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坐着的人個個低着頭,不敢應聲。
黑氓街是什麽樣的地方,沒有人比他們這些當地警察更清楚了,每天不死幾個人,發生幾次大規模的械鬥,那才不正常呢。
不過他們都已經習慣了,習慣了黑氓街的混亂,甚至潛意識的就不把黑氓街發生的案件當做多重要的事。
這堆積的案件不多那才是怪事。
看着下面的人個個當鴕鳥,第八孤臣怒火沖天。
他在來到曙陽星之前,從未想過星龍帝國治下竟然還有治安如此混亂的地方,要不是親眼所見,他簡直不敢相信。
在來到望星區任職的第一天,他就發現了黑氓街這個性質特殊的地方。
然後他在警察局放話,要整頓黑氓街。
誰知道真正處理起來,他遇到的困難遠比他想象的要大的多。
因爲黑氓街牽扯的利益太大,千絲萬縷的關系早已經将黑氓街與整個曙城綁在了一起。
要動黑氓街,整個曙城都會因此動搖。
若是能動用家族的力量,他隻需要一個電話,這些問題全都迎刃而解,但是他此次到地方上任職,乃是家族子弟試煉,原則上不允許使用家族的力量去解決工作中的問題。
跟随他一起的家族護衛隻負責保護他的安全,并不參與實際工作。
所以,他要想搞定黑氓街,就必須說服自己這幫名義上的屬下,否則,整頓黑氓街就是一句空話。
第八孤臣心裏很明白,想徹查所有案件,給受害者一個說法基本不可能。
他隻是警察局局長,不是曙陽星球長。
光在這曙城,官職在他上面的,沒有一百也有八十,更别說他還有頂頭上司,曙城警廳,如果案件涉及到了上頭,他也無能爲力。
到現在爲止,還沒有人找他的麻煩,不過是因爲别人忌憚他的家族而已,否則換個人,這會兒隻怕早就被上頭警告過不知道多少回了。
這也算是他出來曆練,家族帶給他的一個隐形福利。
雖然不能借用家族的力量,但是家族的威望還是能狐假虎威一下的。
其他的他不想管,但是他不想黑氓街繼續混亂下去,必須從現在起,得到改善。
而就在此時,護衛頭領靠近第八孤臣,在他耳邊小聲道:“少爺,剛得到情報,黑氓街最大的幫派晦蛇幫和烈鳥幫幹起來了,整個黑氓街現在一片混亂,死傷頗大。”
“可惡!”
第八孤臣一拍桌子,站起來吼道:“起立!”
到底是大家族出來子弟,一旦認真,威嚴十足,底下的警官們不敢懈怠,紛紛起立。
“我命令警局所有在職警察立刻全部全副武裝,一刻鍾後在黑氓街集結,封鎖黑氓街所有入口,不準進出,立刻執行,如果有人敢擅離崗位,拖延懶散應對,一律踢出警察局。”
“是!”
下面的警官雖面色驚疑,不過還是應答。
新官上任三把火,沒人願意去這位惹背景通天的新局長。
衆人在此也不敢多議論,匆匆離開,一刻鍾的時間,必須抓緊時間了。
而此刻,副局長森莫走到第八孤臣跟前問道:“局長,怎麽了?是出了什麽事嗎?封鎖黑氓街這樣的事情是不是該從長計議一下,畢竟黑氓街是遊客最喜歡的地方,會引起民衆慌亂的。”
他們開會都是被屏蔽了信号的,外面發生了什麽他也無從知道。
“慌亂已經産生了,現在烈鳥幫和晦蛇幫幹起來了,幾百上千的幫派到處在混戰,隻怕此時已經不知道死了多少人了。”
第八孤臣也懶的多做解釋,對着一旁的護衛頭領道:“夜風,取我戰甲來。”
夜風點頭,從一名護衛手裏接過裝備箱。
第八孤臣道:“着甲!”
裝備箱頓時瞬間攤開,幾十個部件仿佛被磁鐵吸引的鐵屑,頃刻間,已經自動貼附在第八孤臣身上。
眨眼間,第八孤臣已經全副武裝。
“局長,要不要通知下警廳,這麽大的事,我怕出問題啊!”
森莫副局長眼見第八孤臣要走,急忙勸道。
“出什麽問題?”第八孤臣低頭看向森莫副局長。
穿上戰甲的他身高已經從一米八左右增加到了二米五,從未見過的華麗戰甲透露出森寒的氣息,逼的森莫呼吸一窒。
“就算出了問題,也是我負責,森莫副局長,隻有一刻鍾,如果你再耽擱時間,集結遲到可别怪我不客氣!”
“額……我馬上準備。”
明白第八孤臣已經決心一意孤行,森莫也不敢再勸,急忙離開,前往裝備室領裝備。
第八孤臣看着隻餘下家族護衛的總會議廳,心中充滿鬥志,對着身旁的夜風道:“夜風,這一次你不用出手,我不想讓家族的那些老家夥挑我的刺。”
“明白,少爺。”
……
黑氓街外,商鋪早已關門,居民都已離開,旅客也都回到了酒店不敢露面,隻剩下無數的混混到處叫喊着厮殺。
黑氓街地下鬥的如火如荼,地面同樣無法避免。
烈鳥幫和晦蛇幫之間全面火拼可不僅僅是這兩個幫派的事,依附于他們的成百上千的小幫派更是趁此有仇的報仇,有冤的報冤。
甚至有些本是同一方的幫派也因爲殺紅了眼而對着自己人大打出手。
一時間,整個黑氓街混亂不堪。
沒過多久,一隊隊的警察開始往黑氓街彙聚。
“封鎖黑氓街,不準進出!”
“所有人,丢掉武器,蹲下!”
一到地方,警察便開始拿着警棍驅趕所有人,凡是不聽的,上去就是一頓亂揍。
甭管你多高的修爲,在面對穿着統一戰甲,背上背着槍,手裏拿着盾牌、長棍的警察時,心裏都犯虛。
警察可不是随便就能當的,最低修爲都在聚靈階,那些帶隊的個個都是升龍階強者,再加上有戰甲武器之利,幫派混混根本毫無抵抗之力。
幾個刺頭一被打倒,其餘混混紛紛放棄抵抗,抱頭蹲在地上。
就在此時,一名混混突然站起身來對着一名警察領隊招手道:“鶴警官,是我啊,我是阿星……”
然而迎接他的是那名領隊猙獰的面容,他快步上前,對着那混混就是當頭一棒,嘴裏還不停罵道:“叫什麽叫,讓你蹲下,誰給你的膽子站起來的,我打死你……”
一邊罵,一邊打,片刻那混混已經滿頭是血,昏了過去。
他到昏迷也沒想到,這個昨天還在一起玩女人的好兄弟今天怎麽如此不講情面。
而其他混混見到此人下場,頓時一個個收斂起僥幸心思,看都不敢看那些往日裏稱兄道弟的警局好朋友。
他們明白,此時大庭廣衆之下和警察攀關系,那是找死,說不定還沒張口,棍棒就要襲身,看剛剛那人的下場也就知道了。
不過也足以說明,這一次,警察怕是要來真的了,否則,爲了以後的關系,警察也不會做那麽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