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混血大洋馬,一番馳騁下來也累得口吐白沫,癱成了一團軟泥。
大師卻空虛了,心裏也多了點後悔和愧疚的感覺。
男人都是這樣。
事前敢上青天撈明月,敢下深潭抓泥鳅,事後卻覺得明月不過如此,泥鳅也無趣,看淡世間風花雪月,恨不得遁入空門,一心向佛,再不聞紅塵俗事。
休息了一會兒,莎爾娜打破了帳篷裏的沉默:“我的天啊,真沒想到你是這樣的大師。”
李子安看着帳篷頂,沒有說話,他想抽根煙,可又覺得在帳篷裏不合适。
“說真的,我一直覺得那些喜歡你的女人隻是因爲你長得帥,她們對你的喜歡也是一種表象性子的喜歡……”她停頓了一下。
李子安移目看了躺在他臂彎裏的女人,心裏有些無語,說什麽表象性子的喜歡,直接說膚淺不就得了嗎?
“現在我的才發現,你是憑實力征服了她們。”莎爾娜補上了沒有說完的話。
李子安的嘴角浮出了一絲笑意,這話他喜歡聽。
“不過有一點我要說明一下。”莎爾娜也看着李子安,湛藍的眸子裏閃爍着新奇的神光。
這眼神給人的感覺,她好像發現了什麽稀世珍寶。
“嗯,你說。”李子安的聲音懶洋洋的。
“我可不是喜歡你,我也不會成爲你的情人,我隻是在做研究。”
李子安趕緊應道:“嗯嗯,我理解。”
他巴不得是這樣。
“謝謝你。”
“不客氣。”
“你都不知道我謝你什麽,你說什麽不客氣?”莎爾娜說。
李子安笑了笑:“不管你謝我什麽,我都應該說不客氣。”
“我謝的是你幫我完成了課題研究,回去之後我就開始寫論文,我想那一定是一篇非常優秀的論文。”
李子安從睡袋裏伸出了一隻手來:“我提前祝你取得博士學位。”
莎爾娜也伸出一隻手來,與李子安擊了一下掌,臉上滿是笑容:“謝謝。”
李子安捉住她的手,握了握。
西方的擊手禮他是不喜歡的,伸手不握手的話,他總感覺缺少了點什麽。
“睡吧睡吧,明天一早我們還得下山。”李子安說。
“嗯。”莎爾娜湊了過來,一條腿壓在了李子安的身上,一隻手也摟住了李子安的腰。
李子安微微僵了一下,心中也一片困惑,剛剛不是說不是情人嗎,怎麽又把他摟得這麽緊?
“你别誤會,我當你是好哥們,隻是有點冷我才抱着你。”莎爾娜的聲音呢喃,他這邊隻是一個輕微的肢體反應,她卻也能解讀出他的心理活動。
這真的很牛逼。
李子安心中釋然:“嗯嗯,我們是好哥們,睡吧哥們。”
這哥們什麽都好,就是胸大肌有點大。
莎爾娜閉上了眼睛睡覺。
李子安卻沒有半點睡意,這哥們跟他這樣睡覺,是個男人都睡不着,更何況是他這樣的大師。
可是睡不着也得假裝睡,他也閉上了眼睛。
他心裏想着事情。
就他自身的經曆和體驗而言,這哥們
不是第一次。
不過這樣的情況也很正常,一個在英國長大的姑娘,她都碩士了,要是還是黃花姑娘那才是不正常的事情。
他不是在乎這個,畢竟他隻是幫助她完成課題研究,又不是娶她爲妻。
他其實還有點慶幸,如果她是第一次,他的心理負擔就大了,這樣反而沒有負擔。
這麽一梳理,他心裏釋然了,舒服了。
“李,我睡不着。”莎爾娜睜開了眼睛。
李子安趕緊閉上了眼睛,假裝睡着了。
“别裝了,你的身體很誠實。”莎爾娜說。
李子安心中歎了一口氣,睜開了眼睛:“那我們就再聊聊吧。”
“我想起來了,我的那個課題研究還有一些細節沒有弄明白,我還得再研究一次。”莎爾娜說。
李子安:“……”
“我想再試試你的絕學。”莎爾娜的眼眸中充滿了渴望,還有興奮的神光。
“最後一次?”
“你放心吧,回魔都之後我不會找你,我們隻是正常的哥們。”莎爾娜說。
李子安又寬心了,笑着說道:“好吧。”
鹹魚翻身。
君子藏器于身,侍時而動。
這話是說君子有卓越的才能和超群的技藝,要藏起來,不要到處炫耀,而是在必要的時刻把才能和技藝施展出來。
現在就是大師展現才藝的時候了。
爲哥們,自當兩肋插刀。
大師隻有一把刀,但足夠大,一把足矣。
天亮了。
天空藍藍的,陽光明媚,皚皚雪峰被渲染成了金子一般的顔色,非常的壯觀。
李子安将帳篷收拾了起來,下山的速度比上山快,估計這帳篷再用一次就可以扔掉了。
莎爾娜背起了背包,精神抖擻的往山下走。
李子安可以觀察了一下她走路的姿勢,早晨起床的時候他真的有點擔心莎爾娜走路的會有點不方便,畢竟他已經不是第一次遇見這樣的事情了,有了點經驗。觀察了一下之後他才發現,他的擔心是多餘的,莎爾娜不僅沒有什麽不方便,兩條大長腿走得還很輕快。
大洋馬真的不一樣啊。
莎爾娜回頭看了一眼,向李子安招了一下手:“走啦,你發什麽呆?”
