不感興趣,就随便撿了兩塊趁手的拿在手裏。這兩塊玉石也就一個作用,那就像是向董曦證明他真的是在撿玉石,沒偷看她洗腳。
一點窸窸窣窣的聲音之後,董曦打着電筒過來了。
李子安跟着就站了起來,将撿到的兩塊碧玉原石遞向了董曦:“你看,這兩塊怎麽樣?”
董曦看了一眼,嘴角頓時露出了一絲笑意:“這兩塊不錯,都帶灑金皮,請個玉雕師傅雕琢一下會很漂亮,我媽一定很喜歡。”
李子安笑着說道:“你懂玉,你說好那肯定好,媽也一定很喜歡,明天天亮了我把彈藥都扔了,我們多撿點回去,等我們領證之後,讓媽拿去送親戚朋友。”
“媽肯定舍不得。”
“那就讓媽都留着。”李子安樂呵呵地道。
董曦忽然反應了過來:“我又不是真嫁給你,你叫什麽媽啊?”
“丈母娘媽啊。”李子安臉皮厚,不讓叫也要叫。
董曦的臉頰微微紅了一下:“你真不要臉。”
“呵呵呵。”李子安的臉上露出了一個憨厚老實的笑容。
“還笑,我讓你鋪地鋪,你跑這裏來幹什麽?”
“我都鋪好了,我擔心你在這邊遇到什麽危險,就過來看看。”李子安繼續憨厚老實。
“這裏就我們兩個人,我能有什麽危險?”嘴上雖然這樣說,可董曦的心裏卻暖暖的。
“萬一姑師大
月兒回來怎麽辦?”
“她回來也是找你,最多打暈我,不會有危險。”
李子安聳了一下肩:“那好吧,你先回去,我也去洗個腳,然後回來睡覺。”
“你洗什麽腳?”董曦問了一句。
李子安有些無語的指了一下自家的兩隻腳:“當然是洗這兩隻腳,難道我還有第三隻腳嗎?”
“不要臉。”董曦轉身就走。
李子安一頭霧水,也很尴尬,不過還是後着臉皮說道:“把戰術手電給我吧,沒燈我怎麽洗腳。”
董曦轉身将戰術手電給李子安抛了過來。
李子安伸手接住,又給董曦照着腳下的路,等她走到地鋪旁邊才轉身去洗腳。
董曦回頭看了一眼,她已經看不見李子安了,可她的腦海之中卻浮出了李子安蹲在泉池邊洗腳的畫面。
那個不要臉的還真是溫柔體貼呢。
真要挑點什麽毛病的話,那也隻是太不要臉了。
李子安直接脫了衣服,跳進了那小小的泉池裏,把洗腳的事情升級成了洗澡。
泉水冰冷刺骨,不過對他來說沒什麽,真氣運行之下一點都不覺得冷。
不過他也沒有洗多久,幾分鍾後就爬了起來,然後就穿了一條三角形的褲子回去了。
董曦用另一隻戰術手電照着李子安,先是愣了一下,跟着就擔憂地道:“這麽冷你怎麽不穿衣服,着涼了怎麽辦?”
“就是冷,我先進睡袋暖和一下。”李子安鑽進了睡袋。
董曦湊了過來,伸手觸摸了一下李子安的脖子和肩膀,然後甩了李子安一個白眼:“你這麽暖和,還騙我說冷。”
“啊嚏!”李子安幹脆打了一個噴嚏,說話的還是還故意磕牙齒,“好冷、冷。”
“你真的很冷嗎?”董曦明知道這個不要臉的很有可能是裝的,可她心裏還是擔憂,忍不住要去關心他。
“冷,好冷。”李子安繼續他的表演。
董曦猶豫了一下,捏捏扭扭地道:“要不要我來給你暖和一下?”
李子安跟着就點了點頭。
“那我來給你暖和一下。”一句話出口,董曦的臉就紅了。
李子安忍不住心中的激動,嘴角也悄悄的浮出了一絲笑意,看董曦的眼神之中也充滿了渴望。
董曦脫掉鞋子和襪子還有外套,瞅了李子安一眼,嫌棄地道:“不許看,你再看我就不進來了。”
李子安跟着就扭過了頭去,很是乖巧。
不能因小失大。
董曦磨蹭了一下鑽進了睡袋裏,她顯得很緊張,老老實實的躺着,不敢看李子安,也不敢亂動,生怕碰到了什麽東西。
李子安将兩支戰術手電倒立在了腦袋後面的岩石上。
董曦好奇地道:“你這是幹什麽?”
