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份讓了解的人,都無法拒絕掉的誘惑。
長生,多麽美好的一個詞,從古至今,沒有多少人能打破這個魔咒。古往今來,明面上雖有沒有多少知名的人物尋求長生之道,因爲除了當朝天子,并沒有多少人明目張膽的敢于觸動這個眉頭。
畢竟,皇帝是真龍之子,尋求長生之道那是天下萬民之福,是江山社稷之福,可是,普天直接,皆爲皇土,你在這皇帝腳下要尋求長生,是有什麽想法呢?
所以,爲了避開這個衆人心知肚明的眉頭,沒有多少人會那麽大膽子去做這件事。若是爲了尋求長生,那也得另外尋個名頭。
總是自己心裏知道自己要找什麽可以,但是絕對不能托之于人之口,那無異于自己把把柄給别人送上門。
當然,并不是所有的人都會畏懼天子的威嚴,特别是位于江湖之遠的某些人,他們本來就對朝堂之上缺乏小民的那種畏懼感。
可以算是将腦袋别在褲腰帶上的他們,大多數時候所信奉的,隻不過是手中的那把武器罷了。别說那些高高在上的大人物,就算是天王老子,他們也不會輕易臣服。
而他們之中的那些佼佼者,那些武力高強,又沒有什麽門派朋友拖累的散人高手,他們其實是最适合尋求長生的這一類人。
但是到了他們這一程度,本身的性格決定了,他們中并不會有多少人對長生真的感興趣。
這也就導緻了現在的局面,若是想長生,那自然都是想的。事實上,大多數人是抵抗不住這兩個字的誘惑的。
而到了真正去做的地步的時候,則是基本都是暗地裏的行動了,也許明面上還要安排各類名号,或者幹脆就直接暗中行動,絕不透露半點風聲。
這樣的情況下,尋求長生之道一直是各家閉門造車的行動,除了某些明面上永遠不會流傳的消息以外,各家或多或少,隻要對長生有所窺伺,那在各家的祖籍上總能找到一星半點的痕迹。
但是各家的消息各不相同,況且這麽多年過去了,誰知道老祖宗留下的傳記之類的東西,可信度究竟有多少。
負責記錄的讀書人都有這個性子,喜歡往大了說。這也就導緻即使有了真的線索,在快要發黴腐爛的典籍中找到了真正的消息。
等到了消息所說的地點的尋找部分時,一個“百丈”或者“天上”之類的詞,瞬間就能讓所有尋找的人将自己掐死的心都有了。
這可不是你說找就能找到的地方,再加上,誰都不知道,當時記下的老祖宗,究竟是真的看到了,還是隻是酒醉後的牢騷而已。
而這些情況,綜合在了一起,便是如今的局面了。對于長生的消息,各家其實或多或少因爲某些機緣巧合總會了解一些。
但是有的勢力并不在乎這些,因爲沒有實錘的證明,他們并不會輕易的相信這些消息的真實性,這麽多年來除了傳說中,好像也沒有什麽真的求得了長生的人物。
所以,他們雖然偶爾會關注這方面的消息,但是他們并不太在乎,最多隻是當做某些交流時候的談資或者作情報收集之用。
而有的勢力則是對于長生的追求興趣要高一些,他們不像第一類那般,隻是随緣來,對于長生,他們總是會派出固定的人力物力,爲了那些傳說,所謂的民間傳奇,他們往往會付出巨大的代價,去求證,抱着一個希望去赴死。
而這些勢力的同意特征則是經曆的時間比較長,雖然在曆史的長河中起起落落,但是他們對于長生的需求,從來沒有被抹消過。而一類勢力,自然比這第一類勢力的數量要少的多。
至于最後一類,則是比第二類還要少的多的。
