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發上，李子安和董曦的嘴唇剛剛碰到一起，門突然就開了，兩個人一下子就暴露在了高山的視線之中。
高山頓時愣住了。
李子安和董曦慌忙分開，各自坐正。
尴尬的因子猶如沙塵暴一般在小小的客廳裏擴散開來，不留一寸空間。
董曦尴尬又緊張，還害怕。
因爲這違反規定了。
李子安臉皮夠厚，他站了起來，一本正經地道：“高首長你來啦，你别誤會，董組長的眼睛裏進沙子了，我幫她看看。”
高山反手将門關上了，大步往兩人走去，沒好氣的說了一句：“難道是我老了，眼睛花了，看走眼啦？”
李子安幹咳了一聲：“高首長，眼睛是最會欺騙人的器官，你真是誤會了，我真是給董組長看眼睛裏的沙子。”
董曦跟着就揉了揉眼睛，還說了一句：“好了，沒事了。”
高山輕哼了一聲，落座之後說了一句：“算了，就當是我眼花了，看走眼了，但我得提醒你們一句，有些事情得注意一點影響。”
李子安有些不好意思了。
人家又不是瞎子，他跟董曦都親上了，人家還能看走眼？
更别說人家是幹什麽的了。
董曦恨不得找一條地縫鑽進去，可她還得硬着頭皮坐在那裏。
“說正事吧。”高山開門見山，“技術部的同志已經初步測試了一下貔貅智能管家，的确很厲害，我已經将它傳給了ZJ公司，相信不用等專家組過來，他們就會了解一個大概。”
李子安說道：“專家組肯定要來，因爲源代碼在我老婆手裏，而且你們測試的隻是内測的軟件，服務器什麽的還沒弄好，技術部的同志使用的其實隻是一小部分離線功能。所以，ZJ公司的專家團隊還是得來，他們要和莎爾娜和我老婆親自談談，然後再看看功能完善的軟件。”
高山用異樣的眼神看着李子安：“真是看不出來啊，你居然懂軟件？”
李子安正想說他的九年義務制教育沒白念，結果沒等他開口，董曦就在擡起腳掌在他的腳背上踩了一下。
茶幾擋着，高山看不見。
李子安心領神會，他笑了笑：“高首長，這年頭混碗飯吃不容易，尤其是幹我這行的，什麽都得懂點，不然怎麽做大師？”
高山給了李子安一個不待見的眼神：“你的這兩個計劃都不用去燈塔，這樣也好，你的安全跟ZJ公司的TT軟件一樣重要。”
不知道這話是真是假，但李子安聽着就覺得舒服，心裏還一點小小的感動：“高首長，兩個背鍋方案，你是選A還是B。”
“不是我選，這是我就隻是傳話的人而已，有人會選，目前還沒有給我答案，但我估計是B。”高山說。
董曦說了一句：“我覺得也是B，如果這個計劃成功，不僅能幫助ZJ公司脫困，還能還擊燈塔，滅滅燈塔的嚣張氣焰，這是一個一石二鳥的計劃
。”
“看來我得提前準備執行B計劃了。”李子安說。
高山說道：“不，你明天得去一趟北都。”
李子安微微愣了一下，訝然道：“去北都幹什麽？”
高山說道：“ZJ公司想跟你當面談談。”
李子安有點猶豫的樣子，就他個人的意願而言，他是不想去的，ZJ公司再大也大不過他的面子。他爲ZJ公司背黑鍋，ZJ公司的人要面談，那也該飛到魔都來找他談才對。可現在卻變成了他親自去北都找ZJ公司談，搞得他這個背鍋大師好像沒鍋背了一樣。
董曦忽然又踩了他一下。
李子安忽然想起了剛才答應她去北都見她媽的事。
高山說道：“其實，ZJ公司想跟你當面談談隻是一個原因，還有一個原因是有個人想見你。”
“誰想見我？”李子安的心中有些好奇。
高山說道：“去了你就知道了。”
李子安的心中更好奇了：“那他爲什麽要見我，這個總可以告訴我吧，我得有所準備。”
高山沉默了一下才說道：“你的B計劃裏，你要成立一家分公司，讓莎爾娜站在台前控制這家公司，我跟上面彙報之後，上面不同意。”
李子安感到很意外：“爲什麽不同意？”
高山說道：“莎爾娜雖然持有我們這邊的綠卡，但終究不是我族類，非我族類其心必異，這是老祖宗的哲學，你都說燈塔的精英層會認爲莎爾娜是他們自己人，是一個突破口，這麽重要的一個公司，這麽能讓她來控制？”
