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沐風忽然捂着肚子,叫道:“姐姐,我肚子好痛。”
擡起頭,白衣姐姐無語地看着他,生氣道:“每次騙我都很開心是不是?”
卓沐風不答話,隻是一個勁地捧着肚子,龇牙咧嘴,一副快要痛死的樣子。
明知道他在裝蒜博同情,但白衣姐姐到底架不住他的厚臉皮,又好氣又好笑,連怒氣都消了一些,隻好嗔道:“行了,你再演小心我不客氣!”
卓沐風無辜地放下手,可憐兮兮道:“人家沒有演,剛才真的很痛嘛。”
這‘撒嬌’的語氣立刻讓白衣姐姐敗退,滿頭的黑線,完全不知道該拿這家夥怎麽辦,隻能很無力地威脅道:“你再這樣說話,我以後都不理你了!”
卓沐風正欲答話,耳邊忽然傳來一陣很小的腳步聲,行走的人應該沒有掩藏行迹,還能聽到并不清晰的說話聲。
“二妹,我好像聽到三妹的聲音了。”這是一道渾厚的男音,語氣中帶着難以掩飾的興奮和忐忑。
“會不會是大哥聽錯了?”另一位女子驚疑不定。
“不會的,三妹的聲音我一輩子都不會聽錯。”
卓沐風還未聽清什麽,但耳目極靈的白衣姐姐,卻是嬌軀劇顫。國『色』天香的絕美臉蛋上『露』出兩抹激動,宛如快樂的百靈鳥一般飛縱而出,速度快得讓卓沐風來不及阻止,口中已發出嬌呼:“大哥,二姐!”
聲音未落,人已沖過叢林,後方果然響起兩道同樣激動的大叫聲。
不知爲什麽,這一刻的卓沐風,心中有些空落落的,就像是被人抛棄了一般。前一刻還與他說笑嫣然的白衣姐姐,僅聽到她大哥二姐的聲音,顯『露』出的卻是從未在他眼前展現過的天真與快樂。
卓沐風有些木然地站起身,飛掠到枝頭上看去,就見白衣姐姐已經和一位綠衫女子抱在了一起,二人哭作一團,綠衫女子似在安慰她。
而身旁穿着暗紅袍的俊朗中年,則是一臉愛意地望着白衣姐姐,面『露』笑容。等白衣姐姐和綠衫女子分開,俊朗中年連忙走了上去,激動之下,緊緊抓住白衣姐姐的手臂。
白衣姐姐似乎有些羞澀,低下了頭,微微用力掙脫開來,轉過身去擦拭臉上的淚花,不想讓自己的狼狽樣子被看到。
不知綠衫女子說了什麽打趣的話,白衣姐姐跺腳不依,臉紅過耳地去捶打她,二女圍着俊朗中年嬉鬧作一團,好不開心歡樂。
枝頭上,望見這一幕的卓沐風輕輕歎息一聲。他不否認以白衣姐姐的容貌和氣質,很容易讓男人,包括他在内對其産生特殊的感覺。
但别看卓沐風行事卑鄙無恥,他亦有他的自尊和傲氣,甚至比普通人來得多得多。
在他像個小醜一般逗弄白衣姐姐,卻依舊無法令她釋放真我,但在另外兩個人面前卻能言行無忌時,雙方在白衣姐姐心中的地位差距,高下立判。
想到上次在客棧,俊朗中年和綠衫女子對自己的戒備和敵意,卓沐風自嘲地笑了笑,目光從笑意盈盈的白衣姐姐身上收回,運功掠向遠處的叢林,再也沒有回頭。
林内的三人都沉浸在喜悅中,以至于沒有察覺到動靜。
“三妹,這段時間你究竟到哪裏去了,我們一直找不到你,我和大哥擔心死你了。”葉琳琅趁機抓住白衣姐姐的手,好奇地問道。
白衣姐姐下意識要說出真相,忽又記起陸峻天特意提醒過的話,不能讓外人知道隐村的存在,遂說道:“我一直都在這片樹林裏繞圈,直到今日才撞見你們。”
葉琳琅沒有多想,誇張地笑道:“謝天謝地,終于找到你了。不然我會被大哥埋怨死!”
“二姐!”
白衣姐姐瞥了何平一眼,有些羞惱地捶了葉琳琅一下。過去她還不懂二姐的意思,但跟陸峻天相處多日,已經隐隐理解了男女之情。
尤其這次再見,何平望着她的火熱眼神,好似要吃了她一般,令白衣姐姐有些慌『亂』,還有一種過去不曾有過的不悅。
孰不知她這嬌羞的樣子,更是讓何平食指大動。
多日來的擔憂,在重遇這位心愛的女子後,體内壓抑的感情就像是火山噴發,何平再也不管身旁的葉琳琅,倏然一個跨步,去抓白衣姐姐的手,欲将其抱入懷中以慰相思之苦。
何平的動作很快,打了二女一個措手不及,葉琳琅微張着嘴巴時,白衣姐姐的皓腕已經被抓住,一股力量将其拖向何平的懷中。
眼看要被抱個滿懷,白衣姐姐的反應卻更快,雙腳一點,人已如幻影般閃到了一邊,有些吃驚地望向何平:“大哥,你……”
何平撲了個空,暗道可惜,指尖卻回味着剛才觸碰皓腕時的溫柔香膩,心中火熱不已。
他唯恐白衣姐姐對他産生成見,連忙賠禮道:“三妹,爲兄向你賠個不是,剛才太激動了,别怪爲兄好嗎?”