李子安笑着說道:“這個山洞就是我們的新房,這兩隻戰術手電就是我們的喜燭。”
董曦的臉更紅了,又輕輕啐了一口:“真不要臉,你向我求婚了嗎,我答應你的求婚了嗎,說什麽新房喜燭,你能要點臉嗎?”
李子安看着臉紅紅的董曦,還有她放在地鋪旁邊的兩隻口罩,臉上露出了一個不懷好意的笑容。
“你笑什麽?你再笑,我就出去了,我去别的地方睡。”董曦說。
李子安跟着就憋住了笑:“我現在就向你求婚。”
說着,他就要從睡袋裏爬起來。
董曦伸手摟住了他的腰,不讓他起來:“外面那麽冷,你起來幹什麽?”
李子安
說道:“我向你求婚啊,求婚不就得跪下嗎?”
董曦給了李子安一個嫌棄的表情:“你爬出去給我下跪,那我豈不是也要爬出去站着接受,我們現在這個樣子多尴尬啊,你不要臉我還要臉呢,算了,你就在這睡袋裏向我求婚,我這邊答應你就行了。”
“那樣豈不是沒有儀式感?”
“我都跟你這樣了,還要什麽儀式感?”
李子安想想覺得也對,也就打消了爬出去跪着求婚的想法,深情款款的看着董曦,醞釀了一下說道:“阿曦,嫁給我好嗎?”
董曦微微偏了一下臉:“不嫁。”
李子安:“……”
不是說好的他這邊象征性的求一下婚,她這邊就答應了,怎麽又變卦了?
董曦用眼角的餘光看着李子安,那眼神裏藏着話。
你是豬嗎?
人家雖然不要什麽儀式,可人家也要點矜持啊。
“阿曦,嫁給我好嗎?”李子安又說了一句。
“不嫁。”董曦又一口回絕了。
李子安上手了,撓她癢癢:“你嫁不嫁?你嫁不嫁!”
“咯咯咯……我嫁我嫁!”董曦向邪惡勢力妥協了。
李子安翻身過去。
董曦隻是象征性地推卻了一下,再次向邪惡勢力妥協了。
邪惡勢力有槍。
槍口低着你,就問你怕不怕?
一切都水到渠成般發生了。
兩隻戰術手電的燈光裏上演着燈影戲。
燈光裏兩軍對壘,旌旗翻卷,戰場上小雨霏霏,肅殺之氣彌漫。
一匹白色的駿馬拉着一輛戰車往敵方城池奔馳而去,戰車的兩隻輪子碾過雨後的草地,泥漿飛濺。馬車上站着一白甲大将軍,身高九尺,膀圓腰粗,霸氣側漏,猶如天神下凡。白甲大将軍手中握着一把丈二長槍,名曰輪回搶,白蠟槍杆配青纓,端的是好神兵!
駿馬飛馳,人車合一,直奔敵方城門而去。
那是一座小小的城池,卻是固若金湯,易守難攻。
城樓上不見一個守兵。
城門緊閉。
“空城計,雕蟲小技爾!殺呀!”白甲大将軍一槍捅向了城門。
那城門澆了桐油,看似堅厚,卻經不住大将軍一槍,槍頭撞擊,嘩啦一聲就破開了。
大将軍驅車長驅直入,殺進了城門。
長街狹窄,街道兩邊亭台樓榭高鱗次栉比,繁華如夢。
這城雖小,卻肥得流油。
大将軍意氣風發,端長槍,氣勢如虹,殺向了王宮。
大将軍身後,千軍萬馬齊沖鋒。
王宮就在眼前。
“兒郎們,随某殺啊!”大将軍揮槍怒吼。
突然,城中湧出無數敵軍,個個身披紅甲,刀槍如林,潮水一般沖殺過來。
大将軍的戰車頓時被掀翻,人也陷入了困境之中。
殺殺殺!
大将軍神勇無敵,在敵陣之中殺出了一條血路,然後又從血肉之中殺進去,長槍所指,當者披靡,屍橫遍野,血流成河。
可敵人實在是太多。
大将軍精疲力盡,傷痕累累,在敵軍包圍之中搖搖欲墜。
敵軍圍攏,步步緊逼。
大将軍撫須長歎:“吾命休矣!”
語落,一片密密麻麻的箭雨從王宮之中飛射而來,瞬間紮在了大将軍的身上,頓時将大将軍紮成了刺猬。
大将軍倒在了地上,死不瞑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