李子安應了一聲,跟了上去。
………………
德裏,巴巴拉哈私立醫院。
克魯多看着窗外的城市夜景,兩顆眼淚奪眶而出。他的心中充滿了恐懼,他擔心他一閉上眼睛就再也睜不開了。他賺了那麽多錢,他養了那麽多女人,他還有好多沒有實現的夢想,就這麽撒手就走了的話,他真的不甘心。
奇癢的感覺突然襲來,瞬間蔓延到了每一根神經。
抑制神經的藥物的藥效又過去了。
克魯多伸手去撓,碰到潰爛的皮膚,一股膿水就從破損的皮膚裏流了出來,又疼又癢。
他全身的皮膚都是這種情況,癢起來就癢的鑽心,去撓的話又會加重皮膚破損,伸頭移到,縮頭也是一刀,痛苦得很。
“你還站着幹什麽?快去叫護士來給我加藥!”克魯多吼道。
庫伯的眼皮跳了一下,眼神之中閃過了一絲怒意,這十天他一直都在這病房
裏伺候克魯多,既當保镖又當保姆,沒吃一頓好的,沒睡一個好覺,卻還被克魯多呼來喝去,他的心裏早就憋着一腔怒氣了。
可是,他還是去了。
克魯多又吼了一句:“把醫生也給我叫來,我要問問他究竟能不能治好我,不行就給我滾蛋,他媽.的!”
庫伯應了一聲,開門出去了。
克魯多又伸手撓伸手的皮膚,撓什麽地方什麽地方就破,流膿水。
他現在都不敢照鏡子,因爲他的臉也破了。
他看了一眼放在床頭櫃上的手機,心裏想起了那個秃驢說的話。
那個秃驢跟他說給他下了毒,這個世界上隻有那個秃驢才有解藥。當時他不屑一顧,哪有什麽解不了的毒?隻要不是立刻毒死,不管是什麽慢性毒,以現代的醫學技術都能治好。所以那個秃驢放了他之後,他立刻就回到德裏,來到了這家全天竺最好的私立醫院接受治療。
然而,十天的時間過去了,他的病情非但沒有好轉,反而越來越嚴重了。這兩天他也不得不去思考和面對一個問題,那就是那個秃驢說的都是真的。
真的要屈服嗎?
克魯多不甘心。
别說是給那個秃驢發來的賬号轉4億美金了,就是4塊錢他也不願意。
庫伯領着一個醫生和一個護士走了進來。
“快給我加藥!”克魯多吼道,他癢得實在是太難受了。
護士看了醫生一眼,似乎是在征求醫生的意見。
醫生說道:“克魯多先生,那種藥物不能一直使用,你的身體會産生耐藥性,越往後藥效的時間越多,而且抑制藥物不是治療的手段,隻是暫時緩解你的痛苦。”
“那你倒是治好我啊!”克魯多怒道:“我花了那麽多錢,你卻讓我躺在這病床上受罪!”
“克魯多先生,你不要激動,我已經約了幾個病毒學專家,明天來給你會診。”醫生忽然想起了什麽,跟着又補了一句,“哦對了,另一家醫院昨天也收了一個你這樣的病人,他的情況和你一樣,他的主治醫生跟我是同學,我和他研究一下……”
“法克由!”克魯多罵了一句。
老子都要死了,你他媽還研究,研究你媽啊!
醫生很尴尬,卻不敢還嘴,克魯多這樣的人物他惹不起。
庫伯問了一句:“醫生,你說有一個人跟克魯多先生是一樣的情況,你知道那個人叫什麽名字嗎?”
“那個病人叫阿山雅度,是德裏的大法官。”醫生說。
庫伯移目看向了克魯多。
克魯多也正好移目過來看庫伯。
兩人這一刹那間的眼神是一樣的,有那麽一點幡然醒悟的感覺,但更多的是驚訝與憤怒。
不用去調查,阿山雅度身上的毒也是那秃驢下的!
“克魯多先生,你忍一下,早點休息,明天我和幾位專家給你會診。”醫生說。
克魯多的情緒突然失控:“給我藥!然後給我辦理出院!”
醫生慌忙說道:“克魯多先生,你現在這種情況不能出院……”
克魯多抓起床頭櫃上的一隻水杯,照着醫生的腦袋就砸了過去。
鈴鈴鈴,鈴鈴鈴……
放在床頭櫃上的手機忽然響起了來電鈴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