見白衣姐姐怔怔不語,一旁的葉琳琅又立刻打趣道:“哎呦,大哥你幹什麽呀,還沒成親就如此猴急,以後成親了,三妹還不被你吓死。三妹,我們不要理你這位大哥,他可不是好東西。”
這女人狡猾得很,知道白衣姐姐『性』格柔順,故意正話反說。白衣姐姐哪是她對手,紅着臉道:“二姐,你别『亂』說。”
葉琳琅壞笑道:“我『亂』說什麽了?是不是說了你家大哥的壞話,你這小妮子不高興了?”
白衣姐姐跺腳不依,二女又鬧到了一起。
眼見事情揭過,何平也松了口氣,忽然臉『色』鄭重道:“兩位妹妹,先找個地方休息吧,這林子詭異得緊,也不知道能不能走出去。”
二人爲了找白衣姐姐,這兩個多月都在林子中兜圈,不過由于帶着足夠的幹糧,所以精神還不錯。
一聽這話,白衣姐姐猛地想起了陸峻天,連忙對二人笑道:“大哥二姐,就去前面吧,我還有一位朋友在那邊。”
朋友?
何平和葉琳琅對視一眼,眼中皆閃過驚疑的神『色』。
葉琳琅提醒道:“三妹,你何時認識的朋友,可知道對方的底細?莫要被别有用心之人給騙了。”
白衣姐姐笑着說不會,興高采烈地在前帶路,準備重新介紹雙方認識。
然而當她走過叢林時,卻發現前方火堆依舊,卻沒了陸峻天的身影,不禁面『色』一變,連忙對着四周嬌呼道:“小弟,小弟,你在哪裏?”
夜空曠遠,久久沒有回應,唯有火堆噼啪的燃燒聲響個不停。
“小弟?”
葉琳琅走到白衣姐姐身邊,怪笑道:“三妹,你和那個人的關系那麽好嗎?已經稱姐論弟了?人心隔肚皮,讓他出來見人,我替你把把關。”
何平的臉『色』也有點不好看,因爲聽稱呼就知道對方是個男的,而且年齡應該不大。他對任何試圖接近三妹的男人都抱有警惕心理。
“三妹,站住,你去哪裏?”
耳邊忽然響起葉琳琅的驚呼聲,何平轉頭,竟發現三妹以驚人的速度飙『射』出去,眨眼沒入了林中,對葉琳琅的呼喊聲置之不理。
二人都預感到事情有異,連忙追了出去,可惜他們的武功比白衣姐姐差得太遠,哪裏能追上。
白影在林中疾掠,觀察着四周,不時大聲呼喊着小弟。但群山茫茫,四際無邊,卓沐風早已決心遠去,縱然白衣姐姐輕功再快又有何用?
找了很久,始終沒有發現那個人。白衣姐姐落在一座山頭,看着天上的點點繁星,視線又落在四周黑壓壓的森林,冷冷的山風吹起她的長發,不知何時,她竟已滿臉淚水。
“小弟,你就這樣走了嗎,連招呼都不打一聲?”
白衣姐姐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麽會那麽難過,隻知道看見那堆空自燃燒的火焰,她似能想象到陸峻天落寞離開的場景,心尖便泛起一陣難言的痛楚。
天涯遠隔,紅塵渺渺,這一别,她還能再見到那個在自己面前故意賣乖的英俊少年嗎?
擔憂,失落,悲傷,盡數化成一聲回『蕩』在山間的嬌呼:“陸峻天!”
又過了不知多久,何平和葉琳琅循着白衣姐姐一路留下的香氣,來到了山頭,見她臨風遠眺,俱是面『色』微變。
尤其是何平,一雙眼眸陰沉得能滴出水來。
……
兩個多月前的真炁境之争,令東周江湖津津樂道,可真正将此事推到高峰的,卻是随之而來的瀝水别院遇襲事件!
天爪五部全數出動,妙華閣高手死傷過百。紫華城長老連易,黑夜山莊俊傑解峰,均死于那一役中,剩餘人等亦身受重傷。
消息一出,江湖轟動!
這是天爪成立以來,第一次光明正大地對付江湖勢力,此中透『露』出的意味,令很多人議論紛紛。
有人說,天爪的實力已經空前強大,今後将會對江湖勢力趕盡殺絕。
也有人說,各大頂級勢力内部出現了『奸』細,這是天爪的突襲行動。
但最驚人的一種說法卻是,瀝水别院遇襲之事,與三江盟有關!
因爲出事時,除了因弟子被傷,沒有派人去聖武山的聖海幫外,唯有三江盟和飛箭島兩幫人不在。
而據飛箭島的諸葛泰師徒所言,他們之所以提前離開,是因爲三江盟大少爺卓沐風說過,将會送司馬英一套治療内傷的内功心法。
涉事的各派一開始沒有輕舉妄動,都在拼命調查。直到幾天之前,各派似乎有了結果,竟商量好的一般派出了門中舉足輕重的大人物,齊齊趕赴姑蘇城。
就在今日,三江盟總部巫府,迎來了二十大頂級勢力的衆高手,齊聚一堂。看那架勢,似要找三江盟要一個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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