他們由三種不同的來源的構成,一是皇家專門培養的,爲了尋求長生而組建的家族或勢力,平日裏他們并不會表露出什麽特異的地方;二是那些本就祖上開始尋求長生,對于他們來說,功名利祿都不是什麽吸引人的東西,唯有長生,是他們永遠的追求;而最後一種,則是如黃家這種,偶然得到消息的,所以開始投入了大量的人力物力的。
而以上的這些勢力,則是都有一個共同的特征。對于尋求長生,他們都是絕對不會承認自己在尋找的,那些投入進去的,都會以各種各樣的名義給出一個看似合理的解釋。
像是前朝的那些“摸金校尉”,“尋龍師”等,他們雖然确實是如同江湖流傳的消息那般飄忽不定,但是他們真正的工作,并不是人們所想象的那般,而是遍防名山大川,尋找長生的線索。
隻是這些人中,并不是都能留下自己的傳承。再加上一些魚目混珠的角色,這樣的情況下,慢慢就有不少的這類職業慢慢忘卻了自己本來的職責,而開始了如同人們口中一般,做起了下九流的事情。
事實上,不僅僅是各個勢力不敢明目張膽的尋求,就連皇帝,高高在上的君父,也不是每一位都能有這個能力去發動大量的人力去爲了尋求長身的。
雖說有先秦的例子,徐福跨海求仙。但是更多的皇帝,那些在位期間遇到了天災人禍的倒黴例子先不提,就說大部分算不上多好,但是絕對也算不上多壞的皇帝,他們想要尋求長生,首先要過的,便是言官那一條路。
畢竟,幾千年來,武皇帝就那麽幾位。而也就那麽幾位,能夠無視朝堂的聲音,按照自己的想法,去改變這個朝廷,改變這個世界。
但是更多的皇帝,他們并沒有這個能力,去挺住那些言官天天上言進谏的壓力。畢竟,與那些私下裏的尋求長生之道不同,若是皇帝本人,沉迷這些虛無缥缈的東西,在朝廷的官員看來,這自然是大大的不好了。
不提勞民傷财的問題,上面一張嘴,下面跑斷腿的事情古往今來發生的可不要太多。若是皇帝露出了這個口風,那上有所好,下必所效。
這樣的話,就不僅僅是簡簡單單的尋求長生的問題了。若是嚴重些,動搖國本都是可能的。這也就導緻了,即使是皇帝,這些也不能由着自己的性子來。
而前朝的皇帝,便是如此。所謂的探星,若是真的隻是爲了觀察天像,那每年撥下的那麽多錢糧,那麽多人力,難道還能憑空消失了麽。
至于等老皇帝已經快要不行了的時候,他對于長身的渴望早已到達了巅峰,而這段時間裏,他所派出的那些隊伍裏,可不是每一支都沒有任何的成果的。
如果對于剛剛求學的黃守義說尋求長生的事情,他肯定會嗤之以鼻,因爲他并不相信這些事情。
但是那本傳自老皇帝時代,由某位不知明姓卻具備了一直到現在黃守義都覺得歎爲觀止的才智的風水師留下的書籍。
其中的記載,到現在黃守義都能倒背如流,“……拿到地圖的那一刻,我就已經确認了,這是我這麽多年,放棄了所有的東西,所夢寐以求的……無論你是誰,無論你對于我留下的這本人之書作何感想,希望你拿到這本書的時候,我還活着……”
那本書上,詳盡的記載了真正的相人之術,以及救了黃守義無數次的《九記》一章,這是他當初能夠脫穎而出的最大的原因。
事實上一直到現在,黃守義都不知道,這樣一個在他看來完全可以稱之爲是鬼才的人,究竟是否還活着。
一怔,黃守義看了以下已經沒有任何熱氣冒出的茶水,又想起了當年,他一次得到那本無名書的時候,那時候,他坐在茶攤上,愛書的他發現墊桌角居然是一本書之後,便掏出了當時身上最後的幾個銅子将書帶了回來。
這麽久的時間,他早已忘記了那時所喝的茶水究竟是什麽滋味了,但是想來,應該是同樣的冰涼吧。