“高首長，我可以向你保證莎爾娜很忠誠，她不會背叛我。”
“那是你在的情況下，萬一你要有個三長兩短，你不在了，誰能控制她？”高山說。
李子安頓時愣住了。
他真沒想到高山會這樣說，什麽叫他不在了？
高山說道：“我知道這話不好聽，我這也沒有咒你的意思，你自己也說了，一旦你背下這個黑鍋，你和你老婆都會成爲燈塔制裁的目标，甚至是暗殺你們，這樣的風險不能不重視，哪怕是有萬分之一的可能性，我們也要提前規避風險。”
話雖然不好聽，可卻有道理。
的确，如果他真有個什麽三長兩短，莎爾娜不會留在華國，她還能不能忠誠，那是誰也保證不了的事情。
高山又說道：“還有，她的母親在澳大利亞，她的部族也在澳大利亞，這一屆的燈塔政府就跟流氓團夥似的，爲了達到目的不擇手段，他們臉都不要了，還要什麽道義和法律?他們肯定會用莎爾娜的母親和她的族人要挾他，那個時候你敢保證她還能對你忠誠嗎？”
“這個我倒沒有想過，的确有點欠考慮，不過要是莎爾娜不站在台前，那誰站在台前控制這家公司？”
“你和你老婆任選一個，你可以自己上，你老婆也可以上，我們唯一信得過的就隻有你們兩口子。”高山說。
李子安苦笑了一下：“站在台前的人就會成爲槍靶，除了我還能有誰，既然這樣那
就由我來吧。”
“也不要建什麽新公司了，你的黑鍋公司就很合适，這事本來就是背黑鍋，由你的黑鍋公司來承擔那也是名正言順。”
李子安：“……”
高山笑了笑：“如果貔貅智能軟件真的能攻擊燈塔的科技大腿，瓦解燈塔在基礎架構領域的霸權，你的黑鍋公司其實比ZJ公司重要得太多太多了，這樣一家公司必須由我們信得過的人來控制，那個人就是你，我們相信你。你的黑鍋公司沒上市，沒有股東幹預你的決定，更不存在被外資控制，你看，你和你是公司完全滿足我們的條件，你不上誰上？”
董曦說道：“随着計劃的進行，大師肯定會成爲暗殺的目标，老總，我申請僞裝身份進入黑鍋公司，貼身保護大師。”
高山直盯盯的看着董曦：“大師的确需要保護，但是我應該相信你嗎？”
董曦騰一下站了起來，整個人就像是一棵松樹一樣挺拔：“我視忠誠和榮譽爲生命，我願意爲祖國獻出我的生命！”
高山沉默了幾秒鍾才說道：“我答應你，你會有一個新的身份，但是……”
李子安和董曦都看着高山，兩人的心裏都在猜高山想說什麽。
“我就一條，作風必須端正，不然我處分你！”
“是！”
高山的視線又落在了李子安的臉上：“還有你，别以爲長得帥就可以爲所欲爲，我當董曦是我的閨女，你要是敢亂來，我咔嚓了你！”
李子安：“……”
“就這麽說定了，董曦你明天陪大師去北都，順便去看看你媽。”高山說。
董曦的臉上露出了笑容：“是，保證完成任務。”
高山輕輕哼了一聲，轉身就走。
他的話說的倒是兇，可他也有自知之明，有些事情董曦的媽管不了，李子安的老婆管不了，他還能管得了？
“老總，我應該定幾點的機票？”董曦問了一句。
高山沒回頭說了一句：“明天上午9點有一架胖妞要去北都，你們去虹口機場坐那架運輸機過去吧，也省點機票錢。”
“是。”董曦應了一聲，忍不住開心的樣子。
她剛才還跟李子安商量春節去北都，沒想到明天就能回去了。
高山出了門，順手帶上了房門。
董曦忽然轉身過來，一頭紮進了李子安的懷裏，雙手一擡就圈住了李子安的脖子。
李子安覺得她這個時候一定沒有想起，他是一個不要臉的男人。
距離太近，李子安得微微仰頭才能看見她的臉龐，這情況讓他有點尴尬，不過他還是擡起手來摟住了她的腰：“謝謝你，沒有告訴高首長我老婆的事。”
“那你想怎麽謝我？”董曦直盯盯的看着李子安，那眼神熱熱的。
李子安笑了笑：“以身相許怎麽樣？”
“呸，我才不要。”董曦松開了李子安，“我送你回去吧，明天就要去北都，你要做的準備比我多得多。”
李子安點了一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