“師傅,你究竟成功了麽……”
黃守義的手指一直在楠木制成的桌子上輕輕的敲擊着,對他而言,現在的事情,已經快要到最關鍵的部分了。
他所做的這些準備,雖然已經做好了失敗的準備,但是他不會因爲考慮了失敗的情況,便輕易的放松下去。
黃守義一直信封的,便是盡人事聽天命。若是不盡人事,他自己都不會覺得僥幸成功了有什麽意義。
可是,現在的情況下,真正到了解決了蘇家的時刻,接下來便是真正的征程了,他的思緒卻突然轉遠了起來。
而在蘇家的府邸上,蘇武就沒有黃守義那般,還有空思考一些與當前的局勢毫不相關的事情。他現在,比之前的那些日子裏,都要憔悴的多。
甚至一直到現在,他還沒來得及從蘇家更進一步的美夢裏清醒過來,那個擴編令,在他看來,或者在他們看來,本來隻是一個剝削的手段而已。
雖然可能會有些難纏,但是衆人所防備的是,黃守義可能出現的後招。可是,這幾日,擴編令的優勢,卻是讓城内的這些勢力,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已經活在夢裏了。
其實也怪不得他們,沒有多少人能想到,爲了這個擴編令,黃守義這麽多年的力量的積蓄,究竟投入了多少。
更何況,經過這一次的血戰的篩選,又進一步将裏面的渣滓給篩了出去。
可以這麽說,若是讓他們對付等同的軍隊,沒有足夠的紀律與法規約束的他們,可能會被壓制到死。
可是,若是隻給他們一個目标。他們所能做到的事情,也許會遠遠超出你所能想像的。
現在的襄城便是這麽一個局面,沒有人實現想到了,黃守義一紙公文,所拉起的隊伍,竟然已經這麽強了。或者說,各家放在裏面的那些沙子,竟然完全沒有想到,身邊那麽看似平常的江湖人,在這種時候,竟然展現出了,他們壓根沒有想象過的實力。
事實上,若是将這群人,拉倒江湖上。有不少人也算是有着響當當的名号的,不是誰都能随便使喚的。
而最讓襄城内的勢力心驚的是,他們先前,壓根沒有想到的事情不是一件,而是兩件。第一件是擴編令的隊伍實力竟然遠遠超過他們的估計,而第二件,則是蘇家,遠比之前所有的時候,是所有的時候,還要弱。
這麽多天,蘇家處處受制,卻沒有任何足夠亮眼的表現。即使那個名叫蘇秦的小輩,展現了不容小觑的實力,可是,他終究是太年輕了。
若是再過上個五年十年,或許要更久些,他可能會成爲一個難以忽視的人物活躍在城中。可是,現在的他,雖然實力不容小瞧,但是終究,也隻是這樣一個評價而已。
若是真的想要對付他,也不是沒有辦法。更何況,蘇家的表現,已經讓許多的勢力搖頭不已。
蘇牧全然不露面,無論是在正面,還是暗地裏的争鬥,蘇家在有着這麽多支持的情況下,卻被黃守義仍是壓得擡不起頭來。
這讓許多下注的勢力,腸子是真的都悔青了。他們沒想到,蘇家竟然在這種關鍵的時候還敢出岔子,每次催促蘇武有什麽好招快使,但是都得不到什麽滿意的結果。
這讓這些勢力對于蘇家的态度,終于也逐漸惡劣了起來。
畢竟,就算他們現在想要退出,先前投入在蘇家的那些人力物資,也等若是打水漂了。這樣不劃算的生意,着實足夠讓他們每一夜都擁有嬰兒般的睡眠了。
特别是蘇家現在明顯的頹勢下,他們越發覺得自己的前途暗淡了起來。上一次,被擴編令收拾的少了許多進項的傷口還沒好,現在又被一刀砍在了傷口上。
那滋味……那酸爽……
若是可以的話,這些勢力,絕對不會再選擇将寶壓在蘇家身上,可是,現在說這些,已經遲了。